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蓿泽站在马路边,车辆往来的不是很频繁,天空却依然很大,如窗户边看到的一样。
她,该何去何从呢。
眼睛里的世界,大,太大。小,小到只有马路对面的那条小巷子的那棵黄花树。
凝视了片刻,她缓缓的穿过了人行道,走进了小巷里。
白天的巷子,人烟稀少,与夜间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地上看着凹凸不平的石头路更加的不平坦了。
她走到黄花树下,掉光花的树上,只留着残叶,但面积足够大的将她盖在树影下了。再一次站在这里,已是这番茫然了。
白蓿泽看着树顶,还能看到这堵墙里面似乎还种植着不少别的树,只是都比黄花树小。
墙后面,会住着人吗?她绕开树,向前走去,拐进了胡同里。走进去后,往右又是一条曲折的石子路,往这路上走,应该可以拐到种着黄花树的院子里的前门。
白蓿泽走了几分钟,路上,一排都是低矮的房屋,不少人门前都是摆着稻草挂着稻穗,一看就是贫瘠之地。走着走着,她在看见黄花树顶后停了下来,这次,她是在黄花树的侧面的正门。
看到了以后,她睁大了眼睛,这里,竟然是一座废弃的没人住的地方,连个门口也没有。发黄的砖头墙上有一个半米多高的大洞,黄花树就被包围在这个四面围墙的地方。围墙除了这个洞,应该没有别的进口。
白蓿泽拧着眉毛,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她的目光就被墙院里的东西吸引了。
地上,高高的杂草,到她的小腿处,零散的长着一些野花野菜,黄花树是靠近外墙长的,所以白蓿泽才能在马路对面看到它。
在黄花树的旁边,有几棵矮的弯梨子树,梨子已经结的很大了,地上还滚落了不少,几只麻雀在啄着,听见脚步声,吓的展翅而飞。
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白蓿泽小心的撩裙子走了进去,走了几步,一个小型的房屋呈现在了眼前,这,居然是一座废弃了的小庙。
庙正对着花树,长满杂草的楼梯连着庙门,庙门前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是一尊面相和善的求财佛,已经被烟灰熏的发黑了,插香的地方还零散着有几根烧到一半的断香。
她跨上了台阶,走到了庙里面,庙门已经倒了。走进去,却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刚一进去,白蓿泽就看到了一只正在稻草上睡的香的黄毛猫,她一进去,猫一下子起来,冲出了门。
这个地方居然还有猫,白蓿泽淡定的继续行走。这个庙,只是废弃了很久,也并无特别。一座很大的佛像,掉了大半的漆。然后,就是几张桌子,几张破凳子,在佛像旁边,堆着山一样高的稻草。
这么多的稻草,光看着就暖和。离开公寓,白蓿泽只穿了一件裙子,她靠着稻草坐了下来,背靠着有些刺,但确实暖和了很多。
她的目光,粗略的看了看这里,眼里却没有多少担忧。她将手里的剪刀紧握着,缓缓闭上了眼。
这里,成为了一个简陋的容身之所。
安静的风声中,白蓿泽睡着了。她不是一个挑剔的孩子,只是天生对一些事物有着独特的敏感,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天,渐渐的黑了。月光照进没有门的庙里,很亮,比灯光还亮。
几声猫叫,吵醒了白蓿泽。
她睁开眼睛,剔透的面容与月光相互映照。
已经很晚了,白蓿泽站了起来,摇了摇脖子,稻草不硬,她睡过后精神了很多。
她起步走到了院子里,一只猫影快速的窜上了一棵梨子树,看着树上的野梨子,饿意袭来。她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但东西是要吃的。
野梨既有水分又能充饥,她上前,摘了离地面最近的一个梨子。
梨子很大,野生的梨,香味也很浓。
她闻了闻梨子,抬头看着月亮照着的黄花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葵花影像,面上浮上些莫名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见了,那个女孩,会在哪里呢?
白蓿泽拿着梨子坐到了离月光最贴合的庙门口的楼梯上,用葵花给的剪刀,认真的剔去了梨子凹凸的外皮。
雪花花的肉,一口咬上去,汁液甜润。
她细嚼着梨肉,面无表情,冷静的不像一个七岁的女童应该有的表情和行为。
这一夜,她枕着稻草入睡,门,是露天的,梦里,是自由的。
就这样,她独自一个人,在弃庙里呆了两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
那天晚上,外面的路上一直不怎么清静,已经快凌晨了,还有卖馄饨的人拉车经过,似乎发生了争吵,馄饨车在墙外面停了很久,打斗声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散去。
尖利的吵骂声,巷里人的粗鲁,白蓿泽静静的窝在庙里,听了个清楚。
两天过去了,她一直用梨子充饥,面色还好,精神状态却是一般。慢慢,时间流逝,这个平凡的夜晚却不像其它的夜晚一样。又是午夜时分,猫,却突然开始叫个不停了,叫声刺耳,让人心慌。
白蓿泽听到了住在周边的几户人的咒骂声,说是要进到墙里把猫打死。这让白蓿泽提高了警惕,她白天在废庙里没事,就是修修草,然后睡觉。听人这么一讲,她立刻警觉了起来,没有睡意的坐在楼梯上。
猫在树上叫的无比哀怨,白蓿泽不害怕,只是冷盯着树看。
过了很久,咒骂声变得断断续续,一直到没有了声音。
夜,安静的好像没有任何活物了,猫也停止了叫声,正当白蓿泽准备回到稻草推休息时,一个轻手轻脚的声音进入了这里。
恍忽中,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白蓿泽机警的提升了注意力,在人影进到院子中央前,轻步子回到了庙里,她拉过一些稻草,躲在一处静静的观察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