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点了睡穴可以减轻痛楚?即使是梦里,仍令我尖叫翻滚痛不欲生!
发了狂的老虎,鼓着流出血来的红眼,用闪着寒光的利齿将我在睡梦中再次撕碎。
“沅沅……沅沅……沅沅……”
是谁在叫我?是谁?
是谁执着的呼唤我?是谁在安抚我孤独的心灵?是谁陪我走出无边无际的幽林?
那把熟悉的声音驱走了惧意,令我焦燥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总算慢慢都过去了,我的意识慢慢陷入无尽的黑暗,获得艰难的宁静。
“沅沅,你醒了?”
原来整夜都趴在他的怀里。昊的身上还是那件染满血迹的衣裳,眼睛布满了红丝,看起来像是整夜都没睡。
“怎么不去漱流一下?!”
“小心!别碰到伤口。”他慢慢将我放上床去“林子里只能简单止血。伤得太重,不重新清洗创口会引起炎症。你睡不安稳,乱动触及伤处,更痛得利害。”
昊说的轻描淡写,但昨晚一定不那么容易过。瞄到他的手上深深的抓痕和齿印,只怕是我痛得利害的时候误伤到他,亏得他强忍住。
“在床上先躺躺,皮肉慢慢拢口再擦妙玉圣雪,不会留下疤痕的!”
昊的脸难得如此线条柔和,对我的关切溢于言表,多像关爱妻子的丈夫……
……仿佛只有在受伤之后,才能如此平等的相处,令我几乎误会这便是爱情。
“夫人,药煎好了,快趁热喝吧!”
抿了一口:“好苦!”
“苦口良药,这是青衣族长开得药方,用得都是上好的疗伤圣药,喝完才会快好!”
屏住呼吸将那碗黑黑的药水一口喝尽,递回碗给洁玉:“柯木依呢?”
“夫人伤得太重,昨天是殿下亲自帮您清洗上药,青衣族长只能等夫人伤口好得差不多才能来探视了。”望望自己上身被包扎得像个科学怪人一样。古人讲究男女有别,太医又都是男的,难怪昊不让他们帮我处理伤口。
“哦~”
“夫人”
“什么?”
“我在殿下院里都有两三年了,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的!”
是吗?!我在他的心目中也有一席之位吗?
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起码这次没有晕倒啊,看来我是越来越坚强了。
最初精神不济,还从早到晚昏睡,连轻微触到背部也会疼痛难忍。柯木依的药虽然难喝,的确有神效,几日便可以下床散步,也可以做些不太用力的简单事情。
不知为何,王府突然戒严。昊住的后院平时从不警备,无端的也派了侍卫日夜轮值。
“发生什么事了吗?”
洁玉摇摇头:“不知道,自从夫人受伤回府后就是如此。”
“当时,你和飚太子追赶受伤的老虎,正巧我在那里徘徊,所以才被虎伤。因为这件事而戒严,未免小题大做。”
昊帮我在细微的创口处补擦妙玉圣雪:“小心点好!”
我摇头苦笑:“真是草木皆兵!”
昊将我抱坐在膝头,对视着我的双眼,正色的说:“沅沅,这是你最后一次受伤。以后,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你!”
那双眸子,深若潭水。
我的理智冰山崩溃,灵魂沉轮至深深的水底!
“你不应该对我说这些温柔的话,教我以后应该如何自处?!难道真的就此安心做你的妾?”
“做我的妾会令你委屈?”
“我不能!昊,我不能做任何一个人的妾。我不能被任何人主宰生和死。我不能与其它的女人分享我的爱情!”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记得第一晚,你那么青涩……”他吻上我的耳侧,双手在我身体四周游走。
“不!”推开他探入衣内的大手:“虽然我跟你有肌肤之亲,并不代表我承认是你的妾。”
我的话严重伤害到他的骄傲,昊的脸立即拉下,像岩石般僵硬“你再说一次!”
“虽然我跟你有肌肤之亲,并不代表我承认是你的妾。”
冰冷的目光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你若不是刚刚伤痊,今天必要为自己说过的话承受后果!”
这个男人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要保护我不爱伤害,后一秒却无情的将我的心割得血淋淋的,一幕幕往事重现眼前。“后果?!最多不过是被你鞭挞,或者再被你折断手臂?!反正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从来没有好过过。干脆你一刀杀死我便算了!”
“杀死你?!”他那邪恶的笑又流露在嘴角,钳住我的下巴,威逼我与他目光相接:“王沅沅,不论你愿不愿意!总之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可以得到我的人,我的心呢?”
“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属于我!”
仰视着这个英俊而霸气的男人,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了来。莫非我的灵魂,真的与这个魔鬼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