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猛地睁开,宇文逸妍眼中划过厉色,余隐,他想做什么?想通一切之后,沐浴完毕的宇文逸妍换上干净的衣服,匆匆回到了神妃庙,但见众人仍是各司其职,并未有什么动作,而余隐亦是垂手站在庙外不知与纳兰玥说着什么,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几步走到纳兰玥面前,道:“王爷。”
余隐识趣地行礼退下,纳兰玥则是收了扇子,挑眉道:“爱妃主动前来,本王受宠若惊。”
宇文逸妍哪有心思与他罗嗦,秀眉一蹙道:“王爷,借一步说话。”
纳兰玥也不多问,只随她入了神妃庙内室方道:“怎了?”
确定四下无人后,宇文逸妍上前两步,在纳兰玥耳边低声道:“王爷小心,余隐所言不可当真,此人必有蹊跷。”
“哦,妍儿也看出来了?”纳兰玥同样压低声音道,“其实本王早起疑心。如今王都暗波汹涌,本王此番出京之事并无几人知晓,纵使母妃父皇也定然守口如瓶,免得本王客死他乡。绝无可能飞鸽传书与他区区一位聊城使。”说罢还沾沾自喜地看着宇文逸妍。
“客……客死他乡?”宇文逸妍默,纵使知道纳兰玥一贯放荡不羁,也一时无法消化这么一句话。
“不过妍儿你放心吧,本王绝不会丢下妍儿你一个人的。”纳兰玥突然拔高了嗓音,吓得宇文逸妍下意识地上前捂住他的嘴,待反应过来时尴尬地退后两步道:“王爷恕罪,微臣失礼了。”
余隐的声音适时地在庙外响起:“王爷,侯爷,晚膳已经备好,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纳兰玥眼中含笑看了宇文逸妍一眼,抬腿便往外走,才行两步便被人拉住袖子,回身一看只见宇文逸妍从袖中取出一支银簪塞进他的手中,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了内室。
掂了掂手中的发簪,纳兰玥勾唇一笑,亦是快步走出了内室。
见纳兰玥与宇文逸妍相继走出神妃庙,余隐道:“启奏王爷、侯爷,今日身在深山荒岭之中,卑职来时匆忙,故此只能猎些野禽走兽,还请王爷侯爷将就一日。”
纳兰玥“唔”了一唔,不由分说拉着宇文逸妍向着不远处的篝火走去。
宇文逸妍眉间隐有忧色,烤食固然安全很多,因是要分而食之,余隐断不能将药下在食物中。她怕的是,余隐若是不下药,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擒住他二人,而观四周之人多为乌合之众,即便不知她会武功,但凭余隐一人,难道足以与纳兰玥抗衡?又或者说,他还有底牌未出?不论是哪种可能,后果都不堪设想。
“王爷请用。”余隐将一只烤得流油的兽腿呈给纳兰玥。纳兰玥抽出随身的银质匕首将兽肉剃下一片递给宇文逸妍。
“臣谢王爷抬爱。”勉强回过神来的宇文逸妍看着眼前的肉着实不知纳兰玥又是做什么,莫非是要她用手拿?哪知她刚伸手要接过匕首,纳兰玥却收回了手。宇文逸妍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正要问纳兰玥是何意,却听纳兰玥亲热道:“妍儿何必如此见外,来,本王喂你。”他这么一说,林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俩。宇文逸妍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只得笑容僵硬地就着纳兰玥匕首上的肉咬了一小口。本以为这就完了,谁知纳兰玥不知抽了哪门子风,一会儿殷勤道:“妍儿这个肉肥而不腻,你尝尝。”一会儿道:“妍儿这个肉瘦而不老,你试试。”一会儿又道:“妍儿,你可是渴了?来来,喝些水可好?”宇文逸妍脸上的笑越来越僵,最后只得小声道:“王爷,他们都看着呢。”纳兰玥这才像是刚刚想起似的,对余隐等人不悦道:“都看什么?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看见妍儿害羞了么?”
宇文逸妍眼见着周围的人一边暧昧地点头一边告罪散开,只觉得胸口一滞,简直是要被纳兰玥气死了。然而纳兰玥却似没有看到她的眼刀,时不时的“妍儿”依旧在一片嘈杂中时不时的响起。
——
晚膳过后便是就寝,因位高权重又为避嫌,宇文逸妍宿在内室,而纳兰玥宿在外室。余隐则带人巡夜。
内室中的宇文逸妍躺在厚厚的茅草堆上辗转反侧,并非是对睡的地方太过挑剔,而是居心叵测的余隐让她难以入眠。内室之中唯有两扇窗与外界相连。依山长起的密林透过窗在地上投下层层叠叠乌压压的树影。偶有风过林间,树影婆娑格外狰狞。宇文逸妍闭目凝神,此时已是深夜,密林无声,就连方才还能隐隐听到的巡夜之人踩过草地的沙沙声渐渐都几不可闻。忽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包围了她,宇文逸妍一个弹身越到一边。黑暗中几道凌厉的白光破空而来,狠狠地钉在了她方才睡的地方。宇文逸妍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自己方才慢了一步,恐怕此时早已气绝身亡。窗外之人轻“咦”了一声,显然是没料到她区区一个弱女子竟能躲过这偷袭。只是诧异又有何用,偷袭这等事,一次失手便没了第二次再试的意义。宇文逸妍闻之心中无名火起,缠在腰间的长鞭倏然抽出。窗外那人转身正要离去,身后的窗忽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条长鞭,破空而来!
那人也不躲闪,只伸右手一把握住鞭梢用劲一扯,屋内宇文逸妍心中一惊,然此刻情形容不得她多想,值得借力自屋里飞出。窗外月上树梢,宇文逸妍此时方能看清那人的形貌:个头大约与自己相仿,一身黑色劲装,一块黑布蒙住头脸,只余一双冷眸,辨不出男女,身形瘦削,长发束起直垂到肩。两人一持鞭梢一持鞭尾,互相打量着对方。宇文逸妍眸中精光一闪,握着鞭子的右手使巧劲一抖,那人也不做纠缠,放开鞭梢轻飘飘向后退去。宇文逸妍哪容得他走脱,手中长鞭再度发力,向着那人拦腰截去。
那人的身子浑若无骨的一折,躲过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宇文逸妍急忙跟上,那人不耐烦地甩出各种暗器,什么绣花针飞镖柳叶刀,宇文逸妍一一躲过,紧随其后,不知不觉深入密林之中。
前头那人似是烦了,终于停下脚步,落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宇文逸妍也是停下了脚步,落在离他不远的另一棵树上。
“咳,安阳侯好身手。”那人咳嗽了一声,出口的竟是清凌凌的女声。
“不知阁下夜伏于此,是要做何?”听声音不过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宇文逸妍口上答着,右手却握紧了鞭子。
“不牢安阳侯操心,在下尚有要事,便不奉陪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身后劲风忽起,方才立足的树枝瞬间断裂开来,那人足尖一点,冷笑道,“怎的?安阳侯大人还不准走了?”
“本侯一向好客,阁下既来了又怎有即刻便走的道理?”宇文逸妍也不理会那人的冷嘲热讽,手中的长鞭已是蓄势待发。
那人冷笑一声:“安阳侯大人如此好客,可教在下怎生是好。”口上虽这么说,两手却不知自何处抽出两口长剑,“在下虽不知安阳侯大人想做何,但大人与在下如此纠缠不清着实令在下头疼。”足尖轻点,风驰电掣般朝宇文逸妍袭来。
宇文逸妍凝神以对,方才的交手她便已经得知,此人武功不低,绝不可轻敌。眼见那人刹那间便到了面前,宇文逸妍长袖一甩,几枚袖箭直逼那人面门。那人身形一动,只听“嚓”“嚓”几声,轻轻巧巧便将那几枚袖箭磕飞。而宇文逸妍本就没指望那几枚袖箭能射中她,只是借此拖一拖那人的脚步罢了。趁着那人磕飞袖箭的几息之间,宇文逸妍右手一拧,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鞭身上竟生出密密麻麻的倒钩,绿光盈盈,一看便是淬了毒。长鞭挽了个花,虚空中竟现出万千鞭影,劈头盖脸朝那人而去。那人不慌不忙,长剑也织出一片剑网迎了上去。
一声脆响,长鞭距那人脖颈只有一寸之举,而长剑亦是欺上宇文逸妍的咽喉。离近了些,宇文逸妍望着那人的眼睛,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来不及仔细回想,那人长剑一错架开了宇文逸妍的长鞭,落地之时忽而化作一道青烟不见了。宇文逸妍先是一愣,继而收起长鞭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回。
“安阳侯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那玥王爷将要命丧于此,纵你天纵奇才,也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而方才神妃庙的方向,竟升起一道尺余粗的浓烟,扶摇直上,且有绵绵不绝之势,分明是火势汹涌。而到底是何等大火才能传得这样远,竟在此处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纳兰玥此时可能还在神妃庙中,宇文逸妍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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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有没有人发现我最近文风有点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开始朝武侠方向发展了呢?汗。没关系没关系,一定是最近看的小说有点不对(摸头)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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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年纪大了比较多愁善感啊…。别理我…
鬼节快乐!(好像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