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青龙正趴在床榻上,赤-裸的后背刀痕交错,血肉模糊成一片,而玄武则忙不迭地给他上药。
“朱雀,过会儿你记着给青龙配些内服的药。”看到入帐的两人,寒修竹当即如此吩咐。
“是,王爷。”朱雀应了一声,疾步过去,接手玄武的工作,片刻之后,包扎完毕,除了玄武依旧躺在床上,其他三人围着帐中的方桌落座,寒修竹则端坐主位之上。
“青龙,今夜敌方摆出的那个阵法,你能看出什么端倪?”右手执起玉杯,寒修竹轻轻品着里头的茶水,话问出口,眉宇间若有所思。
“王爷,恕青龙见识浅薄,实在是不知道。”趴在床上的青龙恭敬回话。
“这不怪你,我也看不懂那是什么阵法。”优雅地放下玉杯,寒修竹极为自然地低语。
“啊?”对面三人同一时间惊讶地看向他,王爷看不懂?既然看不懂,那他是怎么破阵的?难不成他们家王爷真的成神了?
“不用惊讶,”看出了三人的疑惑,寒修竹缓缓道来,“我会破阵,不过巧合而已。”如此堪忧的话,他还是说得事不关己,真如俯瞰众生的神明。
“巧合?”白虎抽着嘴角,差点被这两个字给吓死,那个逐日国的军师,叫什么族长的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能弄出这么一个恐怖的阵法,难保没有第二,第三个,这一回他们家王爷因为巧合破了阵,那三日后的对决怎么办?
“王爷!”沉不住气的玄武倏地喊出声,“老子去杀了那个什么族长得了!”边说着边要起身。
白虎忙按住他,示意地摇摇头,说道:
“若是那么容易解决,王爷还用招我们商量么?人家光明正大送上战帖,王爷有战神之称,怎能不接战?如今,你去杀了那个族长又像什么话?教天下人耻笑王爷不成?何况,人又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你杀掉的?”
“王爷是想我们稳住军中的将领,特别是那个死变……监军大人,对吗?”朱雀猜测着开口,她一激动,差点喊出了死变态三个字,毁了她贤良淑德的形象。
仔细想来,他们这群自小跟随在王爷身边的暗卫与边关将领到底不同,他们可以自始至终无条件信任王爷,可是那些将领们呢?那群酒囊饭袋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再加上那个喜欢搬弄是非的死变态,若是王爷一输,军营里不乱了套才怪了!
微笑着点了点头,寒修竹依旧气定神闲:
“这三日,照常练兵,尤其注意那位监军大人。其他的,我来想办法。”既然逐日国多了个军师,实力大增,那么……
“是,王爷!”四人领命。
“那个,王爷啊……”紧张的氛围尚未过去,白虎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之前你到底和谁幽会来着啊?”
他也知道时宜不对,可是他实在太好奇了,想当年,王爷让他替他挡掉了多少女人,从没有接纳过任何一个,王爷身边除了朱雀是女子,再没有别的女人了啊?这回出征也没有带上任何其他女人啊?连那个死皮赖脸想随军出征的湘仪郡主都被王爷给撇下了,那他,究竟是和谁幽会?
任他想破了头,愣是没有答案。
青龙激动之下猛地扭头,一头雾水地看着白虎,差点弄裂了伤口,而朱雀和玄武则有点小兴奋地看向寒修竹。
寒修竹怔了片刻,忽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朱雀,明日巳时之前,记得准备一盒点心,再把我的菊花酿拿出来,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地吩咐了一句,寒修竹淡看四人更为诧异的表情,却不作任何解释。
*
再次步入温泉山洞,寒修竹的心情居然是难得的期待,自己想来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抬眼看着雾气迷蒙的水面,温泉中央,隐约的石壁处蜷缩着一抹红点,安静地宛若夜空中的一点星辰。
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心头不禁好奇,寒修竹正欲飞身掠到石壁处,脑海中倏然闪过她挑衅的话语。
“是不是要搜身,全凭您大王爷的意思,既是你的意思,若是要搜身,当然也是你下水了!”
“怎么,难道王爷想说,你怕水不成?”
她当真以为他怕水么?这个女人一心想拐他下水,他倒要看看,若是他真的下水了,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狭长的美眸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寒修竹放下提在手中的包裹,轻轻褪去雪白的衣衫下了温泉,朝那道石壁游去。
透过渐渐散开的云烟,那抹红点的姿态越发鲜明,蜿蜒在他唇边的笑意也越发浓重,这个女人……她,她居然睡着了!
大红色狐裘披覆的石壁上,只着绯色的单衣的女子好梦正酣,星眸闭合在一起,垂下蝶翼般的睫毛,唇瓣微微开启,溢出浅浅的呼吸;缠着金色绣线的衣襟微敞,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酥胸微露,别样的魅惑撩人;下摆掀至膝盖处,莹白如玉的小腿荡在水波中,漾开层层涟漪。
立于温泉中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抚触她的脸颊,却在触及的前一秒,生生停了下来——因为那对戏谑的双眸。
“大王爷,你不会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吧?”看着眼前站定的男人,微眯着眼,凤兮凰挑了挑眉吐出一句话,淡淡的讽刺夹杂其中,随即又懒洋洋地闭上眼。
这男人终于舍得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