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本王看你们没什么不敢的。王夫生病为何没人去报,甚至连殿前伺候的人也没有一个。”
“奴才知罪。”
“哼!知罪,很好,既然你们都知罪,那也就省得本王在浪费口舌。来人。”凤槿火气冲冲的指着身体抖动如筛子的宫侍,冷眼吩咐闻身赶来的上次被她收服的禁卫军:“以下犯上,竟敢蔑视陛下钦赐的王夫,乃大不敬的死罪。给本王将这些大胆的奴才拉下去,全部扔到蛇窟里好好的学学的该怎样伺候人。”
蛇窟!胆小的几个宫侍一听这个词就吓得晕了过去。就连一杆禁卫军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殿下…蛇窟..”
“怎么,你们也想违抗本王的命令,也想同他们一起去陪小蛇玩耍吗?”凤槿轻笑出声,温柔的打断了禁卫军队长打算劝解的话。
“微臣不敢。”禁卫军连忙跪地出声,虽然她们选择了站在槿王这边,但一直槿王都没有要她们做任何事情,她们都渐渐的散了下来,心里甚至还开始在质疑选择槿王选错了,现在看来,站在槿王身边,果然没错。
槿王绝对不是真的如传闻一般是个好欺负的小绵阳。
尖锐的呼喊声渐渐远去,奶爹站在凤槿的身后,暗垂的眼脸遮住眼底奔腾而起的恐惧,除了凤槿刚刚穿越而来杀死君澜的那一天他见过她出手外,就没在见过她隐藏着的另一面。
今天一连见了两次,见到她冷血无情的一面,怎么能不让他颤惧,人命,在她的眼中,似乎连一直蚂蚁都不如。
咽了口唾液,奶爹突然想到,若以后自己做了什么事,前面的那个人会不会完全无视自己这么多年的养育眼都不眨的将他杀掉。
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宫殿大门被轻轻的拉开,凤槿敛了身上的气息,转头看着虚弱的攀在宫门上的冷屹,拧了拧眉。
“出来做什么,身子那么弱就该回去躺着休息。”说出的话虽然还是轻轻冷冷,但冷屹却明显听出了那一丝丝的关切之意。被画得又浓又粗疑似条毛毛虫的眉毛愉悦的弯起。
“小屹听见了妻主的声音…咳咳…就醒过来了,那么多天没有见到妻主,咳咳….妻主果然还是….咳咳….小屹的妻主。”
或许是冷屹的在陷入梦魔时喃喃出口的话引起了心中暗藏的属于君凤槿的那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凤槿轻挑了下眉梢,扶着冷屹走进去。
闻着凤槿身上那股若有若无淡淡的香气,冷屹热火翻滚的心奇迹般的熄冷了下来,垂眸看着凤槿扶着他的手轻轻一笑。
槿王一出关就将若槿殿全部宫侍扔去喂蛇的消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君熙听闻此言的时候正在御书房批奏折,一滴墨汁落在奏章上,渲染了一片,在听闻原因是因为她在治病期间宫侍怠慢了槿王王夫更是火大的一把将批到一半的奏折扔到地上。
自此,槿王冲冠一怒为王夫的事就这么传开了,谁都知道是槿王王夫是槿王的心头肉掌中宝,当然,这件事情,也为后来的某件事情埋下了祸根。
西月国君三十五的寿辰,举国上下普天同庆。无论宫里还是宫外皆是红通通喜庆的一片。蜿蜒的长廊上扑满了红色的地毯,沿廊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从早上开始,宫里的宫侍们就没有停下来过,个个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忙得马不停蹄。
凤槿坐在塌上懒懒的看着奶爹和木三呈上来的一件件琉璃珠宝,之前她安全忘记了君熙的生辰是也根本就没有备下什么礼物,一大早奶爹和木三就到处去搜罗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奇珍异宝,只差没有将若槿殿掘地三尺。
“都撤了吧,这些珠宝都是母皇赏过来给本王的,你在让本王把这些东西作为贺礼送回去,这不合规矩。”凤槿挥了挥手,有些无奈的打量了翻着奢华的宫殿。精致是精致啊,只是这只在女皇寝殿之下的若槿殿却连一件可以送出手的礼物都拿不出来。
“妻主在烦寿礼之事?”冷屹由人扶着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出来了。”凤槿蹙眉,冷撇了眼旁边垂头站立的宫侍。
“回殿下,是王夫听说木爹爹和伊月哥哥在宫中四处挖宝,硬要过来的,奴才拉不住。”宫侍不卑不亢的说道。现在若槿殿的宫侍都是凤槿亲自去挑选的,挑选的都是在皇宫中做着最下等杂物的宫侍,突然间被槿王看中,还不嫌弃的对着他们友好的笑着,让这些受尽别人冷眼鄙夷的宫侍心中阵暖,发誓要好好的照顾槿王殿下。
凤槿闻言,嗖的竖起了眉,却是更加懒散的靠在软塌上,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冷屹:“你的意思是你有献给母皇的宝物?”
经过白逸那鬼医的药在加上舒服的睡了一觉,冷屹的肤色好了很多,平时夸张的妆容淡了许多,却也仍不能窥见他的真颜。他抬了抬手,两个侯在殿外的宫侍抬着两坛酒了进来。
一瞬间,大殿就充斥着醉人的酒香味。凤槿凝眉,这酒香味中带着清雅的菊花香,又含着一丝丝不易触闻的药草味。
“菊花酿?”
冷屹诧异的看着凤槿:“妻主怎么会知道,这可是北燕的宫廷宴酒,除了国祭和一些特殊的节日外是不可能喝到的。”这菊花可是北燕的国花,北燕国人除了皇室均无人可饮菊花酿,槿王怎么会得知。
“这酒能送上台面?”凤槿挑了挑眉梢,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她在前世不知道喝过多少菊花酿。
“殿下,我记得陛下曾经有一次参加四国聚首后回来跟凤后…是跟公子说过,她十分喜欢饮北燕的菊花酿,因此公子还试着酿过,可惜没成功。若将这两坛久献给陛下也未尝不可。”奶爹说道。
“行,那就被忙活了,就送这酒吧。”凤槿斜睨着冷屹,眉梢挑高:“先回去休息吧,等会母皇的晚宴会到很晚。”
手指击打着椅背,看着冷屹远去的背影,凤槿抽出时刻准备在身上的银针,递给木三:“验。”
纵使心底里对冷屹有着丝丝说不清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信任他,无论有多深的感情,她谁都不信!
“殿下,没有问题。”
“嗯,在这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凤槿懒懒的说道,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肩膀站起身,昨天南尘走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不知道有没有被冷屹感染。
南尘此时禀神在寝殿中一边敲木鱼一边念着清心咒。自从来到皇宫后自己就很不对劲,身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总会无缘无故的想起某一个人,然后心里就一会酸一会甜的。这种感觉是十四年间从未体味过的。师傅虽然也对他极好,但总是少了那么点点的感觉,南尘哀怨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木鱼,直觉得对不起佛祖,忙念了三遍“阿弥陀佛。”
凤槿站在门外,伸出去开门的手一滞,盯着房门看了半响,好似穿透门直接看进了里面,看到那张脸,那张黝黑的脸,那张对着自己说‘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的脸。
长风卷起雪花飘落在脸上,将凤槿从远去的思绪中冰醒,收回手指,她轻摇了摇头,低低的笑了笑。
“怎么是你。”房门突然被打开,南尘瞠目,他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这里的宫侍,万万没想到会是她。
“阿。南尘哥哥身体怎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凤槿迅速的调整了情绪,天真眨着长睫毛说道。
南尘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中一涌而起的欣喜,摇了摇头淡淡的道:“贫僧没事。”
气氛一阵凝滞,凤槿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忽然有种无语想要逃离的感觉,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随便跟南尘掰了个借口转身就走了。
南尘垂下眼睫,精致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犹豫,他关上门,继续回到房中敲打着木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