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双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上:“你......你身为公主,怎可如上胡言乱语!我定要让侯爷告上朝堂,发配了你这祸害!”
“我是否是胡言乱语,只要将海子和你的血液分别放在一起便可清楚地知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氏,你着的什么急呢?看看,你一脸的汗……这太冬天的,若是着了凉可不好!
乳母在一边,吃惊地看着梦格儿。
“公…公主…今天的事全是柳姨娘不是,还请公主莫要生气!乳母,你还不将青溪送回公主院子去?黄妈,你快去请几个好大夫给青溪整治。”柳青青被梦格儿几句话就吓掉了魂。
海子确实是她和别的男人所生!那男人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当初她有了他的孩子,不敢让妓院的老鸨知晓,便找了几个混混相好给她东拼西凑地找了几个下三滥的杀手,配合着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的感人大戏。
当初,她之所以找上储玉开,也是逼不得已的法子。因为她是官妓,也就是犯了罪的官员家的女眷,除了王族的人,没人有权利将她赎身,哪怕是她的相好……
她的想法很简单,也就是救了储玉开,让他感了恩,心一软将她赎了出去。
可谁知道,储候竟然看中了她,不仅将她赎了身,还给了她人人艳羡的荣华富贵。
她以要为死去的亲人追祭为由,守坟一年,期间,秘密地生下了海子,然后以家生子的名义带回了府。
本以为,这个秘密除了她和情人外,没人知晓,可谁知道今日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孩子当着人前给点破了!
“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丑事宣扬出去!毕竟我姓储!不过,那三千两黄金……”
“给......我一定给!马上我就让人折了票子给您送过去!还请公主看在海子一直为奴,未曾占过储府半分便宜的份上,看在荣儿是你亲弟弟的份上,求求您饶了我们娘儿俩一命吧......”柳青青慌乱地抱着梦格儿的胳膊。
“一会儿,本公主就会回宫,还请你抓紧时间将黄金奉上。至于你的事儿,本公主没有兴趣多嘴。但是,其它人……”梦格儿抽回手腕,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边上立着的另一个老嬷嬷,继续说道:“本公主可管不着。”
说罢,梦格儿款款转身离去。
她还没有出了德华院的阔门,就听到后面老婆子呼天叫地的求饶声……
梦格儿眼眉微挑,冷华四射。
自打在宫里做出了让娘亲蒙羞的蠢事后,她便暗暗立誓,未来,无论何时何事,她都要以维护娘亲的尊严为第一位!绝不能让娘亲的清名再毁在自己手上!
欺负她娘亲留给她的人,就是欺负了娘亲的威严,就是欺负她!
今后,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们!
——
梦格儿一路小跑回了苍梧宛。
”青溪可好?“
乳母抹了把红肿的眼睛,回道:”这孩子的手脚算是废了,筋都给挑出来了。“
青溪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两层厚棉被罩着的身子不停地在发抖,呻吟声时有时无。
梦格儿轻轻掀开被角,撩起青溪的衣袖。
入目之处惨不忍睹。
血洞密密地挨着,伤处鼓得老高,手背上的筋脉翻露着,血还在不停地外流。
梦格儿轻轻合上眼睛,一点一点地收紧了手指。
”乳母,拿笔墨。“
梦格儿再睁开眼睛,只留下清冷一片。
乳母看了她一眼,还是顺从地取了笔墨纸砚。
梦格儿伸手提起狼毫,轻捻笔尖几下,放入墨中轻沾。略一凝神,在纸下落下了几行狂草,字体潇洒大气,颇有大家风范。
”照这个方子,速速取药煎熬,药汤内服,药末外敷。“
”梦格儿。“乳母发愣地看着她:”你,你何时会开的方?“
梦格儿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快去吧!有话回宫再说。“
笔尖继续行走,势尽之时回旋收起。
梦格儿放下毛笔,轻轻迈向窗边,一伸手推开窗子,深吸清新的冷气,默默地出神……
”梦格儿,我只买到了几味药,还好好几味附近的药房都没找着。我怕耽误你回宫的时间就直接回来了。“
梦格儿接过药,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秀眉起皱:”这几副只能勉强止住青溪的血,要想恢复就不行了。你先给她煮药,我去去就回。“
”梦格儿…梦格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别再误了回宫!“乳母急地跟在后面叫唤。
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延了奉旨学习,可不是件小事。
”唉…这孩子,怎么走得这么快?“
乳母眼见她一转眼就没了身影,叹了口气,回屋查看青溪。
而青溪已经晕睡了。
桌子上,梦格儿写的那两个字还在——”止忍!“……
储候府正堂
伟海与储玉开正在品茗置棋。
双方表情平淡,无喜无忧。
”伟领事。“
伟海正要下子提了储玉开的白子,听到梦格儿叫他,手指顿住,随意放下了黑子。
冲着梦格儿微微一弓身子:“公主是否要回宫?”
“烦请公公稍候。容梦格儿再求父候一事便回宫。”
储玉开皱了下眉头,转眼松开,心里大概知道梦格儿所求何事。
梦格儿伏地拜于储玉开身前,柔声说道:“父候,孩儿蒙皇帝不弃收为义女,自此将往自宫中居住,不能再孝顺于您。此次特回府向您道别。”
“嗯!”储玉开冷淡地应了声。
“孩儿想求您将娘亲的牌位赐于孩儿随身供养。”
储玉开轻撩袍角,将左腿搭到右腿上,冷酷地说道:”不可!你母妃既入储家,便不能离开,即使她已不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