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个皇宫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就连有一肚子怨气的兰蓉也都将气咽了下去,只是心里更加的痛恨冷诗,闭门几日概不见客。
这日正好是凤槿和木三相约的日子,凤槿早上去向君熙请示君若伤势已复,她要亲自护送君若回神木府,君熙连思考都没有的就一口就应下了,更是意外的赏了一块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金牌给她。
凤槿趟在软塌上,掂着手里沉掂掂的金牌冷冷一笑。兰芷圣宠多年却从未有孕,兰家如今唯一的希望都在六皇女君霏的身上,君熙前两日大肆的赏了君霏一些珠宝,又将都快要被人遗忘的君子涵过继给如今膝下无女的华青玉。
众人皆以为她们的女皇陛下是将对兰贵妃的恩宠转移到了六皇女君霏的身上,,就是将五皇女君子涵送给凤后,可那样一个无所作为又胆小无用的皇女会有什么建树,那如今皇宫中最得圣恩的两个人便是槿王和六皇女。
凤槿眯起眼睛,对着金牌轻轻的吹了口雾气,她这一次又成了君熙掩饰君子涵的盾牌了。
将金牌收进腰带中,凤槿站起身,蹙眉看着眼前的被整理成大包小包的东西,睨眼看着那个泪眼朦胧喋喋不休对着君若叮嘱的奶爹。
“好了奶爹,你若那么担心哥哥和爹爹,就一同回去吧,以后就在神木王府继续照顾爹爹和哥哥。”
奶爹一听,立即潸然落泪:“殿下,奶爹也放不下殿下,公子和五殿下在宫外好歹还有木将军照拂,可殿下在宫里就只有一个人,奶爹何忍,奶爹这辈子都会留在宫中照顾殿下的,殿下可别在赶奶爹了。”
凤槿勾唇,转过身,将软塌上的紫色披风披在身上,这时,一个小宫侍来将奶爹唤走了。
“槿儿,奶爹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君若走过来,将凤槿披风上的绸带系好,谨慎的看了眼四周,贴着凤槿说道。
对于君若的敏感凤槿只是微微一笑,手指理着袖袍,看着君若意有所指的说:“嗯,奶爹不会害槿儿,但,哥哥记住,回到神木府后好好陪着爹爹,无论你或者爹爹要去什么地方,都必要带两个木家军随行。”
“槿儿是担心有人对我们不利吗?”
“有一个词叫,有备而无患。”
君若沉眉,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槿儿,那个北燕皇子你要当心。”
冷屹自那日后就在没有出现在凤槿的面前,只是通过奶爹的口中知道他这几日似乎一直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寝殿,闭目不出,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在打什么算盘。
冷屹吗?凤槿笑笑,正想说话就憋见奶爹疾步而来的身影,便住了嘴,和君若拉开一个适度的距离。
“殿下,外面有两个人找殿下的侍读蓝槿。”
眉峰一挑,凤槿转身,微转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指尖滑过下颚:“两个人吗,将他们带到本王的轩车里,记得,不可透露本王的身份。”
奶爹一愣,遂即隐下眼中的疑惑快速的离开。
“槿儿知道是什么人?”君若问道。
凤槿轻笑:“若掌握得好,这两人便可成为槿儿的助力。若不好,那么,便会成为槿儿日后不可避免的阻力。”话顿,凤槿看着君若担忧的眼神又是浅浅一笑:“哥哥不必为槿儿担心,这条路是槿儿的选择,前路在如何坎坷荆棘,槿儿也必要斩荆而过。”
君若纯净的大眼泛起点点心疼:“可惜哥哥不能帮到槿儿什么。”
“谁说哥哥不能帮槿儿。”凤槿侧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睿智的波芒在荡漾:“那个和哥哥一起下山的南尘小和尚,槿儿这次回去可要向哥哥和爹爹借,槿儿需要他。”
眼瞳瞬间放大,君若指着凤槿口齿不清的喃喃道:“槿儿,南尘师傅…他可是个出家人,你不会要纳他为侍君吧?”
纳他为侍君…凤槿蹙眉,想起那个身上散发着让人安心的禅香味白净少年,那张和记忆深处一模一样的脸。收回思绪,凤槿看了眼明显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的君若,说道:“走吧,让人等着总是不好。”
金顶车篷,暗红流苏,轩车边沿雕刻着一轮弯月,六匹高大神骏的马驹并排站在轩车面前。
好大的排场,凤槿一见这辆奢华的轩车就暗暗吸了口气,君熙竟然如此张扬的‘宠’她,弯月——那可是西月国的标志呢,六匹神驹拉车,这可是除女皇和太女外,别人所不能享有的。
凤槿垂眸,君熙是彻底的打算将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兰家将矛头对准她这个没有太女之名却享受着太女之礼的槿王,好趁机让君子涵得到华家的支持。
袖袍中的手紧了又紧,凤槿眯起眼,挥开前来迎驾的宫侍,笨手笨脚的爬上车,掀开幔帘,果然就看见张子怡和一名俊美的小少年忐忑不安的坐在车上。凤槿咧开嘴,对着张子怡奉送一个大大的笑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摇摇头示意她们先不要说话。
幔帘再度被掀开,君若由着宫侍扶上车,凤槿转身从宫侍手中接过君若,阻止了宫侍想探头窥视的视线。
“公子小心。”将君若安排在座椅上坐下,凤槿掀开幔帘,只将脑袋露出去,挥了挥手:“出发。”
“蓝槿妹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你不是槿王殿下的侍女吗,怎么能做这么豪华的马车啊?”张子怡一把拉住凤槿,心里的疑问就像数豆子般劈哩啪啦的倒出来,反到是身边的俊美少年一直安静的坐在车上,漂亮的眼眸中即没有诧异也没有怀疑。
只见他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红润润的樱唇好像涂了一层胭脂往两边拉开一抹适当的弧度,直是秀美无伦,身着白色裙袍静坐软椅之中,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凤槿暗叹,元论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
“蓝槿妹妹…”张子怡见凤槿紧盯着元然看,又看见元然耳根处的一染晕红,心下咯噔一跳,忙出声将风槿拉到自己的身边,
凤槿嗤笑出声,在不看向元然,指着君若介绍道:“姐姐,这位是我们家公子,槿王殿下的哥哥君若,殿下不能出宫,特别交待妹妹护送公子回王府。”
张子怡呀了一声,忙起身半跪在地:“不知是五皇子殿下,刚才多有放肆之处,请五皇子殿下见谅。”
凤槿抬眉,挡住君若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眼中徒现诧异之色,指着元然问道:“你是什么人?见了公子为何不行礼?”
“五皇子殿下恕罪,此人是…”张子怡忙回头拉住元然的衣角,想提醒他,却不想被元然拂开。
元然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凤槿:“如今车里坐的只是槿王殿下的哥哥,并非什么五皇子殿下,既然没有,那又何需下臣行礼呢。”
闻言,凤槿莞尔一笑,眼露赞赏之意,手不着痕迹的在君若的手上画了个圈圈,移开身子将张子怡托起,却又看着元然说道:
“这位公子说得对,可我家公子不仅是槿王殿下的哥哥,更是神木王的孙子,俨然的小王君,论辈分,也只差皇女皇子一阶而已。”
西月国祖训有言,但凡王府后代,皆可世袭王爵,无男女之分。元然显然没有料到凤槿会扯出这一层,微微怔愣后,站起身,朝君若盈盈一拜:“下臣见过小王君。”
君若忙托起元然,看了眼立刻跪地行礼的张子怡略带些羞涩的说道:“都起来吧,这是槿儿和大家闹着玩呢,也别唤我小王君了,大家都唤我君若既可。”
凤槿也再次托起张子怡,巧笑言兮:“我们家公子人很好,他说别拘礼那就都别拘礼了,偷偷告诉你们,槿儿私底下都唤我家公子为哥哥呢。”
张子怡闻言,不禁挑眉深深的看了眼君若,赞道:“君若公子不愧是槿王殿下的哥哥,温和谦礼,仁爱有佳。好,我张子怡就交君若公子这个朋友,我十四岁,这里我最大,除了小蓝槿外,皆唤我子怡就好。”
小蓝槿….凤槿嘴角抽搐,但看见君若和张子怡此刻如多年老友坐在一起交谈时,又松了口气的笑了笑。侧头,看着元然熟练的取出茶具自若的煮茶,凤槿移过身,坐到元然的对面,半扬起头,疑惑的眨了眨眼:“姐姐说她还有个表弟,天资聪颖,就连陛下都称赞,哥哥你不会就是姐姐说的那个表弟吧?”
手上的动作一滞,元然闻声抬头,映入眼帘是一双深邃魅人的眼眸,犹如幽深的潭水般深不可测,似要把人的魂魄给吸进去。心不受控制的一颤,元然赶紧低头,不去注视那双将他的心搅乱的幽眸,低声道:“我叫元然。”
“嘻嘻,果然是元然哥哥。”凤槿高兴的拍了拍手,拉住张子怡的衣衫笑道:“姐姐,他就是你上次说的元然哥哥诶,难怪,张得真好看。真乃…”
话顿,凤槿一手摸着下巴,在可容纳十数人的轩车中走来走去,就在大家都被晃得头昏眼花又很好奇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凤槿忽然拍了个响亮的巴掌,定在元然面前笑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此倾城之色,真乃遗世而独立的绝世佳人也,绝一代之丽。绝代色、世佳人,耀如春华。”
凤槿清脆的声音在轩车中异常的轻灵响亮,在座三人皆睁大眼瞳呆呆的看着凤槿,静谧的车中只有滚水发出的呼呼声。
元然看着眼前那张充满自信而又调皮的面容,白皙的脸募得烧红,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见凤槿对他眨了眨眼,顿感手足无措的低下头,手却无意中碰到正在烧水的火炉,疼得惊呼一声,却在还没来得极反应时,手就被一双柔嫩细滑的手拉了过去。
张子怡瞠目结舌的看着凤槿仔细的看着元然手上被烫起的红肿,胸口突然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烦闷窒息快要将她憋死。张子怡按住胸膛,想要将那块大石挥开,它却越发紧窒的压住心脏。
一身清香传入鼻中,张子怡讶异的抬起头,只见君若对着她莞莞一笑:“你流汗了。”手中丝绢小心而轻柔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迹。
轩车驶在街道上,车外吵杂的声音传入车内。正在小心为元然包扎的凤槿微微勾唇,腥红如血的唇畔斜斜的扯在一边,眼波流转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及了一只得逞的小狐狸,邪魅而又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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