回头看着丰神俊朗的习寅,精致的五官,如画的人物,“宝儿一定会缠着你,我已经叫易镜跟着了,你别让她考上就是了。”
钱多福如今也是十八岁的年纪,有超乎年龄的稳重,如果问钱家如何发展成这个样子,就是面前人的功劳,大胆冒险,心细如发,不计较得失,而且脑子里总有超乎常人的想法。钱家如今经营的有医馆、珠宝、花房、书斋、学堂,而他则是医馆的主负责人,不过好像都是以她的喜好来决定经营属下的种类。
“东辰世家的八小姐怕是选上了。”习寅观察着她的神色,求证这一个消息。
“凡是有点本事的哪个不是进宫了?”反问着他,证实了,只是她家做的生意在大庆还排不上号而已,或者说还没到牵扯上国家大事而已,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无所谓的道,“所以说做得再大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担惊受怕。”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不沾染农业粮盐的原因吗,很是感叹,“所以你就压制钱家往那方面发展,你想得未免太过长远。”做那些生意带来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
“等事情到了超出自己预料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白他一眼,如是东辰,有皇家支撑固然好,又何尝不是要看皇家眼色呢,她很贪,贪钱,也很贪生。
可能昨晚吹了风寒,今早起来时候头沉沉的,无精打采的任由安安摆弄,那瞌睡劲又上来了。
“小姐,”安安担忧的看着钱多福,“不如改天再到珊瑚轩,让人吱个声就行。”
摇摇头,强抖了抖精神,“没事,说好今天就今天吧。”
从城东跑到城西,马车在一间壮阔的店铺门面停了下来,这铺子宽广大气,所用装饰无不彰显大家风范,也显示了它主人的气魄。迈进门槛就是一对差不多人高的珐琅瓷瓶摆在两边,桌椅横梁雕刻精美严谨,名画珠宝琳琅满目。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上了层次的富贵名门,尤其是官家子弟最喜欢在这珊瑚轩制订珠宝。
今天她穿了一身素白袍子,手攥一串剔透的珠子,那串珠子长期被抚摸的腻滑温润,后面跟着安安,步伐轻盈的踏了进去。听他们说新进了一批货,刚好可以看看。
“这位客人你看看,这是我们从异国新进的翡翠……”掌柜的正给一旁客人介绍,抬头正好看到进来的大小姐,钱多福一个摇手,示意他不必在意,而自己则是拿起一枚银镯欣赏。
“不知客人你觉得如何,我们还有刚精心打造的招财进宝,送人最适合不过。现在凡是光顾本店的客人,我们都送一套玉罗汉。”掌柜察言观色,极力向客人推介新进的宝贝。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买东西还额外赠送的,而且还是在珠宝店铺。”
“客人您有所不知,客人莫非是外地人?每一季度我们珊瑚轩都会推出一系列的套餐优惠顾客。”掌柜恭敬的道。
“套餐?”那人明显是对掌柜说的不明白,不过本地人对钱家的优惠套餐可是非常熟悉。
掌柜的马上顺水推舟拿出一本精装的册子,在上面耐心讲解,“客人请看,这是我们的流云钗配小珍珠链子配紫戒,”上面细致描了一副美人图,美人珠光熠熠,华丽典雅,凡是女人看了无不艳羡的,可以相当于时尚杂志一样,“这一套搭配499两就可以了,而且美人身上穿的织云锦也可以在对面衣店挑选。”掌柜说得起兴,指着珊瑚轩对面的衣店指画。
那人顺着掌柜看去,却是一间衣铺,人来人往,而且令人好奇的是,那件门面的招牌竟是大大的“衣衣不舍”,好个衣衣不舍,客人不禁莞尔,“你家主子倒是独特。”
独特?钱多福挑眉,只是觉得自己有限的知识不想无用武之地,不用在谋生上浪费了而已。
掌柜的知道他话里意思,补充道,“衣衣不舍不是我家主子开的,只是与那里的陈老板相熟,所以帮着起了个店名。”
“哦?”这么顺水推舟的生意自己竟不包揽,那人玩味的环顾轩里,“听说钱家是泉城的首富,名不虚传。”
“呵呵,公子误会了,泉城的首富是做粮油的马家,我家主子不过是跟着沾点光。”掌柜的也看出了这个人非同寻常,态度更是谦恭。
“迟早的事而已,”那人喃喃自语,四处踱步欣赏,无意间两眼发亮,“这不是南蛮的极品和田?”
被他兴奋的声音惊了,钱多福侧头看那人,一身淡蓝,玉树临风翩翩似谪仙,眉如远山目如朗星,儒雅却不柔弱,看他打扮就知不是池中物,看他对着自己手上的和田玉珠子,轻笑着,“公子好眼力。”这是从南荒之地采回来的极品和田玉,名师精致打造而成。
那人看清宝物的主人,愣了一下,虽不是绝色倾城的美人,不过让人看着就觉和风拂面,清爽舒服,那串珠子经历打磨更是晶莹明澈,想来拥有它的人必是不一般。
对她揖了一礼,“姑娘手上的珠玉千金难买,世上收藏南蛮极品和田的人屈指可数,今天是我的荣幸。”
嗯?暗暗打量他,更加说明这人来历非凡,“这也是我无意中得来的,”拿下珠子恭敬的递到他跟前,“难得有懂它的人。”
那人高兴的接过来细看,感叹不愧为至尊帝王玉,粒粒饱满,温润清明,秉性醇和,尤其是出自当今名匠戴显之手,每一粒的纹理细腻,精雕细琢,“难道这就是戴显的‘思受如意’?”
钱多福点头一笑,男子对它爱不择手,眼里的狂热喜爱无已言喻。
听闻是戴显的南蛮极品和田最有价值之一,分别是“四季有福”、“童子献寿”以及这“思受如意”。和田本是珍贵,尤其极品和田,还是戴显名作,男子不舍的把珠子双手奉还,眼睛一直停留在上面,“谢谢。”任是珊瑚轩再多的宝贝,也不会有一样的了。
“敢问公子贵姓。”并不急于接过,男子肝肠寸断的样子看得钱多福心里一笑。
那人愣了一下,“夏……夏玖彦。”
“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夏公子若不嫌弃,不知肯不肯收留这如意。”
“可是……可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夏玖彦心里一喜,转而不安的道,看她珠子不离手就知道她很喜欢。
“如果有珍爱它的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公子慧眼识宝,喜爱之心不下于我。”钱多福把他的手推回去,诚心实意的送给他,并没有半点不舍,干脆利落。
迎视她坦然的明眸,夏玖彦感激的收下,这女子没有寻常闺阁千金的扭捏痴缠,实是难得一见,拱手道,“玖彦谢过姑娘割爱,只是收下这价值……”
“小姐。”门外一辆马车停下,春屏跳下来喊道。
“夏公子,我出来久了,是时候回了,能与公子相识是福儿荣幸,告辞。”回过头来说着,对他一福,淡淡一笑,一身素衣飘摇的上了马车。
“姑娘!姑娘!”
马车刚起步,夏玖彦急急的跑了出来,“未知姑娘芳名!”
“小姓钱。”掀开帘子,眸里狡黠,勾起一抹弯月,留下夏玖彦呆呆的看着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