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张酷似连心的脸庞再次出现,像一把扇子猛烈地扇动着我的大脑沟回,我的身心备受煎熬。
我本能地伸出双手挡在胸前,很坚定地说:“不行,我们这样不行。”与此同时我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撞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神中。我终于明白原来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现实。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骆阳,说不出心中滋味。除了惊喜,还有莫名的怒火与伤心。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的真心狠狠地摔在地上,现在却又深夜探访,做得一副牵挂不已的模样。
他每次都是这样先将我推开,绝对会在某一时刻重新将我拉近。就像放风筝一样,不停的左右拉线好保持一个平衡的位置,既不会让线绷得太紧,一遇强风或许就会断线;又不至于使线太松,无风时风筝便会落地。
我就是他手中的一只风筝,而且还是最不常从他手中起飞的那一只。他会从别人的手中接手,却从来不肯让我走进他的世界。
我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看着他一脸从容无碍的模样,更是觉得生气。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你的命多宝贵啊,你可要好好珍惜,免得哪一天被头发绊倒,摔进粪坑,最后无法自拔而死。死之前抓着那根头发一看,没准那上面正好刻着我的名字。”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
或许是太过于夸张,他被我逗得笑了好长时间。最后我不得已瞪着他说道:“有那么好笑吗?笑完赶紧走。”说着便用手推了他一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之前若是我的话伤到你,我给你道歉。”
我试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无奈被他死死地抓住,索性就任由他抓着,“给人家一巴掌再给人家一个甜枣……我才不稀罕呢。”
他马上接道:“那你想要什么?”说完却突兀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你的脑子是牛的胃还会反刍?”
他伸手在我的脑门上一弹,很是得意地说:“我笑你又开始口是心非。”
我迅速地低下头,用力地往回拽自己的手。他自然不会轻易松开,“这么快就承认了?看你对别人都是伶牙俐齿,怎么遇到我就闭口不言了?”
我被他调侃地越发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是好女不跟男斗……”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把头低得更低了。
他将我的两只手困在他的一只手中,腾出一只手来支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
他的样子早已刻在我的心中,然而直视他这张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庞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时,我还是无法抵抗逐渐地沦陷。明明知道这只是他又一轮拉风筝线的开始,但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他的方向左摇右摆。
我的脑袋完全支在他的手指之上,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只能左顾而言他地说:“之前那个傻蛋问我‘他’在哪儿,我想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还有之前我总感觉有人来过我房间,那个人是不是你?对了,还有那天我和……”说到这里猛地想起那天段飞扬吻我,若是那天真是他在窗外岂不是全部都看见了,于是觉得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我,除了几秒钟眨一次眼,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
记得我曾经为了赢得连心道歉的机会,和她打赌只要我和陌生男士对视五分钟不脸红,她以后要是做错了就必须道歉。就为了赢她一次,我整整练了一个星期。从最开始的心虚脸红,到无法忽视别人异样的眼神脸红,到最后完全摆脱了脸皮,没感觉自己带着脸皮和别人对视自然就不会脸红了。
然而现在我和他对视,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觉得我的脸可以烫毛巾了。
我被迫缴械投降,“你别总是看着我,你说句话啊,我……”剩下的半句话还未来的及说出,被他吻回了肚子里。
不过他的吻很轻,如蜻蜓点水,只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马上离开了。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便已经结束了。
之后我的大脑更是空白一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没有恶心,一点儿都没有。
上次记得楼清辰强吻我的那一次,当时确实也没有恶心,但事后总是不愿意想起,就像做的一场噩梦。但刚才的那个吻,似乎让我找到一种想要继续下去的欲望。这和任何人的接触都是截然相反的一种状态,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亲密接触的美好。
吻过之后,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声说道:“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只不过前两次都来看你都不是时机。你现在还想和我一起走吗?”
我默不作声,心中思绪如同乱飞的柳絮。我等待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但是他偏偏和连心在一起之后才对我说出这句话。我若是点头,则意味着日后和连心的相见会是一场预料中的灾难。我若是不点头,但却拗不过自己的内心。我能选择的只有沉默。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我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仿佛带着果糖的味道甜甜的。
他的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顶,慢悠悠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答应了。你生日的那天我来接你。”
我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望着他的眼睛,“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你要连心怎么办?”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只要你不提,她就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