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他束发的样子时,凤兮凰也是愣了一下,怪不得他一直披散着长发,原来是为了掩盖那股天之骄子的霸气,这样的他对于寒苍洛而言,确实太具威胁。若是有外国使臣朝见,这样的他和寒苍洛站一块,有眼睛的都会以为他才是皇帝。不过今天就无所谓了,反正过一会儿的晚宴上一定是精彩纷呈,也就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桩了。
“看看三弟这风采,‘战神’二字当之无愧啊!”寒翼松收回瞬间的失神,笑嘻嘻道。
“二哥谬赞。”寒修竹温和地一扬唇角,不知又勾了多少芳心。
“三弟今日怎么没有骑马,如此盛装若再配上那匹神驹,不是更显气度?”寒翼松作势往马车看了看。
车里的凤兮凰听到了,也想起了寒修竹的那匹风绝,哦,现在应该说是她的了,上回走得太急,忘了把它一块儿带走,回府后得到马厩里去看看它,她这个主人当得实在有些差劲。
未等寒修竹回应,寒翼松又接着道:
“也是,三弟现在多了位王妃,自然不同于我的自在,是骑马还是坐车,也要王妃同意才是。”
这么一句话,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位据说刁蛮无度的和亲公主身上,如同说好般,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那辆马车,等着这位寒王妃的现身。
寒翼松似乎知道众人的心声,“好心”地当起传声筒,道:
“难道三弟不向二哥介绍一下弟妹?”
好你个寒翼松,敢情是被寒苍洛派过来打头阵的!先横冲直撞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然后啰啰嗦嗦这么一大堆,明里暗里针对这个新上任的寒王妃,怎么,等着看这位传闻中刁蛮无度的和亲公主是如何闹场的?计划着好在开宴前就让寒修竹丢个面子?
算盘打得真是好呀!既然你当了这个先锋,那就让你先败下阵来吧,可不要死的太难看!凤兮凰眼中厉芒一闪,伸出右手搭上马车的门帘,朱唇轻启道:
“夫君,二哥如此热情,妾身怎么好不给面子呢。”声音不大,却说不出的清灵悦耳,在场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寒修竹展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一手执起那腕上套着雕刻着凤凰花纹的镯子的玉手,另一手将门帘掀开一半,小心地扶着里面的人儿下马车,那关怀备至,生怕人家磕了碰了的模样,让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通通傻眼。
惊骇,太惊骇了!这不近女色的寒王殿下居然会对着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这简直就是千古奇闻啊!
站定的红衣女子,很自然地挽起她夫君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微微颔首。
“凤凰见过二哥。”
好不容易从寒修竹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周围的人再一次集体傻眼,这,这,这个优雅大方,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是那个传闻中刁蛮无度的和亲公主?
如果今天这群人被刺激过度而一命呜呼,也只能说是他们自找的。所以啊,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小心有报应!
我们的凤王陛下今天是打定了注意,盛装打扮去艳惊全场的。这身华丽的红衣是同寒修竹身上那套一起定做的,造型雅致,衣袖和下摆的边缘处还用金线绣了一圈凤凰花,妖冶艳丽。不直接绣上凤凰是给皇后面子,同时也免了人家在上面做文章,何况,她穿着绣了金凤的衣服,寒苍洛身上穿着龙袍,岂不搞得他们俩像一对似的?
当然,那身华丽的红衣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的头饰,难得她不怕麻烦地在头上大作文章。昨天买得一大堆东西此刻就派上了用场,盘好的发髻上,用小颗的珍珠一一点缀,错落有致,珍珠色光泽隐约可见,细细的金链和银链在两鬓缠绕出美丽的花纹,一上一下的绕过前额,衬得额前描绘的凤凰花似乎活了起来,而那支火红色琉璃凤凰簪斜插在一边,更是点亮了整体的颜色。
最后的点睛之笔是她眼睛下方贴上的一道月牙形碎钻,将她的妖娆妩媚张扬到极致,看得寒修竹直说不想放她出门。
如果说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是震惊过度,那么寒翼松是直接震惊到麻木了,她,她,她,她,这个和亲公主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以是她?怎么能够是她?
那日琉璃宴过后,他与皇兄都在四处找她,结果,她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自此失去了踪影。她所说的那间客栈里,根本就没有住过一个一身红衣,风华绝代的凤公子。
他怅惋,他感慨,他怕从此就错过了她。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被她的睿智,她的才情所折服,在不知她是女儿身之前,他就已经对她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日城第一风流的翼王爷,居然会爱上一个男人!
也许,不止是他,连皇兄也对她存着同样的心思吧?否则,那没有见到她的两天,他不会如此心神不宁,连上朝时都有些神情恍惚。
只是,从未想过,他们的重逢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甚至连做梦都未曾想到过,她,居然会是和亲公主,会是那个被他推掉的逐日国的和亲公主!
寒翼松遽变的脸色自然也被那两人看在眼里,他眼神中的不敢相信,压抑的爱慕以及那抹说不出的懊恼让寒修竹生出一丝警惕,搂着身侧人儿腰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感觉到他的不自然,凤兮凰在心里无奈地苦笑,却更有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男人,这还只是一枚中型炸弹,真正的大爆炸还在后面呢,你可要挺住啊!
相对无语的气氛着实诡异,寒修竹扯出一抹笑,道:
“二哥,这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不入场吗?”这句话将一干看热闹的人由震惊中解救出来,而寒翼松却还是陷在自己的震惊中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