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苍凉,那沁凉的声音紧紧的揪住冷屹的心脏,似乎是要将它生生的挖出来一般。他缓缓的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盘旋在窗外枯树上发出猎猎声的黑鹰,缓缓地将手伸了出去。
这是北燕国的黑鹰,只用与外界与女皇的传讯。冷屹将鹰爪下的小信筒里的卷纸抽出,白皙的手指颤微的解开小纸卷上帮助的红线,他静静的看着纸卷上的霸气铮铮的黑字,透亮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而出。
凤槿踏出御书房,抬眼看向院子中被冰雪覆盖的常青树,幽幽的叹了口气,挥袍离去。
“殿下,二皇子醒了,正在等着殿下。”凤槿才刚刚踏入若槿殿中,便就听见奶爹的回报。
凤槿诧异的挑了挑眉,走进院中就看见冷屹握着把铁铲子弯腰在一颗树下挖挖铲铲,银白的飞雪落在他的身上,与他身上那件天蓝色的裙袍融成一片,让他的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冷质感。
假意的咳嗽了两声,凤槿走上前,顺手解开披风披在那具似乎比第一次见面时削瘦了许多的身体上:“才刚醒,怎么就出来了,出来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
意外的声音传进耳中,惊得正专心致志刨着积雪的冷屹浑身一颤,铁铲自手中滑落,冷屹回转身看着脸上涌现出关心之色的凤槿,心中一痛,被撕裂的感觉比流血更疼痛的冰冷空洞。
他呆呆的看着凤槿,视线从她饱满的额头滑到尖俏的下颚,将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睫毛的抖动都深深的收进眼底。
“你在做什么?”凤槿弯身捡起铁铲,在手中掂了掂,侧目看向冷屹。
“在我们北燕有一种酒有固体的作用,但若埋在冰雪之下后又有解毒恢元气的作用。小屹知道妻主身体不好,于是在前断时间便就开始集材料酿酒,酒才酿熟就刚好的碰上雪天,小屹就将酒埋藏在地下。已过了几日,现在喝时间刚好,疗效也会更好。”冷屹轻柔说完,便掩嘴咳了起来,煞白的脸上染上点点红晕。
她接过凤槿手中的铁铲,继续弯着腰铲了起来。凤槿看着冷屹的背影微微禀神,难道前几日她刚回宫在他身上闻到的那股泥土味就是因为这件事,那时候他就是在为她准备这所谓的‘解毒酒’?
凤槿垂眸,挥退了木三和奶爹,静静的站在雪地里,看着忙碌的冷屹,任由雪花飘落在肩上,墨发上。
御书房中,君熙浅笑的看着大发雷霆、发指眦裂的华严和兰蓉义气同恺义正言辞怒不可遏的讨伐那几个赞同立凤槿为太女的人,然后又看着两人频频谦虚的互相称赞对方所代表的皇女。
“兰大人过谦了,六皇女机警聪慧,的确是太女之位的好人选。”笑面虎的代表华严拱手道。
“欸,五皇女从小待人宽厚,乃一代仁君之风范。”兰蓉面色红润瞪着华严却还是笑着说道。
饶富兴致的君熙不着痕迹的咧了咧唇,恍眼撇向从一进门就立在一旁垂目不语的元论,道:“元爱卿,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回陛下,立太女之事乃是国家大事,臣不敢妄言。只是,这既是国事,那臣也只有纪实而说。臣是几位皇女的老师,就六皇女而言,机警有余沉稳不足,五皇女更无帝王之风,无帝王之势。两位皇女,无论立谁,对我西月只有只有弊而无利。”
“呵,只有弊而无利..”君熙微眯着眼浅笑低喃,手指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吹了口气,掩下眼底勃勃而起的杀意,沉声道:“那元爱卿心中可是适合的人选?”
元论低头,睿智的双眼霎时绽放着凌厉的恨意,木心留宿陛下寝宫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了,淫夫这个称呼更是死死的扣在了木心的头顶上,流言四起,陛下更是对此事更是不言一语。
她亲眼看着木心每天都站在王府最高的亭台之上遥望皇宫,从最初的期盼到如今肢影削廋,她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只怨那人为何还如此痴心,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只恨君熙为何一遍又一遍的伤他。
元论咬了咬牙,抬起头:“几位皇女中最有资格继承西月的便是七皇女殿下。殿下伶俐聪慧,举手投足间自由一股无人披靡的王者之气,更重要的是殿下有一颗细致不乏仁爱的心。有此仁君,这对我西月国来说乃是天之大幸。陛下,臣认为,太女之位理因是七殿下。”
一语惊四座,其余的几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元论,君熙端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跳。
“元论。你好大的胆子,你忘记了先祖遗训了吗?七皇女如今位列槿王,怎可继承皇位,你是在教唆陛下忤逆先祖吗!”华严戟指怒目的对着元论喝道,转而嘭的一声跪下对着君熙道“陛下,切不可听元论荒谬之言,元论冒犯先祖圣皇,还请陛下赐她死罪。”
元论轻拂笑意的看向君熙,缓缓跪下:“陛下,臣绝无忤逆先祖之意。槿王可立亦可废,臣记得我西月的圣祖皇帝中就有一位是先封王而废者。”
空气一阵凝滞,元论的话并非胡揪,西月史上确实是有这样的一位女皇,且西月能有现在这番的繁荣还是那位女皇打下的基础。华严眉头紧锁,她们怎么都忘记了还有这一件事了。
君熙嗖得眯起了眼,阴狠的瞪着元论,狠狠的咬了咬牙,放在扶椅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老七确实是有仁君风范。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立太女一事非比寻常,这可关系到西月国以后的命脉,朕要好好想想。”君熙站起身,挥了挥宽大的袖袍,走到书案前,扯出一本奏折继续翻看。
元论抬头看着君熙的背影笑了笑,木成风为西月拼了一辈子,带了多少兵提了多少将领,这些曾经跟随过木成风的人不会因为木成风的退出而失去对木家的忠诚。而她,多年下来虽没有什么大作为,但门生众多,虽然官职不大,但组织在一起却依然能撼动西月国的根基。
她不能在让任何人欺负他,不能在让任何人欺负他的家人。元论站起身,决绝的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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