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呆立在一边无声地看着。
二人父慈子孝,情意融融的模样,惊诧了一堂人的眼…
星夜,晚风吹过帘幕,不见了日间的些许躁热,舒爽怡人。空中的繁星,随着浮云闪闪烁烁。
早该睡熟的人儿却睁大双眸盯着幕帐的一角,久久也不见纤长的睫毛有丝毫眨动。
她不合眼,皆因一切已仿若入梦。
彼时,父侯竟舍下侯爷的身份,房前屋后任高先生差遣,只为了不让她身上的伤留下星点斑痕。
高先生是新近聘入太医院的御医,曾入过储侯府为客,宿住多时,其人医术端得了得,也颇有些情义。
他见储侯不等天明急差人寻他,结合回院的老御医的言传,便明白,这定是为的给被遣走的郡主疗伤。
当下中嘘声,到底是为人父者,无论平日如何不待见,眼见女儿重伤,竟也免不了心焦。
只是,太子与此女同时受伤,怕她,十有八九也中了那巨毒了吧。
临行前,专门抽了几枝驱毒的“蒡草”,尽些人事总是要的。
谁想,梦格儿的情形竟比他预料的要好上太多。
身上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而且,伤口却已呈现愈合的迹象。
是铁藜暗器划出的伤口,可为何伤处不见有中毒者特有的黑紫肿涨?刺客喂她的铁藜竟是无毒的?
这是何故?
听闻太子与她同时落水,为何一人伤重,一人伤轻?一人中毒,一人无碍?
莫非……
高先生独自合计,愈想愈心慌,看着储侯和梦格儿的眼神也愈游移。
末了匆匆开了方子便告退了。
储侯心似明镜,只问了她一句:“梦格儿,你,可是服过却死丸?”
之后,他将她抱着送回闺房,亲自为她铺上锦被,端上茶点。临走前,甚至还抚着她的额头确认她真的已经妥当。
这不像她的父侯,当真不像。
为何只是受了个伤,父侯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她虽年幼,可还不至于会单纯地认为,是她的受伤让他突然想起,他是个父亲,是个必须对孩子付出关怀的父亲。
娘亲过世六载,这六载,他曾是她惺惺期盼的依靠,是她每个白日里,每个睡梦里都幻想着能够说上一句亲近话的神一样的依靠。
可她从未盼到过,守着她的,只有一袭绣袍,娘亲为她亲绣的红袍,那是娘亲说的,要让她的宝贝儿大婚日穿的艳红喜袍……
冷梅?
梦格儿豁然坐起身子,是他!
屋里突然飘进的一阵冷梅香气,密密地裹住了她,久久不散。
“小猫儿变乖了,知道本尊会来,连觉也不睡的等?”
梦格儿浑身发凉,后脊附近如有针扎。
在这人手上吃了不止一次的亏,竟然让她只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会全身反应。
冰冷的一双大手,已然托上她的脸颊,轻易包住整张小脸,亲昵地磨蹭。黑色的面具在星光下发出诡异的光泽,晃花了她的眼眸。
就在梦格儿难已自制地想要放声大叫时,大手慢慢滑落向肩头,扣上臂膀,悠地一紧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来人将全身的力量分毫不减地悉数压给了她。
“嗯。”梦格儿闷哼出声。
瞬息,她又被点住了穴道,全身就只有眼睛还能瞪他。
“小野猫,别用你那水灵灵的眼睛勾搭我!我不爱这样的,想知道我爱哪样的吗?来,先看看你的身子可还记得我?知道吗?你软在我手上时的眸子真是绝美!”噬邪魅地在她耳边冷笑,魔掌轻车熟路探进她的羞涩。
那是怎样的一双冷眸啊?明明应是桃花漫天的含情模样,却为何总是闪着邪恶的火花?
“还是如此敏感!”噬轻拈手间的粘腻,压抑地粗喘:“不让你出声真是无趣,可我不能不这么做。这到底也是你的地盘,我可不想闹出大动静,妨碍咱俩亲近!”
梦格儿的脸色由红转白,莹莹月光下遮不住的脆弱让她美得不可方物。
“太子和你一起中的毒,为何你没事,他的腿却残了?”
什么?残了?
终是残了吗?
梦格儿虽早有预感,可还是被他的话震得忘了自个儿的处境。
“很吃惊吗?”噬肆意游走得大手突地狠狠一拧,痛得她直发冷汗。
“那个刺客是延庆国的太子对吗?你晚上不睡跑去幽会的人就是他对吧?可怜太子真是愚笨,竟然为了你这贱人白白废了一双腿!”
眼泪险险地便要流下,最后,还是坚忍地守在了眼眶里。
“呵,还挺坚强,这点疼对你不算什么!是吧?”恶魔嘶笑了一声“那就再试试,我这儿还有更好的!”
好疼……
接踵而来的扭拧一下重过一下,膀子,前胸,腰背,大腿…
梦格儿心中冰凉。
“贱人,”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恶魔终于停了下来,抬眼斜视窗外的朝霞,冷冷地说道:“今日便先饶过你,可你别以为本尊会就此作罢!敢伤太子者,本尊一个都不会放过!记着!此后的每月十五,你哪都不许去,洗净了身子乖乖地给本尊侯着!”
语毕,两指轻弹,解了她的穴道,纵身离去。
梦格儿颤抖着身子解开衣衫,身上,已无一处完全。
仰着头长叹一声,不是呼“痛”,而是:“太子,这笔债要梦格儿如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