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想习武。”宇文逸妍面色肃然地望着他。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宇文绝有些讶异,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弹弹琴,作作画吗?他家女儿果然不一样。
“如此万一女儿今后遇到不测,就不必坐以待毙。”深闺女子,谁也不会想到安阳侯府的大小姐会武,也好让那些暗中偷觑的人放松警惕。
“也好,那妍儿以后就跟着雨怜习武吧。”雨怜,府中四影卫中唯一的女子。
“爹,您觉不觉的,方艳玲活得太长了?”宇文逸妍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的流苏珠链。
“她若是能死自是最好,只是她亦是纳兰熏的眼线,明着似乎不好。莫非妍儿有什么计策?”
“爹,想置纳兰熏于死地的人不少吧?”宇文逸妍几步来到桌前,铺开桌上空白的宣纸,一手提起狼毫,“羽国皇宫只有四个朱漆门,分别由安阳侯镇东门,武阳侯镇南门,罗阳侯镇西门,弋阳侯镇北门。”狼毫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勒出皇宫分布图。
“皇宫的守卫,外严内松,若是一些亡命之徒闯入皇宫,必然引起大乱。”一道墨剑横劈整座皇宫,“届时,爹身为安阳侯必然护驾御前,不料敌方人数众多,爹为救圣驾受了重伤,府中姨娘担心爹爹,私自前往宝山寺祈福,途中遇到乱党余孽,妄图挟持姨娘予以要挟,姨娘深明大义,誓死不从,落得个抛尸野外的下场。可是这亡命之徒如何进入皇宫,女儿始终未想到合适的方法。”
“无妨。”宇文绝拿起宣纸,“这件事就交给爹爹了。只是这方艳玲一死,宇文珠馨怎么办?”
“宇文珠馨再怎么说也是安阳侯府庶出二小姐,断不能亏待了她,以后,女儿会和她‘姐妹情深’的,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知道她娘死的真相。”不然,我怎么要你们生不如死呢?
“爹,方艳玲死后,您就把府中事务交给女儿吧,这些年方艳玲在府中干的好事,女儿会一件一件揪出来。”方艳玲,你要是以为死了就没事了,那你就错了,你欠我的,我会从女儿身上要回来。
“对了,妍儿既想习武,可想好用什么武器了?”
“鞭子吧。”进可攻退可守,柔韧毒辣,方便随身携带。
“好。”
忽然,窗边闪过一个人影,宇文绝提起手边的剑猛地掷出,一个飞身跳出窗外。“噗。”窗外传来人落地的声音。宇文逸妍亦是取下墙上的一把短剑来到窗前。
宇文绝看着眼前已经气绝身亡的人,眉头紧锁。
“爹,她死了?”宇文逸妍蹲下身,将那人翻过身来,“芸鸳?”
“是死了,不过……”致命的不是那一剑,那剑自右胸穿过,当然不可能致死。宇文绝自芸鸳的颈后拔出一根银针,闪着绿色的针尖——这是一根毒针。
眼前忽然一黑,又一个重物从屋顶掉落。宇文逸妍下意识地反手出剑,宇文绝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
“芸鸯?”那人未戴遮面巾,所以宇文逸妍一眼就认了出来。
“死了。”宇文绝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歪头坐在屋檐上。
“谁?”宇文绝喝道,拔出染血的剑,飞身上了屋檐。黑衣人手中的鞭子轻易就挡下了宇文绝凌厉的招数,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一闪身不见了。宇文绝也不追赶,一挥手,背后闪出一条人影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爹,芸鸳芸鸯出现在此,说明方艳玲已经起了疑心。只是如今这二人皆死,方艳玲必当……”
“妍儿,你听爹说,你现在立刻回房,今晚你没有出过房门,听到了吗?这里的事爹会处理。听话。快回去。”
“好……好的,爹,你自己小心。”看着宇文逸妍匆匆离去的身影,宇文绝一挥手,一个人影随她而去。
“你说什么?”方艳玲“咣当”一声把手中的茶盏打碎了,“芸鸳芸鸯一宿都没有回来?侯府的守卫陡然变得戒备森严?”
“是……是的。”跪在地上的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本夫人知道了,下去吧。”
“可是……夫人,奴婢的弟弟……”丫鬟紧张地抬起头望着方艳玲。
“只要你一心一意为本夫人,你弟弟自然不会有事。”方艳玲一挥手,两个嬷嬷便将还在苦苦哀求的丫鬟架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方艳玲焦躁不安地在房中踱来踱去。
“急什么。”帘后一女声传来,不紧不慢的语速与方艳玲的焦急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你说怎么办?芸鸳芸鸯是我最得力的丫鬟……”
“不过就是些棋子,你这么伤感我会怀疑你称霸侯府的决心的。”一身材高挑的女子从帘后走出,一双眼眸精光四射。
“那……那当然不是。”方艳玲眼神有些躲闪,“你答应过要帮我的。”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了?”女子撩了撩额前的头发,“芸鸳芸鸯失踪又不一定是出事了,今天在花厅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宇文……侯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好。”
【晚膳,花厅】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凝结,宇文绝和宇文逸妍各自吃着饭,不时说两句话,宇文珠馨捧着碗,扁着嘴看着方艳玲,方艳玲却两眼发直看着宇文绝,正寻思着如何问出口。出乎方艳玲意料的是,还未等她问,宇文绝自己说道:“昨夜有几名刺客夜袭侯府盗得机密……”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方艳玲紧张地放下碗筷,掩饰地用手上的丝帕掖了掖嘴角。
“所幸的是,侯府影卫发现及时,几个人都被处理掉了,本侯决定,自今夜起,府中守卫人数增加一倍,刺客很可能会再回来,府中女眷晚上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呆在房中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