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神经过于紧张,放松了下来就觉着饿了,我摸了摸咕咕噜噜叫的起劲的肚子,抬头看看天,才发现早已过了午膳时间。
红泥这几日跟我亲近了不少,见我如此,知道我是饿了,也不点破,就快步赶回合欢院去准备午膳了。等我带着绿蚁刚踏进小院,红泥已经带着小厨房的一个小丫头拎着膳盒进入前厅了。我再一次感叹她们的办事效率太高,又归功于自己昨日分工明智,慧眼识人,不免沾沾自喜起来。
夏府面积太大,因此为了避免传膳不便,每个院中都设有独立的小厨房,但统一由母亲管理。之前绿蚁说麽麽也管着小厨房,其实只是负责下达我的膳单而已。母亲为了更为便利的管理小厨房,以及防止厨房贪墨太多,因此还吩咐了每院的管事麽麽记录下主子每日所用的膳单,月底的时候统一结算。若是膳单上的记录与小厨房采购物品出入太多,则表明小厨房有弄虚作假之嫌,在连换了几个掌事后,虽还未完全杜绝小厨房的贪墨现象,但也有不少作用。昨日我虽对院中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但并未涉及小厨房。
稍稍洗漱后,我开吃了。不知是我太饿,还是小厨房的手艺实在太好,我不仅连添了二次饭还将桌上的四个菜消灭了大半,再喝了一碗汤后,我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我控制自己不去看红泥她们的眼神,猜也知道她们一定又是一脸的震惊。我想着自己现在在她们的眼里恐怕已经化身为吃货了!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但我还是会自我安慰的,自己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因为体弱,看起来跟小了我2岁的婷儿高矮都差不多,哪里有做姐姐的派头。
这样一想我就心安理得多了。吃货就吃货吧,总比发育不良的好。我瞬间感觉自己有一种为了健康舍身取义的大气姿态。
绿蚁红泥望着我这多变的表情,在一旁暗暗发笑。对于我这变得与过去迥然的个性,她们虽一时适应不了,但还是喜欢居多。
午膳后,我略在屋里走了一圈,就闭着眼睛窝在小榻上了。我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母亲所说的老府我是知道的,刚醒过来的时候红泥就跟我提起过。
夏家的祖籍不在京都,是在一个称为通州的小城市。在父亲还未成为皇商之前,夏家在通州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自15年前父亲接掌家业,成功获取皇商资格后,夏家才发达起来,声名远播。为了扩展家业,不局限于通州这个小城市,10年前父亲毅然决定定居京都。然太夫人,也就是我的曾祖母年事已高,不想在晚年的时候背井离乡,就选择与其他几位太姨娘留在了通州。此后大家都称在通州的夏府为“老府”。
至于我的祖父母已去世15年了,只留下了当时才满14岁的父亲和还未满周岁尚在襁褓之中的姑姑。祖父母同时离世,我好奇打听了许久,但众人都是三缄其口,我向来不喜欢勉强他人,也就放下了不提了。祖父生前只有一妻,未曾纳妾室。因此只留有我父亲一条血脉。曾祖父生前倒是纳了五房姨娘,可惜只有曾祖母一人为他生下了儿子,其他几个虽都有生养,奈何都是女儿。因此也独有一子。
现今算来夏府这一脉至今已是三代单传了。而到了父亲这一代,唯有的一子还是姨娘所出,身份地位皆低下。待父亲百年之后能不能撑得起整个夏府还是个问题,即使日后能光耀门楣,但如此出身也会让人诟病,惹人闲话。
若是当初夏府还未发达的时候,太夫人也不会过于在意长子是庶出。但现今夏府家大业大,还跟皇室有了那么些关系,太夫人的心思也就大了,区区一个庶子现今已不能让她满足了。若是父亲百年之后庶子再出了什么意外,夏家这一脉的香火岂不是断了?太夫人百年之后又怎么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思及至此,太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本顾忌着母亲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身份不一般,不想惹的亲家不快,因此这些年来即使母亲未有所出,太夫人也没有明显的打压。现今考虑到这些,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为父亲聘了平妻。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父亲即使再不愿意也拒绝不了。古人一直强调百善孝为先,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这么一条,这个平妻父亲也是非娶不可的。若是太夫人占理不放,因着母亲14年来无所出逼着父亲休妻再娶,恐怕父亲也只得接受。孝道就犹如一座大山,将人压得死死的,任谁都反抗不得。太夫人既有了这个心思,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父亲又岂能驳了太夫人的面子!
若是母亲有个一子半女,现在的局面又是不同了。也许今天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母亲虽为父亲再娶而伤感,但更多的怕是在感慨自己与子无缘吧!自嫁与父亲以来,父亲虽心思只用在生意上,但只要回府,大都是歇在母亲房里的,在未納姨娘之前,更是独宠了母亲三年,母亲一直未孕,父亲无奈才纳了身边二个老实本分姿色尚可的丫鬟,也甚少留宿。可就是这样,母亲还是未能有孕,反倒是父亲一年只留宿几宿的二个姨娘接连有孕。白姨娘头胎更是一举得男。在府里也算是站稳了脚步。但从未越距,因此与母亲之前一直未有嫌隙。
至于我的生母郭氏,据说是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了。我除了知道她是个孤女,自小在府里长大之外,其他的情况也是一概不知。生母的事情就像祖父母的死因一般在府里都是禁忌的话题。我隐约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蹊跷,似有关联,却无处查证。何况这些事情过去十几年了,根本无可查证。府里的老人本就不多,母亲身边倒是有一个老麽麽,但平日里木着一张脸,很难亲近,何况她还是父亲的奶麽麽,地位本就尊贵,人家的资历在哪摆着呢,我哪里敢下手,再加上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年纪尚轻,对此并没有什么听闻,我也很难打探出什么消息出来!
想着这些事情,脑子里就觉得犹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很多事情看着明显觉得不对,明明很是蹊跷,但偏偏无处下手。脑子里觉得某些事情似有关联,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无厘头。
越想越乱,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烧着,我有些急了起来,再也躺不住了,干脆坐了起来。
红泥本在做些针线活,见我突然坐起来神色似有不虞,以为我是做了什么梦,于是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唤了绿苔奉了盏茶进来。茶是温热的,我一股脑灌下去,心里才好过了些。
既睡不着也想不通,我干脆就出了内室,准备转移注意力,于是决定去看看我的小操场整理的如何了。因不出院子,并未让红泥跟随。
走进后院,我几乎没有认出来,地下的杂草已然清理干净了,地面坑洼不平的地方也被修整过,小院正中还加了一个大花坛,种下的是一片粉色月季,几只彩蝶快乐的绕着她们飞舞,风吹蝶舞,空气中隐约还有淡淡的花香萦绕,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靠在小院右边本有两棵柳树,并未被移出,只是在树下摆了一个石桌四个石凳,想来夏日的午后在这边纳凉休憩倒是不错的选择。最为有心的是两棵树上加了一个秋千,厚厚的绳索紧紧的套在柳树上,看起来很是牢固。柳树似是有些年头了,很是粗壮,加上秋千也绝对承受的住。小院左边则搭了个小架子,看样子是打算移棵葡萄树过来。
此时平安正带着他们在小院中间铺上一条青砖小道。见我过来,几个人慌忙赶过来行礼,我挥手让他们继续,只留下平安在边上。
对于这样的布置我心里还是满意的,只是这样一整理,我可运动的地方反而小了些。哎,自己当时也未表达清楚,也不能怨别人。想了想,就让平安将葡萄架子拆了,另在那边铺上一些低矮的小草,我特意强调了下不是要那种会长得高大的杂草。平安应下了,就下去安排了。
我在脑海里勾画出小院整好后的情景,左边留作日常锻炼,右边可供休憩,想想也是个不错的规划。只是不知平安能否找到我所需要的那种草类。
转回里屋后我的心情已经彻底好转了,坐在窗前随意翻着一本女训,还未翻过一章,只见绿蚁带着麽麽进来了。
我拍拍脑袋,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我早已将麽麽今日要交接的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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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关系有些出错,
稍稍改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