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虚掩,邱东的房里已经暗了灯,应该是睡了,白蓿泽关好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夜半逃脱带来的刺激感在回到房间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困虫席上了身体。
白蓿泽爬上床,将花朵放在枕边,剪刀放到了枕头下面压着,望了一眼窗外的黄花树,沉沉睡去。
这一晚,她的梦境香甜而充实,没有了一贯阴森的厮杀场面,过去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做着噩梦,尸体现场,死人,蛇,血液,她的梦,与小孩的世界格格不入,狰狞。
但今夜,她摆脱了恶魔的梦糜。
窗户的另一端,有一个女孩,也许,可能,也在看着黄花树。
她们望着同一处的大树,有着同一个目光和方向。只有一朵花的花园,开出了另一朵花,相得益彰,不再独自孤单。
一夜过去了,白蓿泽起床已经是下午了。
窗外,已经大亮,睡熟的脸庞白里透红,刚煮熟的鸡蛋白一样。
她下了床,鼻尖好萦绕着一股花香味,如此小的一朵花,竟有这么延长性的香气!白蓿泽看着枕头旁边这朵伴着她一夜好梦的小黄色花朵,不经意的就笑了。
走出房间,外面的摆设依旧不变,桌上放着牛奶和食物,许是邱东看她没起床就一直放置着。
她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凉牛奶。
冰的果然比较合她口味!
白蓿泽连灌了半杯,肚子一阵冰爽。
突然,她的眼睛瞟到了邱东的卧室,眸光一寒。
她放下了牛奶,慢慢的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她伸手碰到门把,昨晚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该不该推开,门后又会有什么?
女孩看了一会门,缓缓的松开了手。
如果她没记错,现在已经快到邱东的下班时间了,她不想贸然做出什么。
墙上挂着一块时钟,正指向四点。
葵花,也有这样一块类似的手表呢,只不过,她为什么要赶着时间回去见姑姑呢,这是个问题。
时间还早,白蓿泽今天却没有看书和学习英文的心情,她拿了些衣服,准备提早洗澡。平时都是吃了饭洗澡的,今天却打破了常规。
她进了浴室,洗澡。她洗澡总是很细腻,而今天开始,她已经是一个没有血指甲的正常女孩了。
没了指甲的手指依旧纤细秀丽,将她的冷冽的性格掩藏的更加完美。
她会慢慢习惯的,因为,这是她自愿让葵花剪掉的。
洗完了澡,自己换了衣服,吹了头发,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外面亮起了灯,邱东已经回来了。
白蓿泽走了出去,声音很快传了到了客厅,邱东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手提袋,他正从里面拿出食物盒。今天的晚饭,好像是从外面买来的。
“阿泽,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洗澡了。”邱东有些诧异的看着一尘不染干净的白蓿泽,成熟的脸上浮上些惊奇。
“恩,你不做饭吗?”白蓿泽应了声,有些不自然的反问道。
邱东挠了挠手背,笑道“是啊,今天特别加餐,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还给阿泽买了礼物哦。”
因为昨晚那句朋友,邱东的兴奋劲层层打蜡,滑腻不止。
“礼物?”难道又是衣服,白蓿泽已经猜中了大半,但没想到的是,邱东掏出了一个精美的发夹,“噔噔噔,看看,是兔子发夹哦,叔叔看你以前的玩具里有小兔子,就给你买了这个彩虹色的发夹,拿去吧,看看喜不喜欢。”
彩色的兔子发夹,五颜六色,在邱东笑如蜜罐的笑容中仿佛化身了什么神物,白蓿泽没有拒绝,僵硬的伸手接了过来,随后随意的塞进了新换上的外套的口袋里。
“现在不戴吗?”
“恩,头发还有点湿。”白蓿泽敷衍道。
“咦?阿泽,你终于肯穿叔叔给你买的裙子了!”邱东仔细看了看,有些惊喜的喊出。
洗了澡的白蓿泽,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裙子,外面披着邱东买的秋装外套,穿着不再单调于衬衫,发生了变化,但还是只穿素色的衣服,显得清新脱俗。
“呃。”白蓿泽无言,脑海里还浮现昨晚邱东陌生的样子,她本能的不愿再靠近他。
“你先坐下,我去洗个手,一会就吃饭。”邱东笑不止嘴,夹克衫也来不及脱,走向卫生间。
浴室的灯光还亮着,里面,积放着白蓿泽换下的衣物,还没来得及放到洗衣机。
时间莫名的过的很慢,邱东进去了一会,突然,门被关上了,但应该没有上锁。白蓿泽一只手捏了捏垂下的秀发,一边走向了卫生间。
冥冥中,一种预感在牵引着她。
她小声走到卫生间,冷眉一皱,霍的拉开了门。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衣着斯文,行为一贯得体的邱东,正抱着白蓿泽的衣服,放在自己的脸上,鼻子贴着她的衣物,像是在闻着什么香水一样,眼中还有着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