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时,太阳西落,映在城的后面,果真像一座闪闪发光的黄金城堡。
大小官员早已经在城门列队相迎。
我在马车里向外张望,只见建筑与京城完全不同,城中商铺林立,行人相貌各异,有些居然是金发碧眼。
部队安顿了下来,由于不是正式的行军打仗,昊下令让士兵们放几个时辰的假,可以自由去城中转转,但不得扰民,否则军法处治。
来到这么特别的一个城市,我也很想出去四处转转呢。要知道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很少能看到处国人呢。
正当我想和锦瑟商量开溜的事,只听昊在身后吩咐:“锦瑟,帮如夫人打扮漂亮一点,参加今天晚上的晚宴。”
心里当然是老大不愿意,但他已经走了。
我们住进了城主家,有个待女领我们进了一间装璜精致的后院,院中有个温泉池,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汩汩冒着白烟。这个我喜欢,周车劳顿了多日,泡泡温泉松驰一下真好。
有一群侍女迎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帮我们脱衣服,有人抬来软榻,有人往池中撒花瓣和精油。我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但这些女人叽叽咕咕的讲“是城主命令我们来服待您的。”
“不必了,不必了”我再三推辞
“服侍的不好要受罚。”
“夫人可怜我们,别让我们为难。”
“我们不说城主不会知道的。”
没有人听我们的,她们七手八脚的将我们扒光了扶进池里浸了一会儿,又将我们七手八脚的架到了软榻上,有两位年长的妇人双手浸了精油,轻轻帮我们全身按摩,倒也十分舒服。打了个小瞌睡,迷迷糊糊时,她们还在我面上覆了些东西,我猜想是面膜之类的玩艺,没有理会。直到锦瑟叫我起来。
看来到哪里对付女人都是同一招,无非衣服首饰。可能这里接受外来文化甚多,居然没有帮我缠假发,只是仔细的用一种带着香味的发油梳顺了,系上镶满红宝石的发带,我一照铜镜,哈,倒也很特别。她们为我选了素白的长裙系同样式的红宝石腰带,本来就瘦小的我看起来十分飘逸。又有人用托盘送来戒指项链,我不耐烦再戴得叮叮当当,轻轻推开表示不要。
我轻轻问锦瑟:“好看吗?”
锦瑟笑答“像仙子一样。”
昊走了进来,他也卸去盔甲,换回了平日里的衣裳。还是白色的长袍,只是款式和布料不同,这么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似烁烁生辉。
他看见我,一脸的惊艳,令我心里顿生几分自豪。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想不到王沅沅平日丑小鸭,打扮一下也似模似样。
见我准备好了,昊牵着我的手随侍从向前厅去。
“锦瑟不去吗?”
“她不必去。”
我回头无奈的对锦瑟摇摇手,心里很期盼可以跟她一起去逛街,不必参加所谓的晚宴。
这场晚宴款待的级别很高,不但场地装饰的金碧辉煌,所有器皿都是黄铜。(这个时代其实很落后的,因为黄金是稀有金属,民间常常将黄铜也称为金,而且铜器的价格也很高。)
东道主金城城主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胖胖的,眉眼间看得出很精明。城中大小的官员皆来作陪,昊带来的十几个将领也都参加了这次的晚宴。
诸人让昊坐在居中的上位,金城城主坐在左手上位。各官员将领按品级官衔各就其位。
我正呆呆的不知在何处落座,昊一把拉我跌坐在他怀里。
“早就听说三王子有一位宠爱的如夫人,爱护的如珠似宝,始无前例带来随军,今晚城的歌伎舞姬们岂不伤心欲绝。”
昊淡淡一笑,不做回答。
金城城主双掌一击,只见美酒佳肴陆续送上,几十名明艳动人的侍女进来陪坐在各人身边为他们倒酒夹菜。大家说了些客气话,互相将酒敬了一巡。
因为一直赶路,饮食难免简单。晚宴上有吃不完的葡萄和瓜果类,每一种都香甜可口。男人们大声说笑,见没我什么事,自顾自的大吃特吃起来。
不知何时起,殿内响起了飘扬的音乐声。
自殿下飘进来一名绝色的女子,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一身嫣红的舞裙似天边飘逸的红云,灵动的水袖如春天的湖水。她举手投足回眸,无一不是万种风情。
曲罢,舞者退了出去,厅里灯光暗了下去,音乐停止了。换了几个女子进来,隐隐约约看到每个人都是淡紫色的短袖衫灯袖裤,赤着脚,手腕和脚腕上系着铃铛,但是她们的舞蹈久经练习,每个动作都一样整齐,连铃铛的响声都非常整齐,没有一点零乱。
舞了一段,刚刚退下的那舞者换了一样短袖衫灯袖裤,赤着脚飘了进来。突然间殿内灯光大亮,仙音飘扬,殿中弥漫着花香,还飘起了漫天花瓣。这才看清她的衣衫不同伴舞者,全身上下是金光灿灿,映得她手指纤细如葱,一双脚竞如白玉雕成一般。因为舞曲的不同,刚刚只觉得她沌洁如天上的仙子,春天的露水,此刻却觉得她的舞蹈说不过的妖媚,连每个眼波流转都是要勾了人的魂魄去。
这场精心策划过的舞蹈,妖艳大胆的服饰,摄人心魄的场景。不要说男人,连我这个见过大世面的未来女子都目瞪口呆,只觉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一曲作罢,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直到有人带头鼓掌,大家才想起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回头望,带头鼓掌的正是昊。
除了掌声当然少不了赏赐。金城城主早已经准备好银两,昊不过做做样子命人将银两赏给舞者。
舞者倒了酒敬昊。“夷奴谢殿下赏。”
原来她叫夷奴。
昊没有喝自己的酒,倒接过她的酒杯,就着杯上的唇印一饮而尽:“好舞,好酒!”
夷奴羞红了脸,退了出去。
金城城主看在眼里,暧昧的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代表昊看上了她。我的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昊看了我一眼:“我的如夫人看起来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拧过头不理他。
昊哈哈大笑,当着众人强吻了我一下。
相处至今,第一次见他在人前如此放肆,晃神间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酒过三巡,昊借口不胜酒力带我返回后院。
锦瑟已经在院门口等待。
“早点休息。”昊转头要走。
“你不睡在这里?”想到那名夷奴像打包好的礼物被送到他房里,我的心就像被猫挠了一样,又酸又痒。
“不了,今晚锦瑟陪你。”
“那-”
“还有事吗?”
“没有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他的背影越行越远了,我在心里骂自己:“王沅沅,你别傻了,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沙文主义种猪。”
锦瑟望着我暧昧的笑。
“你笑什么。”
“笑也不行啊。”
“不行,不许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