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地揉了揉眼说:“倒睫,一熬夜就这样。上次你姐我舍命陪你,知道我有多伟大了吧!”
他一面点头,一面不住地看手腕上的表。我装作摸不到手机问道:“现在几点了?”
他立刻说道:“还差一个小时凌晨五点……”说完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却停顿了半天也不吭气。
我耐不住性子问道:“你是不是有事?”
他马上点点头,“木姐,今天你生日,我还没和你说生日快乐。但是连心今天早晨的飞机,马上就要到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看我的脸色。
我掩饰着自己受伤的内心,微微一笑说:“连心这个没良心的,回来连我都不告诉,看来你的革命道路近了一步,她可不轻易让人接机。去吧,我喝了酒有点头疼,回头我们再见。”
他绷紧的神经听了我的话如释重负,眼里瞬间亮起了光,“
木姐,那我先走一步。我告诉了骆阳哥让他送你回学校。”
说完风风火火地跑走了,连外套也没去拿,直接穿着一件小衬衫奔向他心中的女神。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背靠着墙壁站着,冰凉的感觉隔着衣服渐渐传进我的身体里。所有人仿佛都能找到自己爱的人,或者爱自己的人。我却什么都没有,连一个正式送我回家的人都找不到,都是顺便。我在所有人的环境中都只是一件附属品,就像分子运输,我身上存在他们暂时接近另一个人的载体,虽然必需但并不是主观因素。他们不想带上我,但又不得不。我朝着杨点多跑走的方向看去,昏暗的壁灯仿佛鬼火挂在墙上,他喜欢连心注定像挂着的壁灯,只有在更黑暗的时刻才会发出微弱的光芒。
出来了这样长的时间都没人发现,我还在期盼什么?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直接离开了,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天还未亮,月光倒是很明亮。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几行新留下的脚印,想必也是唱歌尽兴后回家。但看得出都是一对一对的,没有单独两行的,只有我的是一个人。
刺骨的寒风透过大衣灌进来,我只有加快脚步并且自己环抱着自己。
呼啸而过的迈巴赫像黑夜中奔跑的猎豹,车前的两盏大灯像是一双盯住猎物的眼睛。
想到这里,我全身不由地一颤,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噩梦就此展开,伴随着我无数睁开眼的瞬间。
我甩了两下头,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甩出去。回头看跟着我的尾巴不见了踪影,正要高兴大喊一声,却看到一个蓝色袍角露在外面,顿时没了兴致。想想出来也有一段时间,章箫雪应该也都收拾妥当,便向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我在帐外先站了一小会儿,隔着帐篷的帘子,听不到一点声音。我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章箫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地面上的碎片都不见了,搭起的简易床上只有一个人的铺盖。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躺了上去,望着帐篷顶竟然一下子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帐内没有一丝亮光,周围也安静得出奇。摸了摸身边,确定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于是便又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章箫雪给我端过来早饭,脸上仍是愠气未散。直接把饭菜哐当砸在桌上,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我迅速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马上叫住了她,“我想吃水晶包,让他们给我做水晶包。”
她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听到我无理取闹的要求顿时爆发了,回过头来瞪着我厉声说道:“我不是你的佣人,想吃什么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去做啊。”
我穿上鞋慢悠悠地走到桌边端起一盘菜来,在半空中一撒手,连菜带汤一股脑全部都倒在地上,盘子也碎成几瓣。,在地上转了几个圈终于归于沉寂。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踏着碎片疾步走过来扬起手想给我个耳光,不过在半空中被我拦了下来,“这种被人肆意糟蹋的感觉怎么样?你曾经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只不过是和你学会了一手,给你现场演示一遍!”我盯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狰狞的面孔。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她就会疯癫,总是控制不住地挑战她愤怒的临界点。
她甩了几下才甩开我的手,退后了几步说:“木荒,知道为什么骆阳一直不喜欢你吗?你永远做不到像连心一样对待感情坦荡,但凭这一点你就永远不可能超过连心。”
我捂住了耳朵大声咆哮道:“滚,滚,滚……你给我滚!”
她瞥了我一眼,扭身走了出去。
我不愿听到他们拿我和连心比较,尤其是在骆阳的问题上。
早饭因为大吵了一架,没了胃口什么也没吃。
到了半上午时肚子便开始不停地叫,但四周都是段飞扬的人我宁可饿死也不去求他。
只好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心里暗示自己不饿。忽然帘子被人掀起,强烈的太阳光射了进来。
我抬起头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女子,穿的衣服不是上等料子但也不是很粗糙,应该是段飞扬贴身侍候的丫鬟。
她们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手中端着的食盒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我赶紧跳下床揭开食盒盖子,白花花的水晶包子整齐地排在水映花的盘子上,看起来都赏心悦目。连忙拿起一个塞进嘴里,香甜的面粉味瞬间传遍了整个舌头上的味蕾。
一会儿功夫我把满满的一盘子全部吃个精光,满意地拍了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自言自语。吃饱了自然要寻点儿事来做,走出帐外,两个侍卫就守在门口,见我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视线转向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