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气息吹拂在颈间,酥麻的感觉让舒歌云直觉的用力推他,奈何始终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得别开脸看向一边,贝齿紧咬着下唇。
不容许她的闪躲,李君亦蓦地睁开眸子,一手扳正她的脸,幽深的黑瞳紧紧注视着她柔和的侧脸,昏黄的烛光下,那清秀的容颜看起来分外魅惑,望进她带着雾气的水眸,那里头满是倔强,心中不知不觉的起了一丝波澜,分不清是怜惜还是其他的什么。
“再咬就出血了。”目光落在舒歌云被咬的泛白的唇上,李君亦忍不住劝阻道,指尖也自她的下巴上移到唇间,轻轻摩挲着,那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在赏玩一件精美的瓷器。
或许连李君亦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目光有多温柔,但当这一切落在舒歌云眼底时,她惊讶的轻启檀口,温热的气息蔓延到他冰冷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暧昧环绕在他们四周。
再也耐不住那磨人的诱惑,李君亦冲动的覆上她的唇,采拮那诱人的甜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明明厌弃她的虚伪,不屑她的心机,却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是因为看着她淡然的笑容,他能暂时忘却多年的伤痛,还是因为听到她温雅的声音,他会不自觉的想到郊外那自由飞翔的鸟儿,享受那鲜少拥有的自由与平和,抑或是因为当他望进她清澈的水眸时,他会不由自主的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只想拥有这一刻的美好,他想或许他是真的着魔了……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褪去了薄薄的云纱,银亮的月光洒了一地铅华。
“是昙花的香气!”晶亮的眸子散发出奇异的色彩,舒歌云兴奋的望向窗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李君亦的唇角也微微扬起,只为窗外迷人的景色。
月光下,墨绿的枝叶恣意的舒展着,潇洒的叶影在风中轻轻的摇曳,洁白如雪的昙花绚烂的绽放其间,光彩夺目,艳丽动人。
“春季开放的昙花?”虽深深的为这一刻的美景所震撼,舒歌云仍是不解的问道。
“这是刚从千羽国送来的,千羽国位处湿热之地,许是两地的差异过大的缘故,才致使了昙花的早开。”望着那些昙花,李君亦的目光似乎有些远,仿佛透过它们在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这个眼神是舒歌云所熟悉的,记得那次在白牡丹旁,他看牡丹的眼神和此刻的如出一辙,不像在看花,反而更像是在思念某人,他心中有爱的人了吧?
“知道昙花的故事吗?”目光复又落在雪白的花瓣上,舒歌云浅浅笑起。
没有回答,李君亦仍是如痴如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昙花又叫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少年,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少年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少年,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昙花一现只为韦驮。昙花是娘亲最喜爱的花,因为她说过,她的爱情就爱昙花一样,绚烂却又转瞬既逝。”
“而我却爱桃花,花开时一样的绚烂,凋落时一样的凄凉,但她大气的一点不懂得遮掩,不懂得含蓄,千树万树的绽放,千数万树的凋零,到最后只余下孤寂的树影,和枝头那弯清瘦的月亮,或许她的心中仍在希冀,希冀明年的春天会为她停留……”声音有些酸涩,如伤感的溪流。
“桃花……”口中默念着这两个字,李君亦倏的清醒过来,阴骛爬上星目,微微眯起,危险的看着舒歌云。
就在舒歌云以为暴风雨就要来临的时候,太监总管孟忠好巧不巧的进来禀报道:“皇上,妙太医求见。”
余光瞥见李君亦骇人的脸色,孟忠吓得把头垂的更低,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旁滑落,若不是妙太医的一再求见,打死他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进来禀报的。
暗暗舒了口气,清亮的眸子看向吓成一团的孟忠,舒歌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清了清嗓子解围道:“妙太医这么晚来会有什么事?”
“云妃真是菩萨心肠,只可惜自己也只是尊泥菩萨。”冷冷看着她,李君亦阴沉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传她进来。”
像得了特赦令似的,孟忠急急忙忙退了下去,动作没有半点拖沓。
“妙音拜见皇上。”雪白人儿盈盈一拜,风姿无限。
眼中多了一丝温和,李君亦开门见山的问道:“什么事?”
“是关于冯妃娘娘的解药,方子已经配置好了,不过……”
“但说无妨!”甩了甩手,李君亦浓眉微拧。
“还差一味极难寻得的药引,就是冰池底的琥珀寒冰。”
“琥珀寒冰!”舒歌云再次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得到它吧?在冰池泡上一泡都会让人大病一场,更别说是要潜到池底摘取琥珀寒冰了,看来婉妃注定是在劫难逃了,为了爹爹她又牵连了一个无辜的可怜人!疏不知心中的愧疚在脸上显露无疑。
“那个刺客最好别落在朕手中,否则朕定要她死无全尸!”李君亦一脸怒容,恨恨的说道。
“婉妃娘娘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病痛缠身,滴水未进。”清冷的声音再次报告道。
“什么?孟忠!”随着李君亦的一声大喝,孟忠肥胖的身子颤抖的滚了进来,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承受圣怒。
“速让御膳房准备好冰糖燕窝粥,给冯妃送过去!”焦急的踱出房间,没有再看舒歌云一眼,李君亦又对孟忠道:“还跪着做什么,摆驾清荷宫,朕要亲自去探望婉爱妃的伤势。”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离开后,屋内顿时冷清了下来,舒歌云幽幽的看向窗外,这才发觉昙花已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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