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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名:柳下惠 作者:甘心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3
    事实上柳下惠真没感觉,在这个接连出现荒唐的夜晚,他能让自己出现一点想法就是本事,更何况那声音是小米发出的。
    他对女人越来越糊涂了,分手分的那么彻底怎么又和好了。还有那个倪凡,如果自己撒了谎,自己的脸是不是不用痛到现在,还一直痛到心里去。自己在一晚失去工作,成了笑柄,变成诈骗犯,最后还成了那个女孩眼中的“没用男人。”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诚实。
    突然觉的自己真的很苦,看着被黑幕裹着的大厅,终于还是找了一个有光的角落,坐了下去。很少让人安慰的他忽然很希望有人能安慰他一下。靠在墙上的感觉是冰凉的,就像一个在心底缓缓升起的影子,吸吮着他的温度。
    宋雨颜会知道这一切吗?柳下惠闭着眼睛笑了笑。明知不能想她,怎么就还这么无能呢?跟那个冷酷帅气的向航相比,自己有多渺小啊!想着向航会把这件事像笑话一样讲个宋雨颜听,她的笑容估计还会跟现在脑中的影子一样,那么漂亮,那么温暖。或许宋雨颜根本就不会记得有他这么一个卑微的人。
    周宁起来喝了三次水,王果上了两次厕所,小米唯清……柳下惠无意打扰他们,但他们为何一次一次使柳下惠睁开睡不着的眼睛,多了一次又一次不该有的期待,也多了一次又一次不该有的失落。原来只有孤单的人才会注意有光芒的角落。
    柳下惠还没睡去,天却已经亮了。整个晚上痛苦的思绪,会沿着射进来的阳光,狠狠轮回一次。柳下惠身子有些冰冷的发麻,起来活动一下,才有足够的温度供应这个冰冷的城市。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果边摸着脸边走了出来,柳下惠憔悴的脸激不起他半点注意,“你那瓶洁面乳假的吧?上面说有美白效果,怎么一点用都没有。我就说吗,像你这种小气的人,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柳下惠凝聚的愤怒化成柳下惠嘴角弯起的掩饰,痛苦却随着那瓶洁面乳带来的记忆在心中晃荡。
    为什么还要想她,柳下惠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有抑制的沉痛,终于痛的痉挛了,直接冲进了王果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小米刚想发火,却发现这个男孩是柳下惠。骂这个男孩应该是很没意思的一件事,她的眼睛鄙视的看着这个平日里被她呼来唤去的男孩,没想遮掩被泄露的大腿。却故意将薄而宽松的连衣裙扯下,然后扯上床上雪白的毯子。
    柳下惠眼中根本就容不下那个故意装清高的小米,他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怎么那个影子又汹涌的冒出来。他拿起床头柜子上的那瓶洁面乳,转身就走了出来。当颤动的扬起手中玻璃装的洁面乳时,柳下惠视作自己与那个女孩一整瓶的记忆,狠狠地摔了下去。那个懦弱的自己,那个无能的自己……是沉受不起这份深深的爱慕的。
    碎了。雪白的乳液散布在玻璃碎片之间,一片片都盛满纯纯地香味。眼泪沿着眼角流下。
    对他这么一个打工者而言,令他痛心的不是失业,不是误解……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终于好了,柳下惠趁眼泪还没流下来的时候,舒心的笑了笑。那整个记忆就该是碎片,沉到心底去。从现在,他也应该是记忆的陌生人了。
    “你中邪了,几百快钱啊!”王果并着被响声惊醒的朋友,为眼前柳下惠破天荒的爆发而诧异。
    “不是假的吗?”柳下惠冷冷地看着已经起床的小米走出来,走进房间狠狠的把门关上。
    第二天。
    心情是什么样的,悲伤或伤楚,又有哪个词能真正形容柳下惠此刻的心情。他的心情只有两件事而已——找工作和找房子。交租和拿工资,这两件性质不一样的事,给他带来的感受是一样的。
    柳下惠奔碌了一个上午,总算完成一件大事。在城郊一栋民宅里找到一间房子。那种靠吃租过日子的房东,尽管柳下惠想付半年房租,那房东还是因疯涨的出租房行情,让他每个月每个月的交,房东的脾气很像紧俏的房子,忽视了该有的态度。
    无论房东如何刻薄的要求他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但一走出大楼,他还是开心的跳了起来,他知道现在最令他悲伤的是什么,也知道每一件快乐的事都值的他无限放大。
    找工作是柳下惠畏惧的事。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找工作,那是一家餐厅,他在那家餐厅外溜达了半个小时,直到确定那个老板是个和蔼的人,他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后来才知道老板是不负责招聘工作的。
    现在他站在一家服装店门口,背对着玻璃门上的招聘广告,背后正有几对眼睛扫射着他。当然不会是这个服装店的老板,她知道柳下惠是找工作的后,本来就是那种对顾客的笑容就更虚伪了。柳下惠清楚,如果被录用的话老板是不会笑的。所以柳下惠当时就知道结果了。这简直是连着的哭情剧。那些店里的员工用讥讽的眼神送他出了门,他脖子现在还凉飕飕的。柳下惠迎面看见一张RAIN的广告,要是有这么一张脸至少会获得店里女员工的好感,走的也潇洒些。
    找了一上午的工作,工作的影子还是没看到。柳下惠才发现工作真是容不得他挑的。可现在他能确定自己要什么,他不希望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以前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休息,他希望自己能够学一点东西,所以他想找一个空余时间多一点的工作。对面就是一家书店,柳下惠羞涩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像做贼一样钻了进去。
    他疯狂的选书,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要。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对书的认识是那么片面。柳下惠就是这样,他认为买上英语字典和英语语法就能学会英语。他已经开始幻想能听的懂电影里老外的讲话了。书的价钱很贵,但柳下惠还是在正规书店买,他没有辨别真伪以及内容好坏的能力,他买下的每一本书都会成为他信仰的东西。
    书店里一个女孩跟男友说话的笑声传到他的耳中。是一个长的并不怎么样的女孩。但她的笑声跟他心中女孩的笑声一样,那么悦耳动听。柳下惠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女孩几眼。他第一次对自己未来的女友有了勾画。宋雨颜的绝世容颜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只要有宋雨颜善良开朗的性格就好。为了这个愿望他一定要努力赚钱,努力学习。才短短一天时间,他就不再忌讳自己想宋雨颜了。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暗恋那个女孩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更多的是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被重视的感觉”。那种重视令柳下惠无比心动。
    如果不是兰雅的电话,柳下惠手中的书还会不断加高,兰雅带着笑意和他打招呼,“还在睡觉吗?”现在都中午了,但这样的问候对他们在外面打工的人来说,已没有了心酸。
    “没呢”柳下惠笑着回答,“上午到处找房子。”
    “下惠,能借我点钱吗?我急用。”兰雅认识的朋友中,柳下惠工资绝对算不上高,但却是最会省钱的一个。这种苛刻自己,对朋友大方的人,认识总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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