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两天,听他宫里的侍奉太监说段飞扬被江南水患搞得焦头烂额,实在无瑕顾及后宫,只是每日差人给我送些珍奇物件免得我闷得慌。不过我还巴不得他不来,正好让我耳根清净。而之前章箫雪的出尔反尔又让我着实摸不到头绪,于是我便准备亲自去一趟皇后宫中。
正好一进宫门口便看到之前日日来我宫里报信的小太监正站在太阳下打盹,一时间没听到我的脚步声,言画看了一眼,本想招呼一声被我嘘声拦下。待我们悄悄走近了,忽而听到殿内欢声笑语,突然我觉得讽刺至极。
但已来到门前总不能不入,倒显得我胆怯。于是我朝言画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后故意咳嗽了两声。那小太监总算是被惊醒,一看到我站在他面前,顿时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主子……皇上他……”话说了半截朝殿内瞟了一眼,正好殿内传出一声嬉笑,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深知他只不过是个奴才,但让一个奴才也能把我哄得团团转。我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越过他朝殿内走去。
好一幅冬阳暖阁美女喂果图!章箫雪身穿白裘云衫坎肩,下身则是素色镶金繁复滚边襦裙,头上凤钗因为嬉笑而摇摇晃晃,耳坠子也随之摆动,红唇喏着一口金丝小枣,笑的花枝乱颤。而她的‘底座’正是日日说有政事处理的段飞扬。
段飞扬因为是背对着我,加之我走进来时故意放轻了脚步,他丝毫没觉出殿里多了一个人,笑嘻嘻地对章箫雪说:“喂朕一颗……”
章箫雪半搂着他的脖子,在我刚进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瞥见了,如今让我真正见识一番也不为过。她故意看着我慢慢俯下身凑近段飞扬,她是在为我演示,好让我真正看清口口声声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段飞扬。不过并没有惊到我,比这更加‘有趣生动’的场面我早就见识过了。
段飞扬似乎很享受这样喂的方式,唇齿交融了好一段时间才松开她。
我一直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言画低着头羞红了脸。我向前猛地拉了一把言画,她一声惊呼,一下子将段飞扬的目光聚拢过来。
他偏过头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也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他的一只手还在章箫雪的腰间摩挲,十分轻松地说道:“朕和皇后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今日得空就来看看她。”
我环抱着双臂,冷笑一声,“下次撒谎时也请你专业一点,或者你可以选择对我说实话,我不介意听真话,但我最恶心谎话连篇。”这话让听的人听着是醋意十足,但我纯粹是一吐为快。
章箫雪又开始发挥她无敌装贤淑的本领,慢悠悠地从段飞扬的腿上蹭下来,一脸无辜地样子说道:“皇上,有时间也去朗月阁坐坐。”
我连忙打个手势,冷笑一声说道:“你可别装大度,一看你这张虚伪的脸我几天不吃饭也饱了,再说我也用不着你让,你尽情享受。”
段飞扬猛地拉住她的手将她重新带回到他的怀中,好似挑战的眼神看着我说:“朕自然会去朗月阁,整个皇宫乃至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心里骂道:真是个神经病,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我?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皇上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不一定每个地方都有门。”我说着走到常春椅旁坐了下来。
既然要唱戏,我就奉陪到底。
他的脸色渐渐地由最初的享受变换成压抑的愠怒,倏地起身放开章箫雪,朝我走了过来。就在他一只脚踩在言画的一只脚上时,看得出他在暗中用力,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得紧紧的。
他踩着言画的脚,却看着我说:“奴才没眼力劲儿,带着主子瞎转,这双脚长了也是浪费!”
言画疼得龇牙咧嘴,但就是不敢出声。他的棉靴使劲地在言画布面鞋上揉搓着。就好像磨盘上的玉米粒被一圈一圈的碾着。
我哪里容得下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蹂躏人,一激动之下正要揭竿而起,章箫雪突然冒了出来,拉下段飞扬柔声劝道:“皇上,既然是后宫的人,就交给臣妾办吧。皇上该去忙朝廷大事。”
他看了她一眼,终于移过脚最后瞥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回过头直截了当地问章箫雪:“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出尔反尔?”
她望着段飞扬远去的背影,转身走到言画跟前,触不及防地就是一个巴掌。打得她顿时愣在原地,我整个人也跟着傻了一样。
她的眼中带着傲然与漠视转而看向我,“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下人没眼力见,全都是因为你这个主子!”
我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抽疯了,他们一个个顶着变幻莫测却又极度虚荣的面孔。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骂街的冲动,咬着牙镇定地说:“我问你为什么让我救楼清辰,还要在背后使绊?”
她笑的很猖狂,笑过之后十分冷酷地说:“救不救是你的事,但说不说是我的事。再说你做的见不得人的事还差这么一件,我只不过在适时的时候向别人揭露了你的真面目。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恶心!”
我也笑笑,点了点头没有搭理她,直接拉着言画走了出去。每走一步我的愤怒就多一分,连同今日见到段飞扬对我的态度,他早已把我当成了可有可无,却整日里一副非我不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