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侯爷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雨霏哽咽的声音传来,“侯爷他受了好多伤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宇文逸妍一个翻身坐起来,那些刺客不是爹安排的吗?怎么会?莫非爹也是如自己一般故意受伤以掩人耳目?
片刻之后,宇文逸妍匆匆披上一件披风,踏上了前往宇文绝主院的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逸妍快步在前面走着,一边双手微微提起披风,毛茸茸的披风边扫过小路边的灌木发出沙沙的轻响。雨霏雨霁只有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她。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快到丑时的时候,侯爷被皇宫中的马车送了回来,说侯爷为了御前护驾收了重伤,如今正在主院,皇上特地派太医来为侯爷治伤。”雨霏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宇文逸妍不再说话,只是拉紧披风大步跑了起来。果然,意外出现了!
主院已是乱成一团,快速奔跑着的下人们不时撞在一起,手中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宇文逸妍的到来。
宇文逸妍径直走进了内室,当她看到宇文绝是不由得一愣,尚未包扎的伤口看起来和宇文珠馨的伤口甚是相似——鞭伤。
“我爹的伤势如何了?”宇文逸妍蹙眉问在一旁服侍的丫鬟。
“大……大小姐!”丫鬟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宇文逸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手中的木盆都险些打翻。
“不必行礼了。快说,我爹的伤势如何了?”宇文逸妍有些焦躁地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侯爷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支支吾吾的,快说!”
“只是侯爷的伤口不知为何流出的血有些古怪。”丫鬟哆哆嗦嗦地从木盆中捞出一块毛巾,双手摊开:雪白的毛巾上,有一道墨绿和暗红色的血迹,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嘶。”雨霏和雨霁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嘴,宇文逸妍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依老夫之见,侯爷恐怕是被剧毒之物所伤。”正坐在桌边写方子的太医面色凝重地抬起头,“只是老夫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为何物所伤,说来也惭愧,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谲的毒物。”
“那太医可曾想出什么对应之策?”
“尚未,老夫只能先开些寻常的方子,至于有无疗效,老夫真的不敢确定。”那太医摇了摇头。
“那……多谢您了。”看太医的神情,宇文逸妍知道多说无益,微微福了福身。
怎么会?怎么会?当纳兰熏被其他三侯一路护送回寝宫门口的时候,只见寝宫宫门大开,纳兰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不顾其他三侯的惊呼,纳兰熏径直冲进了寝宫。果不其然,寝宫中一片狼藉,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是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那件东西都不能丢!寝室的最里间,当其他护驾的人赶到的时候,纳兰熏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纳兰熏的面前是一大幅被撕裂的画,画后的暗阁中空空如也。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知道那个东西放在这里,这是历来帝王之间秘密。除非,宫中出了奸细!
“陛下!”弋阳侯放下剑,将纳兰熏扶了起来。
“朕无事。”纳兰熏勉强摇了摇头,他必须找出那个人,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打草惊蛇。
“宣国师觐见。你们都下去吧。”长叹一声,纳兰熏挥手示意其他三侯离去。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刺客尚未被抓住,您随时都会有危险!”武阳侯上前一步道。
“罢了……”纳兰熏话音未落,临近的窗户忽然被破开,一众黑衣刺客闯了进来。
“哈哈哈,纳兰熏你逃不掉了!侍卫们已经被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你了!”一个高亢的女声叫道,长剑直指纳兰熏。
“你们保护陛下!我来挡住他们!”武阳侯拔剑对上那女子。
“哦,方才安阳侯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恐怕已经,啊。”女子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那么,武阳侯也要以身殉国?”眼见武阳侯并没有退后的意思,女子叫道:“动手吧!”
电光火石之间,清澈幽婉的笛声传来,打乱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低低的笛声混合着沙啦啦的声音,顷刻间覆盖了整座皇宫。
“东西到手了!撤!”女子蓦然收回了剑,挥手带着刺客们跃出了窗外。
“啊对了,武阳侯大人,看来让您以身殉国是不可能了,不过,我们还是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您喜欢。”最后回眸的瞬间,女子向着武阳侯冷笑道。
皇宫中最高的屋顶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立于其上,清清冷冷的笛声在夜色中格外诡异。伴随着笛声,无数的刺客自皇宫中的各个角落飞出,向着湖心亭的位置急驰而去。
“抓住他们!”武阳侯挥剑指挥剩下的侍卫继续追赶,自己则和弋阳侯罗阳侯一起去寻找安阳侯。
“大人!大人!刺客们都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属下们找到了安阳侯大人。”那个侍卫一挥手,身后便有两个人将宇文绝抬了出来。
“快!将安阳侯大人抬到最近的宫殿!宣太医!”
与此同时的寝宫内:
“陛下,您找我?”原御珩岳望着坐在地上的纳兰熏。
“国师啊。恐怕你也看到了,那个东西不见了。”纳兰熏苦笑着指着身后的暗阁。
“是的。陛下。”原御珩岳依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甚至连上前扶起纳兰熏的意思都没有。
“那……那千年大灾……”
“陛下,恕臣直言,经此一事,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尤其是,那样东西被盗以后。”
“会不会是他们做的?”纳兰熏有些惶恐地问道。
“这……臣不知。”原御珩岳用他惯用的平淡语调说道。
“国师你……还能在占卜一次吗?”
“请陛下相信臣,再等十年,会有另一个契机出现。此次的契机,只能延迟天灾的降临,若是十年后的那个契机未曾降临在我国,羽国只怕是江山不保。”原御珩岳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宫外,低低的笛声还在继续,原御珩岳心中骇然:没想到那位大人竟然也来了!
“陛下,臣等抓住了一些刺客,只是尚未等臣等审问,他们就……自尽了。”武阳侯走进内殿,“只是……似乎并不是所有刺客都落网了。臣等无能,还是让一些人逃脱了。而安阳侯……身负重伤,至今未醒。”
“罢了罢了。派人将安阳侯送回侯府,另派一名太医同往。”纳兰熏站起身来,疲惫地挥了挥手,“朕有些乏了,都下去吧。”
“是。”
屋顶上,吹笛的黑影终于放下了笛子,轻轻别在腰间,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是时候了。
“昼言——噬魂曲。”黑影摊开双手,两掌中心出现一个白色的光球,所有逝去的灵魂同一时间升起,向着光球而来,
“看!那里有人!”一个侍卫发现了黑影。
黑影低头看了他一眼:“今日,本座无心杀人。”当所有的灵魂都被收尽,光球变成了一片亮如白昼的光,吞没了那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