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城头上的将士,看着自家皇帝带着一个女子,都不由大惊。要知道!要知道!他们皇帝虽然很招女人,但从不会做这种荒唐之事!没想到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在今天发生了。
当舆歌和南绝并肩走进营帐时,坐在里面等待着皇帝的将军们也不由纷纷大吃一惊,齐刷刷地站起来,瞪大着眼睛看着站在舆歌身旁的女子。一是因为舆歌荒谬的举动,二是因为女子的容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绝美!她的美不止于外貌,身上给人的感觉,清新丽质,吸引着每一个人。
舆歌看着每个人的眼神都放在南绝身上,脸色微沉,出声道,“各位将军可是都拟好战法了?”他这一句话将全部沉浸在刚刚思维中的将军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的不妥,何况还是皇帝的妃子。
舆歌搂着南绝走上前坐下,看着他们,“各位将军都坐下吧,不必拘束。”
“谢陛下。”将军纷纷坐下,有的人还是忍不住地偷瞄着南绝。不是他好色,而是因为此举太为震惊!
话说回来,就算皇帝上战场也应该换一身铠甲,至少有点儿打仗的样子。而舆歌却还是一身龙袍加身,丝毫没有打仗的意思,似乎在他眼里,这场战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戏,根本用不着自己上场。南绝坐于舆歌身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历国的大将:有文海、欠殊、龙慧、启冕……这些都是三国皆知的名将。南绝不禁微微皱眉。他心里知道这是一场很容易得胜的战役,却为何要如此大阵仗?而且他还御驾亲征,要说是全是因为自己,自己是万万不信的。难道是因为赢得民心?
疑惑的,其实不止南绝一人,那些大将们,也不懂陛下此举意欲何为。
恐怕,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舆歌一人知晓了……
“文将军,将你拟定的战略给众位将军说说。”舆歌说道。
南绝心里一跳。他竟没让自己出去?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还是战事?他到底要做什么?
“陛下,请容末将一言。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干政,现在大敌当前,如何能让女子掺和?”启冕走上前问道。说完,营帐里的将军纷纷应和。
舆歌只是笑了笑,丝毫没有把他们的反对放在心里,“这位是朕的兰妃。将军们不必过分担忧。这里没有外人,大家直说即可。”
南绝心里暗叹,果然还是要牵扯到自己的,但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舆歌会帮自己解释。
“可是,陛下……”启冕话还未说完,舆歌接着说道,“文将军,开始吧。”
启冕无奈地回到座位上,心里却还是不平的。文海听着舆歌的吩咐,摆出地图,拿着木棒,在上面一会儿点,一会儿划,一会儿敲地说起来。
众将军走上前,仔细听着。舆歌不紧不慢地站在文海身边,眼里的笑意不减。而此时的南绝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听着文海的布局,要知道,自己是有多不容易才能听到历国指挥将军的讲解!这样一来,在这场战役中,自己受益颇多,虽说不能完全知道,但可了解历国实力的大概。
“明日第一仗,可由启冕带一万骑兵挫伤敌军的先锋。只许胜,不许败。”这是每一个国家打仗时都明白的道理。第一仗对士气的影响是很大了。若是胜,则士气高涨,胜的几率便大。若是败,则士气跌落,战役的输赢便要看指挥人排兵布阵的精巧程度。
“敌军善于在马上作战,尤其是敌军的每一个将领都力大无比,但灵活性不高,对上他们虽不必太过于担忧,但却也不可掉以轻心。”
“在和回城的东面有一难觅的沼泽地带,明日可由欠殊带一队人马,引敌军进入。”
“和回城西面是一座山,地势奇特,里面有一座山谷,那里是夜晚绝佳的埋伏地点。我已经勘察过地形,若是敌军想要围攻我军,必经这座山。明日由龙慧引一队人马埋伏,以防万一。”
“敌军的营寨南面,是敌军山中的粮道,但是山的两边全是树木,我军可埋伏于林间,以待时机,这一队,就由郭琴带领。”
“本将将领三万军与敌军正面作战。以上,是第一天的作战计划。一天下来,便可折伤敌军先锋。”
文海有条不紊地安排,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地方都没有错过。就连敌军可能包围我军必经之地的这个“可能”也不放过,当真是心思缜密之人!怪不得是当世名将!南绝心道,但是这也是他一个最大的缺陷!
“文将军的布局向来令人放心,朕年方十五时也是这边境战乱,当时也是将军布阵才让我军大获全胜!”舆歌赞赏。
“陛下过誉了,要说用兵如神,陛下十六岁那年的庆城一战才胜得精彩!”文海连忙跪下。
“文将军不必如此谦虚,老将军打了一生的仗,自然经验阅历要比朕多出很多。”舆歌笑道。
“谢陛下赞赏。”说完站起身。
舆歌看着紧皱眉头的南绝,又笑了笑,“文将军的战法自然是好,不过……”低下头,拍拍南绝的肩膀,“爱妃,你觉得呢?”
整个屋内的人都一怔,没想到陛下居然会问一个女子:你觉得呢?而且还是对文将军的战法提出质疑,问的对象居然是个女子。
众将心里不服,文老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没有被这样质疑过,现在让一个女子……这不是对文老将军的侮辱,是什么?!
南绝心里微微一沉,没想到他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问自己,他的试探,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回答?南绝皱皱眉,不,应该说,进入这个营帐之后,自己的眉头都没舒坦过。闭上眸,平静了下心绪,然后缓缓道,“臣妾只是一介女子,如何能和众位将军谈兵法?”声音淡的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听爱妃这般讲,便是有意见了?”舆歌笑道。
南绝暗骂一声该死!自己已是万分小心,没想到掉入了他的圈套!
众将军的心里又不舒服了些,这女子,还真的有意见?
而文海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舆歌怀里的女子,心里不知怎的,觉得她和一个人很像,但那个人,自己怎么想,却又记不起来。要说这女子给自己的感觉,便是看似什么都不在乎,而如果她一旦认真,恐怕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臣妾不敢。”南绝应道。如今也没有他法,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了。
“爱妃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舆歌看着她一步步走入自己的陷阱,心情不由地大好。
南绝深思了会儿,然后拿起木棒,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然后缓缓说道,“文将军的战法固然好,但耗费兵力太多。”
“依我看,明日埋伏在和回城西面的那一队可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