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挑上我?”寒修竹沉吟,总不会无缘无故,人家就把他当乐子戏弄吧?
为什么?当然是你惹到我了,居然敢背着她来逛窑子!美眸挑衅地睨他一眼,凤兮凰垂眉笑得得意,因着角度的关系,看在外人的眼里,却是无比的楚楚可怜。
她颤着声,继续添油加醋:
“为什么?你,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早知一夕欢爱当不得真,岂料君心凉薄如纸……相公,不……公子,从此相逢是陌路,这定情信物还你便是,何苦如此……如此……咄咄逼人……”
她边说边扒下脖子上的紫焰,朝着寒修竹的怀中掷去,在众人尚且来不及反应时,继续自己的哭诉:
“你说……若你不在我身边,有它陪着,我便能时时刻刻记着你,如今……如今你既已忘情弃爱……我留着它,又有何用?”
“嗯~嗯~”紫焰一溜烟蹿上寒修竹的肩膀,水汪汪的狐狸眼中似是盛满了委屈与不舍。
“紫焰,乖乖地回到你的原主人身边去吧,陪了我三年,也该够了……够了……”下意识伸出的右手停顿在半空中,似要最后抚摸一下那只讨人喜欢的小狐狸,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事到如今,起先看戏的众人都禁不住叹息一声,一些花娘更是忍不住掬了一把同情泪。
可怜英明无双的寒王殿下就这么成了众矢之的。
白虎却是吓个半死,一双眼睛在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时,倏然间瞪得比铜锣还大,死死盯着扒在自己王爷肩上不放,深怕再遭遗弃的“小狐狸”,这分明就是王妃身边的那只宠物呀?连名字都一样!
可这女子却说,这是王爷送她的定情信物?天啊天,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无妄之灾!
真是无妄之灾!
寒修竹瞥了周围一干闲人一眼,在斜睨肩膀上那只以眼神呼唤他为主人的“小狐狸”,最终低头扫视似乎悲痛难当的女子,只一眼,他就明白了一件事——她的确玩得很尽兴!
袖子半遮下的娇容哪有一丝忧伤的迹象?那双勾人的眸子正略带轻嘲地朝他眨眼。
这个女人!
寒修竹简直哭笑不得,心底隐隐泛起一丝郁结之感。
场面依旧混乱,演戏的演戏,看戏的看戏,陡然间,一声大喝传至,混乱——加剧!
“该死的男人,居然这般喜新厌旧,无情无义,今天不灭了你,我就不是宇文述泶!”
语文数学?这名字起得倒好!此乃大喝声响起后,凤王陛下的唯一反应。看她凤眸一挑,几不可见地朝着发声处瞄了一眼,冷不丁,极为失态地脚底一滑,顺势扑到了寒修竹怀里。
一干看客不免唏嘘,可怜的女人啊,这该是被吓到了吧!都被抛弃了,遇着变故还是直觉地往负心人怀中躲,注定了伤心啊!
而我们的凤王陛下是真的被吓到了,被那位教科书仁兄,这女扮男装也不待扮成这副模样的呀?
接住怀中明显烫手的软玉温香,看着那位逼至眼前,路见不平的闲人,寒王殿下的头更痛,怎么会是她?
既然她出现了,那也就意味着,另外那两人……
“述泶,不要胡闹!”一道温和低沉的嗓音随后响起,阻止了身材较小,却生着一脸大胡子,穿着豹皮裘衣的少年挥出去的拳头。
“小述泶,你这又是碰上了什么……”再接着,却是一记吊儿郎当的嗓音,不过话到中途,突然停顿,下半句爆出了不可置信的颤音,“三弟,怎,怎么会是你?”
人群自动分开,露出那两位先闻其声,方见其人的神秘人。其中之一,着一袭儒雅长衫,看似极为友好亲切;另一位则身着锦袍,风采不俗,然墨绿色缎面绣着银色花纹的锦袍本是庄重的,穿在这人的身上却总有一丝轻浮的味道,相当的俊美的脸孔上,唇角一勾展露一抹邪邪的微笑。
貌似来头不小呢!凤兮凰转过脸,埋入寒修竹的怀中,无声浅笑——上演一场好戏,没有配角怎么行?
那刚刚现身的两位的确来头不小,状似轻浮的那位正是凭着风流之名响彻耀日国的翼王——寒翼松;而儒雅的那位,则是耀日国最年轻的状元郎,现任兵部尚书的宇文起。
“二哥。”是祸躲不过,见状,寒修竹搂着怀中人跨步出了门槛——因为推不开,拖着走又太难看。
他这一现身,全场的人登时倒抽两口气,先前,他半个人被门框挡着,屋内的烛火又偏暗,是以无人察觉他的发色,明了他的身份,而现在可是看得分明了!
居,居然是寒王!那个负心汉居然是战神寒王!
“你,你一定是易容的,对不对?真是大胆,居然敢易容成战神的模样欺骗少女芳心,我宇文述泶更不会放过你!”
“述泶……”宇文起赶忙拉住自己这个莽莽撞撞的妹妹,免得她又闹出什么乱子。易容,可能吗?就算这容貌能假装,难道这天生的绝世风采也能假装不成?再者说,翼王这个当哥哥的难道还会把自己的弟弟认错不成?
眼前的男子,分明就是寒王本人!只是,他也疑惑,寒王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哥,你别拉着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非去教训一下这个没长脑子的混蛋不可,他就算要欺骗少女芳心也该易容成翼王哥哥的模样嘛!做什么败坏寒王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