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侧身受礼,亲让绿萝扶起贾母。并请贾母坐下。这才起身向贾母行家礼。贾母忙站起来,跪下受礼,亲自扶起黛玉,并请她上坐。一切都好后。
黛玉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宝二表嫂?”不待贾母答话。王夫人堆起满脸的笑容说道:“禀王妃,因为我的妹妹薛氏经丧子这痛,现在庵里静养。我让宝玉媳妇时常去陪着她。并不在家。”
黛玉点点头。也不理论。又对贾母说道:“外祖母近日可好?”贾母笑道:“托娘娘之福,老身进来身体还算硬郞些。观娘娘气色,想来娘娘也过得不错。”
黛玉含羞点头。凤姐看了黛玉这副模样本想取笑,可是也知黛玉如今的身份,所以也就抿着嘴笑了。黛玉看到凤姐这般模样。问道:“凤姐姐可还好些?”凤姐上前说道:“多谢王妃记挂,如今还好些。”
黛玉看了看如今这般人。心里有些感慨。想当年元妃省亲时,众多姐妹。如今就剩下这么些人了。黛玉还未说话时,王夫人就不乐意了。
黛玉这时刚好问道邢夫人:“大舅母一切可好?大舅舅如今身体如何?”邢夫人上前说道:“回王妃的话。一切都安好。”黛玉还没问到王夫人。王夫人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凭什么先问邢夫人?她不过是个填房。哪有自己的身份呀。
黛玉也看到王夫人的脸色。黛玉碍于贾母面子也只得忍住,淡淡地问道:“二舅母身体可还好些?”王夫人不敢再给黛玉摆脸色。只得应负道:“还好。”
她这一说完。众人都觉得她太失礼了。可是这又碍于她的面子也只得想着先打了圆场再说了。可是王夫人并不这么想,而是问黛玉:“大姑娘如今贵为王妃了,想来是对咱们这个家也不在意了?”
黛玉一听淡淡笑道:“二舅母何出此言?”王夫人不待贾母阻止便抢先开口道:“大姑娘嫁于皇家之前也一直在这府里长大。可是出嫁时却不从这府里嫁出去,让咱们府白添了多少笑话?大姑娘不为府里着想,也总该为老太太想一些呀。”
黛玉说道:“二舅母是想错了。这从公主府出嫁本是皇上之意。这旨意不是你和我能违的。二舅母可知道?”
王夫人说道:“只要大姑娘向皇上提一言。难道皇上能驳了不是?”黛玉摇摇头说道:“二舅母的意思,黛玉想来是明白些的。但皇上下这个旨,自然有皇上的用意。不是你我二人能揣测的。”
王夫人还想说话,贾母喝止道:“罢了,如今都已经成过亲了,还提这些事做什么,当日婚礼之日所发生的事,可不是玉儿让你失面子的。今天玉儿也只是来看望大家。本是高兴的事,提那些做什么?”
王夫人见贾母发了话,就算再有不满也不敢说了出来。但心里依旧是把对黛玉的不满达到了极致。黛玉也知道王夫人是因什么原因才这样的。只是淡笑而过。却又显得王夫人小家子气。
凤姐看着在心里都快笑翻了。可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黛玉说道:“今日过来,也是为了来看看外祖母。如今看到外祖母依旧如前,黛玉也就放心了。”
贾母说道:“玉儿现在是皇家人,一切当以皇家的事为主。不要惦记我了,有凤丫头这几个孙媳妇在呢。”
黛玉答应了。底下的丫头走到凤姐跟前说午饭已备好了。凤姐点头先让她下去。上前说道:“禀王妃如今午饭已备好,还请王妃用膳。”黛玉点头答道:“也好。”起身后先扶过贾母,一同向饭厅走去。
凤姐边走边说道:“宁安王爷已由大老爷和二老爷相陪用膳。”黛玉说道:“知道琏二嫂子安排这些是轻车熟路的。二嫂子这么说是想让我夸你两声吧。”
凤姐笑道:“还是王妃冰雪聪明,明白我的意思了。”贾母笑道:“真是猴儿。做点事就怕别人不知道。”黛玉说道:“也亏得是凤姐姐在这里,要不然就有些无趣了。”
贾母叹道:“这凤丫头比我那几个孙子都还强些。”王夫人听了说道:“老太太这话偏了。宝玉难道还不是老太太心尖子上的人?”
这话说的。让众人都无法接话了。贾母只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黛玉听了这话也不愿意答理她了
王夫人见都不愿意理她,心下更生气了。本想转身就走,无奈何黛玉的身份,却让她不敢这样走。只得闷着气跟在后面。凤姐怕把火烧到自己跟前,所以也不敢说笑了。
邢夫人觉得王夫人平日里为了装好人,从来都是在人面前慈眉善目的。这自打宝玉成了亲,她反而变了。邢夫人也就笑笑并不答话。而王夫人就算再看不上她,也不敢做出什么举止。
黛玉只是略略好笑,来到饭厅,黛玉坐在主位上,贾母在她的左侧第一个位置坐下。王夫人想也没想的坐在了右侧第一个位置。邢夫人也不愿为这计较,所以挨着贾母坐了下来。
可是贾母不乐意了,这大家子的规矩怎么一点也不懂了?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可王夫人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自顾自的说道:“大姑娘也不是外人,虽然简薄些,但也算丰剩了。”
这话说完,贾母觉得太不象话了。凤姐料知贾母生气,也知今日是王夫人太过了些。便在后面打了个话岔说起别的来。一时吃饭间,凤姐知道黛玉还吃些什么,便夹了些黛玉爱吃的。
王夫人见众人都有搭她话,心中更是不忿。更将脸沉了下来。这贾母看得连胃口都没有了。黛玉轻轻按了下贾母的手,让贾母不必介怀。贾母见黛玉如此体谅。欣慰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黛玉依旧扶着贾母回到正房。黛玉说道:“这来得时间也长了,大舅母和二舅母也陪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有些累了。不如你们也去休息休息吧。就让琏二嫂子陪着也就是了。”
邢夫人知道黛玉是想和贾母说话。所以站起来笑道:“既然王妃如此说,那臣妇就先行一步了。”黛玉点头让她退下。但王夫人就有些不情愿了。可是邢夫人先退下了,她也不好多呆着,只好等邢夫人走后,也起身告辞。
贾母点头让她退下后,她故意将凤姐叫了过去。嘱咐她小心伺候。。李纨也行礼礼退下了。这屋里也只剩下黛玉和贾母还有凤姐了。黛玉站了起来,扶着贾母坐到主位上,自己挨着贾母坐了下来。凤姐也站在她们旁边。黛玉也请凤姐坐下。凤姐这才挨着方凳坐了下来。
黛玉问道:“外祖母,二舅母这是怎么了?”贾母叹道:“自从宝玉成了亲,她就变了。竟有些不可理喻。这次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将宝玉媳妇送到庵里去了。”
贾母说罢,微微地叹了口气。黛玉一听原来是王夫人将宝钗送了过去。黛玉有些可怜宝钗了,本来觉得宝钗争来争去,好容易当了宝二奶奶,可是不知宝钗是不是后悔了呢。
凤姐说道:“老太太还是趁这次和妹妹说些高兴的吧,只怕以后妹妹也不好来这里的。”贾母知道凤姐的意思。
想了想便说道:“当日探丫头当了王妃之后。二太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那赵姨娘也无辜屈死。我并没有出面说话。二太太自以为是探丫头的嫡母,上次还让宝钗去求探丫头要让她放了薛蟠。探丫头拒绝了,没有按她的意思办。”
黛玉知道这件事,也知道赵姨娘的死给探春带去了多大的伤害。便点点头继续听贾母说着:“宝玉刚成婚之时,她一直说让宝钗当家。我看宝钗心术并不正,所以一直没有松口,只拿她无后为由。自从宝钗家败了之后,也没见她在提这事,可是看她的态度。我想她怕是动了休妻之念了。”
黛玉依旧听着。但贾母却不想说这个了,便说道:“我想着她只怕是想和你搭上关系,一来可以为宝玉的仕途。二来只怕还想从你这里得银子,你想好托词不要见她,万一我有什么事,自会让凤丫头去找你的。”
凤姐听了这话便说道:“这好是好,只是二太太有时也会让我去找妹妹,只怕妹妹会误会。”黛玉想了想说道:“不妨,若是外祖母让你去,你就一人前往,若是太太让你去,你就带上宝二表嫂。”
凤姐一想果然不错,便答应了下来。贾母说道:“我不留你了,你也回去吧。只要跟王爷过好日子。这个家你一概不许管。”
黛玉听贾母如此说,含泪答应了。贾母让鸳鸯去吩咐小丫头告诉大太太和二太太一声,并让找个人去告诉王爷就说王妃要回去了。
鸳鸯出去办事。贾母拉着黛玉的手,不住的摩挲着。说道:“让外祖母再看看你。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你?”
黛玉也撑不住哭了。凤姐在旁边劝解着,好容易把她们劝住。这时大太太也过来了。可是二太太却称病不来。贾母气道:“这个家迟早毁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