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爹眼眸婆娑的跪在凤槿的床边,双手合十不断的祈求天保佑小主子平安无事。装‘晕’的凤槿将奶爹的喃喃祈祷的话听进耳中,心中有丝丝的波动,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太美好,美好得让她怀疑是不是真实的。
若槿殿一阵人仰马翻、手忙脚乱,君熙一手挥开来回不断寻走挡路的宫侍,大步走到床边,看着凤槿惨白无光的脸,微眯了下眼睛,侧身挑眉看着正欲为凤槿诊脉的御医,眼神一凛,道:“槿王身子骨娇弱,估计是昨夜受了寒,御医你确定一下,是否如朕所说。”
御医低垂着头,眼中微闪,但什么也没说行了个礼便伸指探向凤槿的脉搏。春脉弦、夏脉洪、秋脉毛、冬脉沉,脉象正常,只是……。御医微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脸上暗白虚弱无力的凤槿,唇畔微拉,收回手,甩了甩宽大的袖袍,对着君熙道:
“禀陛下,槿王殿下确实只是感染至风寒,只要喝两贴药既可。”
君熙淡淡的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仍未‘醒’过来的凤槿,交代宫侍好生照顾着,便挥袍离了去。
君熙一走,若槿殿便安静了下来,御医以槿王需要安静为由将所有的宫侍打发了出去,又将奶爹提了起来,给了药方派去太医院抓药。
“槿王殿下,人已经全部出去了。”御医退离床边三步远,站直身体,看着床上的人影道。
凤槿睁开眼,拉开锦被,走到旁边的软塌上坐下,微歪着脑袋含笑的看着御医:“御医将本王宫殿的人打发出去,是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吗?”手指无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腿一翻,凤槿慵懒的躺在软塌中,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似乎对她很感兴趣的御医。
御医带着一顶蓝色的绣花帽子,两鬓略有些斑白,一张看上去就很忠毅的国字脸,两道柳眉曲似春山,一双略圆的眼睛微微的弯起,不言而笑,为这张刚毅的脸庞平添不不少的儒雅之气。
凤槿垂下眼眸,如果,忽略掉她眼睛看着她时露出的那种如老鼠见到米时的狂热,那么,饶是她看人在准,也会把这个长相有些喜感,有些温润,又有些刚毅的女人当成路人,过目就忘。
御医却是不先急着说话,反而仔细的观察着凤槿,把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包括轻微的皱眉的动作都记在眼中。直到凤槿凌厉的略带警告的眼神横过来时,御医才如恍然醒悟般,走到距凤槿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掀袍跪下:“臣白逸参见殿下。”
沉稳响亮的话才落下,额头撞击着地面的砰砰声就响了起来。
敲打着桌子的手指蓦的停住,微眯的眸子瞬间瞳大,凤槿微微挪了挪身,看着白逸无比恭敬的磕着那沉重的九个响头。凤槿甚至觉得,她磕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对某位得道高人表达那滔滔的景仰。
“白御医,你可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凤槿伸出右手轻托着下巴,轻声说道。
殿下,好模糊的称呼,既不是槿王殿下,也不是七皇女殿下。
“臣在明白不过。”白逸立即说道,遂即站起身,往前两步,又是恭敬的一跪:“殿下乃我启天皇朝的希望,臣白逸,恭迎殿下。”
“你说什么!”凤槿没有了先前的淡漠,眼睛如利豹紧锁着白逸,漫天的杀气喷体而出,毫不留情的袭向白逸。
反观白逸,除了脸色煞白,额迹落汗外,身型未挪动半分,反而更加虔诚的跪着,重复道:“殿下乃我启天皇朝的希望,臣白逸,恭迎殿下。”
启天皇朝,五百年前神峰大陆唯一的强国,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启天被几个世袭的异姓王爷合谋叛军起义。启天皇朝,一统神峰大陆持续一千年的强国就这样逐渐被分裂成几十个小国,周而复始,经过五百年的演变,形成了如今四大强国鼎足,周边小国攀起的情况。
而启天皇朝似乎也在一夕间消融了下去,后来,当叛军功进启天皇宫之时,却发现,整个皇宫早就空空如也,别说是人,就是连一只鸟都不曾见到过。启天皇朝的皇室后裔也在没有人见过,成了至今仍没有人解开的迷。
这白逸,居然是启天皇朝的遗臣,而且,她刚才的话。
凤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警告道:“白御医,这里是本王的若槿殿,隔墙有耳,隔窗有眼。白逸大人还望谨言慎行!本王才刚刚历经一劫活下来,可不希望这条命在毁在你的手上。”
“臣莽撞,殿下教训得是,臣谨记。”白逸话虽如此说着,人去还是如钟的跪在地上,似乎,只要凤槿不开口,她就不起来。
收敛起气息,凤槿定眼看着白逸,半响,收回视线:“起来吧。”将桌上的茶盏握在手中,凤槿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把玩着茶盏,显得很漫不经心的道:“跟本王说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逸已经站起的身子在听到凤槿的后半句话又是碰的一声跪下,语气哀哀:“看来,木将军什么都没有说呢。”
吸了口气,白逸挺了挺腰:“木将军本姓蓝,蓝姓,乃是启天皇朝的皇姓。”
手上的动作一顿,凤槿抬起头,充满探究的看着白逸。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不就是说,木成风本是启天皇朝的皇室后裔,可是,若木家真的是皇室后家,那为何木家出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在说木成风,若她真的是,那为何她会那么忠心的效忠这个曾经背叛了属于她的国家的国家。
这一切,实在是说不过去。
“殿下可是不信?”白逸问道。
“没有能让本王必须相信的理由,再者,白逸大人告诉本王这件事,有什么用呢?你可别忘了,本王可是西月国的槿王,女皇的七殿下。你那一番话话,可是叛国的死罪。”
白逸凛然,揎拳捋袖,义愤填膺的哼道:“哼,叛国!这本就启天皇朝的天下,臣有何叛国之说。当年若不是姓君起了谋叛之心,联合诸王软禁女皇,启天又岂会被人吞入腹中。”
白逸说的言辞慷慨,让凤槿有种错觉,似乎被抢的是她的国。白逸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槿:“臣先祖乃启天护国国师,臣数十代先祖都只为了寻找守护再世帝君而活,如今殿下归来,白家命劫已过,自当全力效忠殿下。”
黑亮的眼珠微转,凤槿从踏上站起来,站在白逸面前,娇小的身子只比白逸跪着身子高出一个头,凤槿伸出手,小手放到白逸的头顶,顺着头顶的穴位下滑。
“再世帝君?这么荒谬的话,白大人以为本王会信?”
凤槿懒懒得说道,经过五百年的变迁,就算白家真的是启天的护国国师,可五百年的更替,人心这个东西最为复杂,权势从来都是有着致命的诱惑。谁又知道,白家是不是在找枪手,只为心中的贪欲呢。
“臣绝不敢对殿下有一句谎言,自五百年前,先祖算出启天命数,便留下一句话,要后人立誓世代寻找再世帝君,忠于帝君。否,白家历代先灵将在无间地狱受尽十世折磨,永不翻身。殿下乃预言的再世帝君,白家命劫终过。”
“预言?”游曳在白逸头顶百汇穴处的手顿住。
额角的汗如大豆一般滚落,衣衫尽湿,白逸抬眸,看着凤槿尖俏的下巴微扬起的高傲冰质的弧度,咽了口唾沫道:
“修罗再现、圣体合一、帝君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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