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懒懒逗弄着念风的虞引眯了眯眼睛,对身旁的虞剑笑道:“看到了吗,我早说过,破杀不简单。”
虞剑呵呵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看着破杀的神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短短数月,破杀的造诣已经不下他们血卫了,他们自小受训,而破杀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当初回到御邪阁,引主将从前暗月阁所藏秘籍坦荡荡地展现在破杀面前,留下一句:“这些绝学,常人练之,自寻死路,你若练之,要么大有成就,要么死路一条,虞引可从不逼人做选择哦。”
虞引微微弯起唇角,将念风往虞剑手里一塞:“看好它。”
“吱吱。”念风似乎很不满虞引粗鲁的动作。
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潇洒落地,翩然若神,虞引噙着笑意,啪地一声合上折扇,看着这个飘逸若仙的少年,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破杀一愣,片刻失神,随即皱了皱眉,却只见少年门主露出了坏笑,不由分说地向他出掌。
此时的破杀沉稳地避过虞引的掌,步步往后退着,虞引却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带有三分恼怒,七分不恭地抱怨道:“破杀,先前你尚且与我扭打一团,今日怎么如此扫兴。”
破杀依旧避而不攻,虞引虽未认真,但偶尔扫过的掌风仍让他略感吃力地皱起了眉。
“破杀,你认为,你已经足够强大,到了需要让我的地步?”虞引簇着眉,一脸埋怨。
逼到末路,破杀索性不躲,冷眼看着那抹朝自己而来的白色身影:“若是为守护门主而战,破杀定当竭尽全力,若是与门主战,破杀誓死不伤门主分毫。”
那抹朝他而来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虞引锐利的目光瞬间察觉破杀眼里藏得极深的东西,似崇拜,似一些更复杂的东西,她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破杀,你当真是…。至情至性啊。不过虞引堂堂男儿,最受不了被人谦让。”
破杀的眼里,倒映着绝色少年不羁的笑,他无比认真地看着虞引,嘴角隐隐出现一抹笑意。
堂堂男儿?即便她是男儿,他依然会用生命护她,更何况……
“门主。”御邪门人恭敬地抱拳立于虞引身后。
虞引挑了挑眉,重新打开折扇,潇洒无比地微扬下巴:“何事需长老你亲自来报?”
门人恭敬地说着:“眼下有一宗生意,请门主定夺,接是不接。”
“哦?”虞引不以为然地眯着好看的眸子:“所求之人给的是什么报酬。”
“西祁国上下粮业交予御邪门。”
虞引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这可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接了。”
“可是……”
虞剑使了个眼色,令门人退下,复才追上他的引主:“引主,条件为刺杀西祁国主,当真要接?”
他们还犯不上为了一条经济命脉,冒着和一个国家为敌的危险。
“只要条件合御邪门口味,有何不可。”虞引霸道地说着。
“可是……”
虞引好奇地看着虞剑,打断他的话:“阿剑似乎并不希望我接下西祁这场交易?”
看着虞剑躲闪的神色,虞引若有所思地抿嘴轻笑。
“西祁国主治国手段高明,但国中一大忧患就是国主无子嗣,若西祁国主死了,西祁定有内乱,对方的报酬未必能兑现。”破杀沉默了片刻,启齿说道。
“这样啊?”虞引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有趣,本公子亲自前往西祁。”
破杀皱了皱眉:“我和你一起去。”
虞引含着笑意,却不回答,直到破杀别扭地别过脸去,虞引才哈哈笑了起来:“那么在凌国的所有事务,就要麻烦阿剑了。”
“引主!”虞剑刚欲说些什么,却被虞引悠然自得的笑容给堵了回去。
引主的威严,是笑里藏刀,不怒自威啊。
……
夜黑漆漆地,肆虐地刮着风,东凌春光四射,西祁显然冷了许多。
西祁国都,早已是夜深人静,比之东凌精雕细啄的建筑,西祁尽是气势宏伟,疆土辽阔之境。青石高墙,冷冰冰地与夜色同眠。
虞引仍一身单薄白袍,一尘不染,破杀皱了皱眉:“门主,今夜让破杀来完成任务就好。”
“谁说我要取国主性命了,”虞引不以为然地说着:“做生意之人,自然是以利益为主,我倒要看看,这国主,能否给得起更高报酬。”
看着笑得有些邪气的虞引,破杀不言一语,她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是泛泛之野心。
“这座墙后,就是西祁皇宫了。”虞引的唇边笑意正浓,蒙上面纱,只留一双足以教天下男女痴狂的眸子。
破杀一怔,停留在虞引脸上的目光许久没有挪开,虞引呵呵笑了起来,破杀这才生硬地挪开视线。
两抹身影轻松越过高墙,踏着砖瓦,最终停留在国主寝宫宫顶上。
虞引微微眯了眯眸子,月华下,这抹飘逸的身影流光异彩,抬起手,欲掀起屋瓦。
忽然,一片叶子犀利地朝虞引飞来,虞引微微侧目,灵巧地避开叶子,破杀迅速横过身子,脸色不大好看。
“看来,附近的高手,可不只你我。”虞引温暖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破杀的肩膀,一脸笑意,带着孩子气:“破杀,你先回客栈等我,准备好酒菜哦。”
破杀皱了皱眉,不放心地看了虞引一眼,点了点头,墨色身影轻松地跃离,隐入夜色。
虽不知门主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破杀再了解她不过,她虽嬉皮笑脸,但决定的事,是雷打不动的。
高高地站在屋顶,直到看不见破杀的身影,虞引挑起唇,大摇大摆地来到国主寝宫前。
“什么人!”守夜的侍卫立即拔出刀。
虞引弯起眼睛,露出笑意,两指之间夹着数枚银针,银针有力地射出,侍卫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就已经失去知觉。
轻抬右手,虞引眯了眯眼睛,指尖夹着一枚银针,直接对准了寝宫内国主的床榻。
叮!又一片叶子飞来,打在银针上,银针偏了轨道,叮地一声落地。
虞引不怒反笑:“阁下有意阻止在下伤害西祁国主,却不现身,未免太不给在下面子。”
“谁指示你来的。”
一抹好听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虞引略感诧异,此人竟拥有如此好听的声音,随之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气质翩然,她是极少看到气质能与她媲美的人,比之仅十一岁的她,眼前的男子修长许多。
但与她的面纱相比,眼前的男子更甚,居然戴着银面具,本能的,她便认为,他是个极其好看的人,单是那双处事不惊,淡然过分的双眸,便让人挪不开眼。
看着少年并不说话,银面男子漠然地看着前方:“你走吧,若再妄想下手,在下只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