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着手脚不愿意,奈何身上实在没有气力,刚刚被绑住的双手此刻疼得厉害,只由得倪镐容对她上下其手,还好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很认真的在给她洗澡。
穿好衣服的宋谷雨透着清净的光芒,她低头坐在那里不讲话,似乎在想心事。
倪镐容放下手里的毛巾看着她,窗外的阳光正好,樟树叶子茂盛得伸进了房间里,他走到宋谷雨面前低头吻住她的额头,“在想什么。”
她没有说任何话,径自站起来开门走出去,倪镐容跟着出门,两人走下楼梯来到客厅。
院长作为一位过来人看见如此情景,大概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倪镐容看上去比大赖子好了不知道几万倍。宋谷雨能够找到这样一位丈夫,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民政局就快要关门了,倪先生还要去吗?”
“就看宋小姐要不要去了。”他侧头看了一下宋谷雨,对方仍旧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突然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冰天雪地的寒气,冻得人浑身发冷,她盯着倪镐容道:“我跟你去。”
告别了院长,她跟着倪镐容上了车,其实对于这里如同老宅子一样,她没有太多的悲伤,也没有太多的喜悦。但无论如何,这里有她童年和少年所有的记忆,被遗弃的地方,惟一可以收留她的地方。
结了婚的倪镐容和宋谷雨仍旧维持原本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她一大早去超市买最新鲜的牛奶与猪肉,那个无肉不欢的男人还在做梦。打扫好家里的卫生,然后去似水年华兼职赚钱,晚上去倪镐容的包间陪酒。
唯一不同是她从客房住到了主卧,自从上次生病之后,倪镐容就强迫她睡在那里,这下更是名正言顺的每天夜里都强占的不放手。
“谷雨姐,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是不是赚钱太累了,你又生病了啊,要不要吃点薯片。”雪飘从化妆间进来就看见宋谷雨陷在沙发里。
“我没事,没有生病也没有很累,只是在想点事情。”她坐起身笑着回答。
“我也想,我想灿光,不知道他在巴厘岛的事情忙完了没有。”雪飘一口一个薯片,一口一个灿光。
宋谷雨很羡慕雪飘这样的美好纯真,即便程灿光真的是个花花大少,在她心里也是美好的大哥哥,而自己此刻却沦陷在无边的黑暗里不能自拔。
“雪飘,程灿光是个花花大少,他对你可能不是真心的。”她试探着问道。
“恩,可是他对我好,为了不让我吃苦,只让我去他的房间陪酒,你看我现在多空,都没有人点我的牌子。灿光说,我是她遇见最好的女孩子了。”
“如果灿光欺负你了,你会怎么做。”
“他不会欺负我的。”
“我是说如果。”
“那我就不理他,大坏蛋欺负我。”
宋谷雨笑起来,脸上显露出一点点迷幻的表情,雪飘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谷雨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有另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啊,是饿的感觉吧。”
两人哈哈笑着,化妆室的门被推开,巧书靠在门边喊道:“谷雨啊,你的老情人找来了,在房间里等你呢。”
她知道徐潇霖一定会找来,面上很镇定心里很冷静的站起来道:“好的,谢谢了,我现在就去。”
下午的似水年华大多是来谈合约的生意人,人流量并没有晚上那么复杂,她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衣服,确定没有什么遗落推开了徐潇霖包间的门。
“谷雨,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那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强拉着你去吃饭,结果害了你。”他看见宋谷雨进来,急忙站起身上前拉住她坐下,眼里急切慌乱的关心。
“我去了一趟老家,那里有点事情要处理。”她逃脱了徐潇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到了一杯酒给自己。
“那天,我送你去医院的路上,倪镐容突然拦住了我,后面又跟着程灿光,我实在没有力量,后来我打电话找人,可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名誉,也不好声张,也不好报警。你是不是让倪镐容欺负了。”
他说到后来,慢慢的冷淡的口吻,有种消极的悲伤。
“没有,后来我们就去了医院,医生给我用了药,还好那药量不是很大,我才可以忍那么久。”她说着谎话,下意识里,宋谷雨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
“你真的去了医院吗?倪镐容会送你去医院,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拦在你的面前。”
“他只是单纯的客人而已。”
“谷雨,不要骗我,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能说他是单纯的客人。”徐潇霖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那天倪镐容眼里愤怒占据的眼光,他看得很清楚,同是男人,他并不陌生。
“我欠了他的债,留在这里工作来还钱,我是他的抵押品,所以他难免会对我有些强硬,但我们之间仅此而已。他是万千少女的少爷,不过是我的债权人。”
这是实话,她说的时候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徐潇霖,眼里有属于清丽明亮的神情。
“怎么会呢,倪镐容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怎么会欠了他的钱呢。”
“潇霖,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说过我有自己的自尊和自卑,请你不要让我再无地自容了。”她阻止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对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硬要请你吃饭,也不会遇到我大哥,你也不会因为陪酒的事情而道歉喝下那杯酒。但是我不知道里面下了药,我大哥就把女人当作一样物品,可以随意的玩弄,他看我对你特别照顾,就想把你也当做货物那样送给我。”
徐潇霖解释那天的事情,他不愿意宋谷雨心里埋下结,破坏了两人美好的过往。
“我知道,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是可以随意被对待的一件物品,甚至是发泄欲望的工具。那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她说的时候脸上陷入一种回忆里的哀恸,眼睛变得冰冷无情。
“谷雨,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看上去悲伤愤怒极了。”
徐潇霖再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讲了几句话之后,温柔的笑了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开车过去,我马上就去了。”
“你有事情吗?”
“恩,我要走了,我妹妹今天回国,我们一家人都要去对她展开盛大的欢迎试。”
“你的妹妹有你这样的哥哥很幸福。”她站起来准备送他,到了门口又道:“潇霖,以后这里你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就是愿意和你做朋友,我才不想你再来了。”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她递上握在手心里一早已经写好的小纸条给他,眼里是对方吃惊又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