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他,直接对章箫雪说:“你带我去休息吧。”
她点点头,明媚的笑着对段飞扬说:“侯爷,我带木荒下去休息。”说完一手挽着我朝她的帐篷走去,似乎我们关系从来都很要好。
摆脱了段飞扬之后,只剩下我们二人。她脸上的笑容倏地散去,步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直到进入她的帐篷内,她本来的面目才显露出来。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遮掩她憎恨厌恶我的本性。
“你不是最看不上我,怎么也要和我挤一间帐篷?”
我不管她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到帐内唯一的一把椅子边坐下,“我怕你会嫉妒,整夜睡不着诅咒我。不然我就去和段飞扬挤一间帐篷,看看到底是谁会求我住到你这里来。”
她也不甘示弱,“你若是敢,恐怕就不会这么急着要和我住了。”
再吵下去也是浪费精力,于是我环抱双臂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章箫雪在帐内转了几圈,无事可做,而又不想看到我于是掀开帘子出去了。
回想昨夜经历的一切,越来越觉得可疑。皇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能逃出?而大开的第二道宫门竟然全是段飞扬的人,那么为何他迟迟没有攻城?仅仅是因为我?思绪在脑中混乱成一团柳絮,纷繁复杂地交织在一切。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然而只要想到骆阳到底是否逃出皇宫还是不得而知,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忽然一个冰凉的指头按在我的眉心上,我猛地睁开眼睛。
竟然是骆阳,我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从谷底瞬间升至顶峰。我抓住他的手,惊喜地叫出声来,“真的是你吗,骆阳。”然而耳边突然响起瓷器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碎裂声,一场美梦被彻底的惊醒。睁开眼后,发现我竟然抓着段飞扬的右手。
一滴滴血顺着他左手的指缝消无声息地流出来,滴在我的白色裙摆上。
我像扔废品一样扔掉他的手,本想站起来远离他。他却欺身上来压住我的腿,恨绝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我将头昂起,盯着他似乎快要冒出火光的眼睛说道:“是,我忘不了。”
他忽然扬起拳头,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再次睁开眼睛他的左手中捏着碎裂的瓷片,血不断地流淌,那应该很疼,却疼不进我的心里。
他咬紧牙关,像是发毒誓一般决绝,“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就算是抢我也要抢到手。”
此刻半天不见踪影的章箫雪终于出现,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满脸的心疼,“侯爷,你的手?快松开。”她用力地去掰开段飞扬握紧的拳头,最终抠出那片沾满血迹的碎瓷片。
然而就在抠出碎瓷片的同时她也被狠狠地划了一个口子,她浑然不知。只顾着紧紧按着段飞扬的伤口,为他止血。
段飞扬被她拉起来,半拽着走出帐内。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一股香味吸引了我。环顾四周发现桌上摆满了菜肴,有几道是我最喜欢吃的。想必是刚才段飞扬吩咐下人给端进来的,地上被血污染的痕迹历历在目,我难道做的有些过分了吗?
肚子在这时也不争气地叫出声来,我拍了拍褶皱的衣服搬起椅子走到桌边,拿起摆好的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才看到桌上还摆着酒壶,酒杯也有两个。便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上,边喝着酒边吃着菜。自己一个人正享受这难得的自在。章箫雪猛地掀开帐篷,怒气冲冲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余光一瞥,使劲地按住桌子一角,避免一大桌美食被她糟蹋了。
她本想掀了桌子,却发现我死死地按着,索性拿起手边的酒壶猛地朝地上一砸,酒水溅起几滴,其中还有一滴像泪水滴在我的脸上。
我用袖子擦了一把脸,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男人面前做够了贤良淑德,女人面前就撒泼打诨,章箫雪,你的下三滥功夫真是炉火纯青了!”
她的手仍是没有包扎,刚才估计摔酒壶时碰到了桌子,凝结的血液又开始肆意涌出,陪衬着她涨红的脸颊,“他被你伤的体无完肤,你却在这里喝酒享受,你的绝情寡义也是登峰造极。”
我走到她跟前,稍稍仰起头才能看清她眼中的伤心,唯有这样我的心才更加舒畅,“彼此彼此。我出去转一圈,你收拾一下。回来时我希望这里不是现在这么狼狈,不然我就去找吴靖然。”
她眼中闪过不安,我大步迈出帐内。果然她和吴靖然之间并不单纯,之前我以为只是吴靖然单方面的喜欢,如今看来他们之间有着更为复杂的情感。
外面的天很蓝,不知不觉走出去很远,但却一直没走出段飞扬驻扎的范围。而我的身后躲躲藏藏的尾巴也时时刻刻紧随其后。
在外面呆得久了觉得有些冷,寒风一直吹着,尽管有太阳照射,却只能自己抱着自己。
这样无比熟悉的一幕让我重回到十九岁的生日当天。
也是一如既往的寒冬,连心在MSN上喊我,彼时她在温暖的澳大利亚忘却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让我赶紧下楼,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在楼上。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说道:你生日不都是喜欢站在天台,想象选择哪一天划出一条抛物线?
我也给她发过去一个笑脸,说:看来你的情伤好的差不多了,终于不自怜自哀了。
她说:别废话了,快下去。
我以为是她从大洋彼岸给我寄回生日礼物,按下一层的电梯。
然而当我踏出旋转门的那一刻,忽然有种被求婚的感觉。五光十色的炫彩越野自行车围成一个圈,最中间则是不同的红酒瓶搭成的数字19。
人群中杨点多捧着只有九寸大小的生日蛋糕走出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就像是海浪掀起的波涛,一波一波的拍打着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