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啪的一声碎响声,吵醒了才睡下没几个小时的鱼花。这声音很清脆,是碗打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犀利的咒骂声。
鱼花睁开了醒涩的眼睛,悄悄回来后,葵花睡的很香,她就小心的睡下了,现在再睁开眼睛,身旁那一侧已经空了位置,葵花,不知道去了哪。
楼下的声音激烈,丝毫没有遮掩,这大清早,会是谁在叫嚷,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尽管还没睡饱,鱼花还是下了床。
睡下时候适宜的气温,在起床时候总会大降温,她也没有挑外套的心思,穿了鞋子就向楼下走去。
“你个死丫头!还不快点说,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鱼花走到楼梯口,楼下噱头明显不对劲,她踮着脚下了几步楼梯,视线能看到楼下的位置停了下来,身体靠到暗处,不让楼下的人看见。
“姑姑。我真的不知道。”是葵花抽泣的声音!
“还说不知道,好好的一个文件袋还能飞了不成。”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说不说,说不说。”
鱼花脸色差了下来,她看到了两个女人站在倒地的葵花面前,一副凶恶的嘴脸。
“我没有拿。”葵花困难的卧在地上,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还狡辩!看来是秋庆芳姑姑平时对你太好了,我打死你!”一直喋喋不休的是个深粉衣服的女人,一副横样跋扈的样子,这声音,很像房间里呻吟的那个女人。
另外一个女人,中年样子,站在旁边阴个脸,不言的看着葵花。粉衣女人顺手举起了一个棍状物,抡起就想打,脸上的表情既凶残又可怕。
“不要打她!”躲在暗处的鱼花看不下去了,她大喝一声,从楼梯下走了出来。
“鱼花。”听到她的声音,葵花从地上爬坐起来,眼中的泪花惹人怜惜。
“怎么又一个,她是谁。”两个女人顿时面面相觑,突然出现的鱼花,打乱了她们的逻辑思维。
“她是我的好朋友,昨天她没有地方去了,我就把她带回家了。”葵花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女人表情都很惊讶,尤其是那个穿粉衣服,脖子上还围了一圈貂毛的艳丽女人。
“你蠢啊。”那女人伸手又狠狠的揪着葵花的耳朵,“你当这里什么地方,你一个拖油瓶还不够吗,把这不知道哪来的野人带回家,你知不知道万一出个事,会害死你姑姑和我们的。”那女人拧的葵花的耳朵都红了,葵花硬是咬着牙,任她拧打。
“不要打她!”葵花的耳朵泛红一片,鱼花顾不上许多,她冲上前,一把将女人的手拉开,将葵花护在身后。
她的眼睛,迸射出敌死我明的战寒之意,嚣张的女人被看的一下起了鸡皮疙瘩。
葵花强忍着难受,看的出,她很坚强了,虽然掉了眼泪,说的话,却很正面,她不看这个粉衣服女人,而是真诚的看着旁边的中年女子。
“姑姑对不起,昨天太晚了,我才来不及告诉你的,姑姑,鱼花是个好人,求你不要赶她走。”
“你还造反了。”粉衣女人怒火冲天,她随手抄起一个碗就想砸她们。
“好了,玉春。”中年女人终于开口了,她夺过了碗。“她们还只是孩子,哪懂的那么多,是不是你自己疏忽了。”
“什么!”听中年女人一说,那年轻的女人更加暴跳如雷了,“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偷了那文件夹的吗,我损失多大一个客户啊,再这样搞下去,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你不缺钱,我缺!”
“你先别急,吓着这两个孩子的话,怎么听她们说实话。我昨天没有叫过葵花去送烟,兴许,那文件夹,是那客人自己弄丢的,贼喊捉贼这事在我们这也不少见。”
这中年女人倒是和气多,鱼花与葵花依偎在冰冷的地上,天色还没全亮,屋里吵的是沸沸扬扬。
“秋姐,我知道您是老人了,不过葵花向来只听你的话,不是你让她去,她怎么会来,难道你怀疑我在骗你吗!”
粉衣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鱼花的衣领,“是不是你干的。”
“放开!”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鱼花面无表情的盯着女人的眼睛,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子冷瘆人心的气息,那女人如此粗暴,却被她的一个眼神给惊了半拍。
“你,你快点说,不然我叫外面的野狗来咬你。”女人手松开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决绝的说道,“葵花也一样,她昨天一直跟我一起睡,没有出去过。”
葵花感激的看了一眼她。
“胡说,那她早上起这么早干什么!”那女人手指着葵花。
“我是给姑姑炖梨汤才起来的。”灶台上,果然有一锅子热气腾腾的汤品。
看到汤煲,中年女人的气色缓和了不少,她瞥了眼年轻女人,“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她们都小,就算真的是她们进去送的烟,偷东西的也不一定是她们。”
“可是,门是她们没关好的,贼进去偷走了文件夹,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现在,害我失去了这么大一个客户,不惩罚怎么行!”这女人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别嚷嚷了。”中年女人蹲下来,突然朝鱼花挥了挥手,“你抬头让我看看。”
鱼花抬头,露出整齐的五官,中年女人的眼睛不经意的就亮了一下。
“你叫鱼花对吗?”她点了点头,中年女人又看向了葵花,“好孩子,别怪玉春打你,这位是你带回来的好姐妹?她有爸爸妈妈吗?”
葵花懵懂的摇了摇头,又探寻的看着鱼花,“没有。”鱼花直接就说道。
“行吧,你告诉姑姑,今年多大了。”
“七岁。”鱼花一字一字的回答。
“恩。”中年女人冲她笑了笑,鱼花的嘴角却始终凝固,随后站了起来,跟站在旁边脸色极其不佳的年轻女人轻声念了起来。“是个好胚子。”她轻轻的对她说着。
“那又怎么样?”女人显然还在气头上。
“你不是正失去了一个大客户吗,我帮你找回来。”中年女人一脸老态的说道,比粉衣这女人是精明多了。
“怎么找,你不会是要她帮忙吧,才七岁。”那女人满是质疑的撇起嘴。
“傻,你忘记那个老头了吗,开辟林山作房地产的那个大亨。”
“哦,你说他啊!”两个女人的脸色瞬间就和谐了起来,像是从针堆里瞬间掉进了蜜糖罐里。
“恩,你先走吧,这边我来。”中年女人不再压低声音说话,重新走到了葵花和鱼花的面前。
“那不行,怎么样也要惩罚一下她们。”叫玉春的女人明显不想就这么委屈的失去了重要客户,是个不甘心极强的主。
“那你说,怎么惩罚。”
“恩,”女人沉思了一会,看着地上的两个女孩,嬉笑道,“就把那煲子里的汤加十大勺盐,让她们喝下去。”
地上,鱼花和葵花像两个被安置的布偶,默然看着这两人演绎的红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