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惶恐又有些吃惊地望着楼清辰震怒的侧脸,而他的手指着我的鼻子,好像我干了一件多么丢人的事,以至于招来这样的怒骂。但此刻的场景似乎十分熟悉,我蹲在床边握住他指着我的手,慢慢地将头靠近,滚热的泪滴滴落下来,顺着他的指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近似哀求的说道:“你到底哪里疼?我会和你一起疼。”
从小时候就有的毛病,只要看到亲近的人哪里受伤,自己的那个部位也会莫名其妙隐隐作痛。
我想和他一起承受疼,虽然我无法忽视自己内心就在此时仍不忘算计死与疼之间的得失。
他没有力气挣开我的手,但他的怒气仍未散去,“你没法代替我,你滚,滚!”
就在他耗尽体力也要和我叫喊时,门突然开了。常春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说道:“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有客人来见你了。”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不松开,“我不走,我哪也不去。除了他,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我一旦执拗起来,无人可以说服,除非强制改变。
而楼清辰因为这几声的喊叫,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挥霍尽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常春利索地走到我身边,架起我的一只胳膊小声说:“如果你为了他,现在就跟我走。”
楼清辰也用尽了力气想要摆脱我,一个劲地往外推我。
我执意不肯离开,常春没了办法。最后只能采取强硬手段,硬是把我给拖了出去。
隔着几道重重光影,明暗交替中粒粒尘埃仿佛蝴蝶在空中飞扬。我看到的身影就像是电影中黑白放映片中的主人公,她越过艰难险阻朝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是欣喜还是震惊,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颤栗。
我慢慢地挪动脚步,渴望我们之间的距离能够无限的延长却又能彼此相望。我尽量保持着微笑,直到我们之间可以相互看清。她冲着我微微一笑,“木荒,我回来了。”
我伸开双手,同样笑着说:“你终于回来了,连心。”
我们抱在了一起,我的心就像掉进了深渊,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走向黑暗。
骆阳不知何时站在我们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良久我们松开了彼此,她随即向站在不远处的骆阳笑笑,“你没告诉木荒?”
他点点头,慢步走了过来。
我并不知道她和骆阳之间有什么秘密,静待一切秘密真相大白的时刻。
骆阳很自然地走过来靠近她的位置停下,她顺手便挽过他的胳膊,眼中已经没有我存在的位置。她骄傲地看着他,莞尔一笑:“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沾花惹草?”审问的语气中带着娇嗔,继而又将视线转到我的身上来,语气还是未变的骄傲,“还好,木荒一直都在。有她看着你,谅你也不敢胡来。木荒,你得给我报告所有他身边发生的事情。”她俨然一个女王,口气中全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