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骗我的,修竹哥哥每次见面都是躲着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称你是他的王妃?”画下一撇一捺,凤兮凰半抬着头睨向她,“王妃,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男人的劣根性。”真好骗呐,教她……挺没成就感的。
“男人的劣根性?什么意思?”搬了张凳子,江湘仪干脆在她对面坐下,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
真是……无知啊!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凤兮凰低下头来,一边着手刻画下一个“日”字,一边侃侃道来,波澜不兴。
“虽然王爷的心中认定了只有王妃一人,可是……”
“可是什么?”她急问。
“可是王妃实在太爱王爷了,什么都为了王爷着想,每当王爷转身的时候,王妃就在身后默默凝视着他,这份感情虽然浓烈,但对男人而言,太没有挑战性!”
“那……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沉吟片刻,江湘仪苦着脸询问。
“一个字——躲。”瞧着宣纸上那个“春”字,斗笠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嘲的弧度。
“躲?”
“没错,能躲则躲。以前,王妃都是默默地站在王爷身后的,所以,王爷才会不珍惜你的付出。以后,王妃看到王爷应该躲在一边,让他发现不了你的身影,那么,王爷自然就会正视起来。”
“这……有用吗?修竹哥哥会不会干脆不理我了?”单手撑着下巴,江湘仪陷入冥思苦想。
“当然有用。”至少,对于那个男人再有用不过,可以少一个人缠着他!声音稍稍扬高,凤兮凰继续道,“王妃可以想一下,假如你养了一只小猫,你很喜欢它,但天天看着那只猫也会觉得腻味,不是吗?可是,一旦你把那只猫送到亲戚家寄养几天,你就会忍不住想念它,继而将它领回府中,恢复之前的宠爱。这,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好像是这样耶!”
“王妃信了便好,不过,在下还有一句忠告,人与畜生毕竟不相同,所以,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效果的,想要真正成功,还需要王妃的坚持。”男人,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位小郡主短时间应该不会缠着他了。
“嗯……我知道了!对了……”揣测的眼神不保留地落在凤兮凰身上,江湘仪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王妃应该还记得在下的身份吧?”
“当然,你是修竹哥哥的军师嘛!”
“既然是军师,当然就要担起分忧解劳的责任,军事上如此,感情上——亦然。”
“也对哦!咦……你为什么在纸上写个‘春’字?”
“在下提前预祝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迎来春天。”
“你真会说话,那个……我会在修竹哥哥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在下现行谢过王妃,不过,算算时间,王爷应该就快回帐了,王妃是不是该先……”
“对哦,那我先去躲了!”
看着那道俏丽的身影匆匆步出营帐,凤兮凰奋笔疾书,在“春”字下方迅速添了几笔。
“笔锋遒劲,龙飞凤舞,好字!”隐忍着笑意的男声自她背后响起,寒修竹自屏风后步出,在她背后俯下身,右臂穿过她的颈项握住她执笔的右手,左手摘去她的斗笠,面孔贴向她的左颊。
“配她正好。”
“不,还差一个字!”握着她的手掌不轻不重,使力走笔纸上,画出一撇一捺,“这样,就差不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凝向宣纸上的两个大字——
蠢,人。
“诶,郡主,王爷刚刚回主帐了,你在这里做什么?现在还不是巡兵的时候。”被拖去军医处的白虎,好不容易从那群个庸医的阵地逃了出来,心中极为不满他们家王爷的重女色轻下属,气恼之余,决定小小地报复一下。眼瞅着那位素有缠人精之称的小郡主形色匆匆而来,心眼一转,故意透露起王爷的行踪。
“我知道。”
“知道?”她知道怎么还往反方向跑?
“喂,白虎,你记住了,千万不要告诉修竹哥哥我的下落,否则,我就叫皇帝姐夫砍了你!”
“啊?”白虎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缠着王爷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爷还会去打听她的下落?简直比笑话还笑话!
不待白虎的回答,江湘仪先一步离开了。躲,躲,躲,现在,她要奉行躲字诀,为了春天的尽快到来,就算再心痒难耐,她也一定要忍住!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小郡主,白虎摸摸脑袋,自鼻端哼出一声叹息:
乱了,这个世道啊!全乱了……
*
“什么声音?”耳旁隐约传来鼓声与叫好声,窝在虎皮长椅上的女人揉揉眼睛,瞄向烛光下淡定的白色身影,口中嘟囔一声。
“日城来人,举营狂欢。”合上手中的册子,寒修竹转身踱到她面前,几缕紫发拂过她的面颊,痒痒的。
“你这个统帅不出去露露面?”懒洋洋地抬了抬玉手,任由面前的男人拉她站起身,凤兮凰抛出一句问话。
“太无趣。”
“不是有表演吗?”难不成这耀日国的驻边将士连个节目都整不出,一大群人就在外头拉长了嗓子大喊大叫?
“表演又如何?再多花样,也还是那一套。”
“是吗?”撇了撇嘴,凤兮凰颇有兴致地看向外头,“我要出去,你陪我。”
“我的军师大人,你不怕被外人戳穿身份?”拎起一旁的红色狐裘披上她的削肩,寒修竹笑语。
“有什么可怕的?你的内人还在施行欲擒故纵的战略,不会出现在狂欢宴上,”拍拍他的肩,美丽的大眼睛觑他一眼,凤兮凰笑道,“何况,我的身份本就是你大王爷的军师,何来戳穿之说?”
“兮儿,你真的要出去看?”寒修竹忽然问得不怀好意。
“男人,你又有什么阴谋?”
“没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去吧!”揽上她的纤腰,寒修竹不由分说就搂着她出营帐。
出去看看也好,省得那位监军大人又出来找晦气。虽然自从几天前,他抱着一朵花回营后,就病倒在床榻,而原因,据说是做恶梦。
外头的军营热闹不已,将士们燃起篝火,架上牛羊,亮堂堂的军营里到处充满了美酒佳肴的香味,载歌载舞,笑声不断。
“嗯……那个耍杂技的倒是不错……”这火圈吐得,嘴都成香肠了。
“唔……那边那个相扑的也不错!”瞧这肥肉长得,果真艺术!
“哇,这个好!”军营里居然也有长得娘娘腔的男人,扮个女人,翘起兰花指,怎一个猥琐了得!
“男人,你换个女装绝对比台上那个风姿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