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问道:“如今呢?”湘云说道:“如今方才知道,我当时思虑不周了。那日婶婶也和我解释了。而且婶婶也说她自己没有考虑好,当时只想着我已经大了,可以多干点,想着我那几个堂妹还小先少干些,没有想别的。我才发现原来是我多想了。竟也误会了婶婶的意思。”
黛玉笑道:“只要你能理解你婶婶的心就好了。现在怎么样了?”湘云说道:“当初我也怨他们不关心我,只顾着自己的荣华将我卖了。所以对他们只是不理,可是谁料想叔叔竟以为我有心上人,为了成全我,而想拒绝卫家的提亲。这才让我将误会解开了。原来我竟错怪他们了。所幸他们并不怪我。还一心为我好。”
黛玉笑道:“那就好了。你们解开误会。而卫公子对你又好,日后再不可为了一点小事让卫公子夹在你和你婆婆之间为难。”湘云说道:“出嫁前婶婶也给我说了。而且婶婶还对翠缕说让她劝着我,别让我使小性。可是林姐姐,我哪有使过小性呀。不过婆婆对我真的很好,就象是亲生的一样。”
黛玉轻笑道:“我又没说她对你不好,你就这样着急。”湘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湘云心中的疑问总想问黛玉,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黛玉瞧出来后,便说道:“有什么你就问吧。你也不是那能憋住的人。”湘云听黛玉这么一说,就些不依地想打黛玉。黛玉笑道:“我说得不是真的吗?看你急的。”
湘云小心地说道:“林姐姐,真的有句话,我实在是憋在心里好久了。”黛玉关心地问道:“什么事?”湘云便将卫若兰问她有关婚前传言说她和宝玉要好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后,便问黛玉这话会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黛玉一听就知道能传出此事不是别人正是那出了名的贤人薛宝钗。
黛玉说道:“你却来问我这话。这话只怕你也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湘云说道:“我也知道是宝姐姐传出来的。其实这个家里就她对宝哥哥用情很深。可是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说上我呢?”
黛玉说道:“你也是聪明人,既知道她对宝玉的心,还猜不透她传出这话的目的吗?如果是她未成亲之前说的,只怕她是想让王夫人对你不满,你想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从小抚养大的儿子和自己不交心。所以才说出来的。”
湘云想想这也有可能。黛玉继续说道:“如果是她婚后说的。只怕是她想让你嫁给宝玉,想夺闲妻美名了。”说完这个黛玉想起宝钗曾给她带来的信,不也是为了贤妻之名吗湘云听了恍然大悟。恨恨地说道:“从来我都是把她当亲姐姐看没想到她竟为了这,陷我于此。亏我姐姐长姐姐短的总叫她。”
黛玉说道:“好了,以后留点心眼也就是了。现在纵然是埋怨她又有何用?反正现在你和她也没什么交往,日后小心些也就是了。”卫若兰看这事也谈地差不多了,便说要带着湘云走了。湘云还是有点依依不舍。黛玉说道:“今日天也晚了,只怕我们也该走了,等改日你到我那儿去,咱们再好好聊聊,顺便把三妹妹也叫过来。”
湘云答应了后,和卫若兰一起离开了。水涵也对黛玉说道:“咱们也该走了。等后日在过来吧。”黛玉问道:“你们的事都谈完了?”水涵点点头。便带着黛玉走了。
可是这刚走到大街上,就迎面碰上了忠顺王。水涵就是再不情愿见了忠顺王也得寒喧几句,可是让水涵恼火的是,忠顺王虽然和他说着话,可是眼睛却也看着黛玉。
黛玉很是恼怒。理也不理忠顺王,而忠顺王却认为这一定是水涵在场黛玉不好和自己答话,所以也只和水涵聊了几句便就走了。
这忠顺王一走。黛玉的心情也好多了,也有了心思去看别的,而水涵暗暗吃惊,自己刚走,忠顺王也就走了。这摆明了忠顺王是想看见谁。
再看看黛玉。却又暗暗担心了起来。这暗卫人虽多。可也防不胜防。还得尽快采取行动。否则夜长梦多呀。水涵准备回去再多安排一些人。也好保护黛玉。
而这边的湘云跟卫若兰回去的路上。湘云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跟林姐夫那么熟,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若兰听了湘云这话,说道:“当时不也没想到吗?如今你既知道日后若想去看看王妃就自己去吧。”湘云点点头。知道虽然自己想去看,可是也不能太多的。只能盼着卫若兰抽空带自己过去了。
卫若兰也知湘云的想法。只是这段时间怕是没有机会带她去的。等忠顺王的事忙完,自己也好向皇上告假,到时再好好陪着湘云了。
自从湘云和自己成亲这么时间。母亲也渐渐地喜欢上她。总悄悄地对自己说卫家娶上这么个好姑娘真是有福了。而湘云也将婆婆视做亲生母亲一般。有时还会在母亲那儿撒娇。也让母亲整日的帮着她。总说自己的不是。
她们能如此。这是卫若兰乐见其成的。他希望母亲能真心接纳湘云。希望湘云能快快乐乐的和他在一起。
忠顺王回来后。这一晚还是没有去梦婉的房里。忠顺王妃也知道忠顺王这晚是不会过来的。可是心里却隐隐盼着他能过来。希望忠顺王能安慰一下她。
忠顺王在书房里传令任谁都不能进来。他在书房中不停地走动着,他还是忘不了黛玉。黛玉和梦婉是皆然不同的两种气质。而黛玉更象是天上被贬下凡的仙子。令人挪不开眼。
忠顺王终于来到书桌前,提笔想画出黛玉的容貌,可是几番动笔下来。他全将画纸揉了。他泄气了。为何画不出来?竟连神似都没能描给出。忠顺王狠狠的将笔扔在了地上。
可是发泄完,忠顺王依旧想着黛玉,闭着眼睛都能看到黛玉在他面前的样子。那略带嗔怒的表情。那含情脉脉地面容,折磨地忠顺王根本不能休息。
终于,他的灵感突然而至。忠顺王猛然睁开眼睛。提起笔来认真地画着。画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外面什么声音他都没听到。就沉沁在这画中。画完了。忠顺王搁下笔,这才仔细看着自己所画的黛玉。
而这一次他满足了,黛玉的神情让他刻画地淋淋尽致。甚至小到连黛玉的头发丝都画的是那样的清楚。忠顺王盯着自己的画呆了。这是黛玉。这是他所见到的黛玉。这是黛玉的笑。这是黛玉的头发。是黛玉注视着自己。
忠顺王得意地笑了出来。听到他的笑声。外面的人还是不敢进来,只在门口禀报道:“二夫人求见。”忠顺王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今日很累任何人都不见,送二夫人回去。改日我去看她。
二夫人听忠顺王如此说,也不敢硬不往房里走。只好在外面行礼退下了。二夫人走后三夫人又来了。忠顺王实在很烦,便传令下去。任谁过来都不用回直接让他走也就是了。下人们答应下来。
到第二天,林成果然传来病重的消息。黛玉听后,知道要有很长的时间不能见到大哥,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脸上也就现出一脸的愁色。紫鹃几人在旁边劝解着。
而到了第三天,便传来林成去世的消息了。黛玉听后,想到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时候,眼泪不住的往下流。紫鹃、蓝琴还有绿萝梅影,都在劝着黛玉。
黛玉只是不听,坐在那里不停地拭着泪。水涵从宫中回来后。听唐顺说黛玉一直在哭。水涵很是担心。急忙来到内室。紫鹃她们见水涵回来了,也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水涵定能劝住黛玉。
水涵挥手让紫鹃她们退下。然后走到黛玉的身边,说道:“玉儿,是为什么伤心呢?”
黛玉只是不理。却低头拭着泪。水涵没法走了过去。轻轻搂着黛玉,黛玉只是挣扎不肯。水涵不愿放手。紧紧抱着。黛玉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方才说道:“涵哥哥。我只是觉得心有点痛。”
水涵的下巴抵着黛玉的头说道:“我知道。你不些不舍。”黛玉轻轻点了下头说道:“今天一听到大哥的消息。就想起父亲和母亲也是这样离我而去。虽说大哥去世的消息是假的。可我的心里总觉得闷闷地,不舒服。“
水涵怎能不知黛玉的痛。黛玉最怕的就是亲人的离开。而如今林成也要用这个方法转入暗处。黛玉如何不心痛。
水涵说道:“以后见大哥还是有机会的。不行的话,我和秦风商量一下,以后就用你亲自去接雪雁的名义回一趟苏州。这样你就能见着他了。”
黛玉摇摇头说道:“不用这样的,日后只怕大哥还会来京里,这样也能看到。若我过去,只怕你也会担心我在路上有什么危险。想那忠顺王已决定下手,只怕手段花样层出不穷。万一我落在他们手上,成为人质,还会坏了你们的大事。也白白地辜负大家了。”
黛玉这话一出。水涵的双手紧了一下。黛玉从水涵颤抖的怀抱中感受到水涵的无奈。可是这一切不都是忠顺王造成的吗?
黛玉想转过身来。可是水涵一直抱着她,让她无法转身。没办法。黛玉只得说了句:“涵哥哥,松手。”水涵听后急忙将手松了一些。黛玉这才转过来抬头看向水涵问道:“咱们现在就过去吗?”水涵点点头问道:“如何?你去吗?”
黛玉说道:“当然要去了。你先出去,让我换件衣服。”水涵说道:“你直接换就行了。为何还让我出去?”黛玉气得不理他。水涵也不敢太过,轻笑了一下,便唤紫鹃进来为王妃更衣。
紫鹃进来后,水涵临出去前说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也不待黛玉答话,便出去吩咐唐顺备车。黛玉换了件素色的衣服,将钗环去掉了一些,便很快的出来了。
而唐顺也很快的备了车。两人来到了倚月楼。到了门前,见倚月楼大门紧闭。不再营业。两人下了车,进了后院。却见里面就连树上也挂了白纱。黛玉仿佛又看到父亲去世的场景。眼泪又止不住流下。
水涵看黛玉又哭了,水涵本想劝劝她,可是看到如今这里的情景,便忍了下来。只小心照顾着黛玉。紫鹃也在旁边伺候着。蓝琴警惕地看着周围有没有危险。绿萝也观察着周围。保护着黛玉。
忠顺王这里也得到了消息。说是林成去世了。忠顺王听后笑了出来。林成不识务。竟不愿为自己效劳。不为已用。这就是他的下场。忠顺王让下人们继续打探消息。而自己却不愿离开书房。只想在这里陪着画中的黛玉。
梦婉一直注意着书房的动作。包括昨晚上二夫人和三夫人去书房找王爷时,王爷不见她们。梦婉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可是她能怎样?她现在是什么也不能做。她不能惹水烨不快。
但她的心却有着前所未有的痛。柳儿看在眼里。也替主子心疼。劝道:“王妃不必担心。想是王爷只是一时的迷恋。王爷的心还在王妃这儿呢”
梦婉凄楚地摇摇头说道:“只怕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了。”柳儿又说道:“王妃多心了。王爷自与王妃成亲以来。何曾对王妃变过心。”梦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亭子里望着对面的书房。
过一会儿只见水烨出来了朝门外走去。梦婉不知道王爷这一夜在书房里都做了些什么。她想去看,可又怕去看。她头一次觉得这书房离自己很远。
不自觉得梦婉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门外的守卫也知道王妃出入书房从不用报。可是昨晚王爷下的令不知对王妃有用吗?这些守卫也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好。所以也很为难。
梦婉不等他们阻拦,便径自走了进去,而柳儿就在门口等着不敢进去。梦婉这一进去,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张纸。她走去一看。一下子就呆在那里了。
这是幅画。画上不是别人正是黛玉。梦婉如同五雷轰顶般往后退了一步。画中的黛玉如此传神。形似神更似。那顾盼生辉欲语还休的眼眸。竟让梦婉心里有了一丝的嫉妒。
梦婉不想呆在这里了。她想逃开。她更后悔自己今日的举动。不该进来。不该让自己见到这幅画。更不该让水烨见到黛玉。
梦婉踉跄着出了书房。柳儿看梦婉神色不对,急忙上前扶住梦婉双双离开了书房。守卫看着王妃的背影竟有些不解。王妃在他们的心里从来都是高贵的姿态,为何今日失了神般地走了呢?这事用不用告诉王爷知道呀?这几个守卫有点不定了。
忠顺王骑着马来到了倚月楼。看到大门紧闭。忠顺王才有些相信这是真的。他示意手下的人去叫门。当下人前去叫门时。忠顺王一直看着还有什么人过来。
等底下人将门叫开后。里面走出一名痁小二。小二出来后。先向来人行了礼,方才说道:“客官,今日本店主家有事歇业三日。还请客官到别家用餐吧。”
听得此话。忠顺王并不下马问道:“你们店主有什么事?竟连生意也不做了?”店小二看到是忠顺王,急忙上前行礼道:“回王爷的话。我们店主不知为何自那日从公主府回来后,就一直卧房不起。就在昨晚竟过去了。”说完店小二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