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代表……我的适应能力越来越强。
至于飚太子的承诺是否会兑现,他如何在朝中力排众议娶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没有别的妻小,昊知道我要嫁人会不会与他反目?他不说,我也不问。
不用洁玉,谁希望有一个全天候监视自己的人在身边?飚太子另外安排了两个侍女,翠兰和秦香。我也知道,总归要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换汤不换药,要求换人是自己幼稚,但我坚持。
总之,大婚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几十位绣娘日夜不停的赶制新人的嫁衣,送首饰来试的商人踩破门槛,教习礼仪的女官每天唠叨不停,阑歌也凑份热闹嚷嚷叫我陪她喝酒。
每天都在热热闹闹喜气洋洋中开始。然而,到了夜幕降临,曲终人散之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与昊共渡过的一幕一幕。
为何,他那么残忍的对我,我的心里却还是有他?!
夜阑人静,天空的星子仍旧灿烂。忆起草原下,我们肩并肩,天离我们那么近,我们的心那么近。
美酒落喉,但忆起宿醉次日,他不去早朝等我醒来,只为说一句:“以后只可为我一人歌舞。”。
还有,奔腾不息的黄河畔,我们共乘一骑吟诵李白的《将进酒》。
还有,焱缅战场上,我们生死与共,共同退敌。
还有……
为何短短的数月,竟然有这么多的往事可待追忆?!
为何……他伤透了我的心,仍叫我思念,仍叫我牵挂,仍叫我期待回到他的身边……为何,飚太子的再多的温柔,也敌不过他扎根在我心中的影子。
为何……皓洁的明月愈来愈圆……也意味着婚期越来越近……
“沅沅,再过数日,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你做好准备了吗?!”
“太子——”
他凉凉的食指轻抚过我嘴唇:“叫我砻”
叫什么都是一句,听到我的回答,看你还有调情的雅致。
好心的提醒他:“砻,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他微微皱眉,但马上回复古水无波的表情(这点跟昊也很像,可能做王子从小都被训练的喜怒不形于色吧!):“你在昊的身边那么久,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你非完璧。以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你只属于我!”
相比柯木依听说我失身于人暴走的情景,他的回答算是最通情达理了吧!
人家常说:找自己爱的人做情人,找爱自己的人做老公。不论飚太子带着什么目的,策划什么阴谋。看来这个男人的确是要正正式式给我一个名分。
“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在飚国好好生活!开开心心做我的太子妃就好!”
我望着他的眼睛,企图看出点端倪。可是那里面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什么也没有。
他很温柔体贴,起码他对我很温柔体贴。
短短数日,已经命人裁了几十套衣裙,从春到冬,各式各色都做了一遍。但都是飚国的款式……窄袖,束腰,长袖。
无数的珠宝都由他亲手供上,精美的礼盒,里面盛着拇指大的珍珠,温莹的白玉,手工精巧的步摇。最重要是没有用那个令我敏感的词:“赏赐”。
据说在我来的前几日,遣尽太子府十几位妾,那些妾有些居然是高官巨贾的女儿,断了许多人飞上枝头的美梦,因此也得罪了不少权贵,。
这些都像是极宠爱一名女子的男人所做之事。
他将我抱在怀里,我没有反抗,何必反抗呢?我的力量那么弱小。但他的怀抱并不炽热,远没有他语言的激情,他吻我的嘴唇也很清冷,蜻蜓点水般的接触,更像是礼貌的接吻。奇怪的感觉……像是在演戏……他对我貌似亲密,实际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飚国的太子并不是像他说的那么想得到我。
我们更多是安静的相处。他有时会为我弹奏一曲,但那些曲子大都犀利压抑,并不像柯木依的琴音扣人心弦。而我,只能微笑望着他,并非他的知音。
如果人生,永远就这么平静,未尝不是好事!
呸!呸!呸!我才二十三岁呢,怎么会有这种老人家思想?!当然要精彩刺激才不枉此生啦!
夜,更深。
露,更重。
红烛如泪,紫金炉薰香缭绕。
报更声远远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亥时正。”
晚上十一点了,他还在弹琴,又不用开演奏会,这么认真干嘛!我耐不住困,打了个呵欠,先上床歪着了。
琴声刚落,以为可以清静。有人敲门进来,向他小声的禀报了几句。他拂拂手,来人退下了。
“皇后驾到——”
这么晚?!来这里?!
妈妈来看快三十岁的儿子,晚上十一点正,地址在金屋藏娇的寝室里。即便是在现代,好像也有些不合时适。
犹豫要不要起床迎驾,她已经进来了。
既然飚太子都没有叫我起来,干脆就装睡好了。房间隔了一层深紫红色的轻纱,他那边灯火通明,我这边烛火已熄。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我睁大的眼睛……他们应该……看不清吧。
飚皇后保养的很好,儿子都这么大了,看起来像姐弟一样。母仪天下并非浪得虚名,这么晚了仍旧华服盛装,头发一丝不乱,来看儿子像是要出席盛大宴会。够高贵,够气质,但也像戴着精美面具,不冷,但也是无法亲近。
砻也不跪见她,一人坐在琴旁,一人立在门口。两人僵在房里,气氛怪怪的。
最后还是飚皇后命令众人退下,房内只留下母子两个。喔,对了,还有一个装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