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三天,你才找来。倪镐容,我总以为你第一天就会来,是我高估你了。”
她手上还拿着一桶井水,那水很冷很冰,宋谷雨想,如果此刻泼在倪镐容身上,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你是主动跟我回去,还是要我强迫拉你回去。”倪镐容从刚才就在热,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让自己站在满是菜地的乡村,等待一个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女人。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也不用强迫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不过是一场意外的相救,否则我们之间只是陌生人。”
她说的很急切,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甩干净。手中的水桶一晃一晃的。
“事情一直发生的不可思议,这几个月浑浑噩噩的过去。倪先生,那天的事情,就当作是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的赔礼。现在,我只不过是个留在孤儿院打扫的工人,你还是那位有钱有势的古董商。”
宋谷雨全部说完了之后才去看倪镐容的脸色,他很安稳的开口道:“你说了这么多不重要的话,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倪镐容笑着走到她边上,她看上去很平静,留在这里的三天足够她想明白,可惜,她的明白不是倪镐容要的。
“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说的有些着急,手里还一直拎着那只水桶。
倪镐容一把夺过来把里面的水泼在了菜地里,宋谷雨吃惊的看着他。
两人一高一矮的站在路边,“宋谷雨,覆水难收四个字你懂得它的意思吗?”
她在大太阳地下晒得时间长了,眼底却渐渐清明起来,俯身拿起了水桶,她道:“我懂。”
“你真的懂吗?在那张床上,我们就已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就如同这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现在就跟我回去。”
他动手要去拉她,两人毫无空隙的距离让她想起那天无止境的强占,冰冷寡淡的宋谷雨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抵抗。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她失控的叫起来,那声音在倪镐容听来那样熟悉,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但出自宋谷雨的口,好听极了。
“高贵的圣女在徐潇霖一个人面前做样子就可以了,那天你口里喊得可不是这句话,你的放浪形骸与迫不及待叫我看见了你淫娃荡妇的一面。”
倪镐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大约也可以猜出来。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每当想到这以后的事情,他心里就不禁要怒火中烧。
“那天我只是不小心被下了药,反正到最后总要找个男人,正巧你赶上了。我喊得是什么话,你口中我的迫不及待,是你身处的那个世界的肮脏与虚伪,你才是无耻下贱。”
她被逼到了极限,心口撕裂的伤痕被倪镐容浇上了油,滚烫滚烫的开始燃烧。
“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原本我心里还存着一点愧疚,不想这样对待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可惜,你的出现太及时了,可能连上天也觉得你应该受到无辜的惩罚。宋谷雨,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可怜,老天对你还真是不公平。”
他说话间双手从紧抓着她的肩头慢慢往下滑,一只手抚摸上她满是泪痕的脸颊。
“我的世界这样肮脏无耻,那就要你一起来陪着,我们以前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以后就生活在同一个地狱里。”
“疯子。”宋谷雨用力拍掉他的双手,转身就要走。
“你再走一步,这里明天就会全部被拆,这里的人就会全部被赶出去,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与愚蠢而做出害别人流离失所的事情,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果然,宋谷雨回过了头,她大大的眼睛里是不可置信,哭泣过后的表情从容也动人。
果然有钱有势就有这点好处,宋谷雨心里伸出一把刀来,表情凶狠的盯着他。
“我的女人果然聪明。”
他信步走上前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这里实在是热,不适合我们谈话。”说完也不管宋谷雨的反应,向着孤儿院走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实本分生活的人,你要做什么。”她赶了上来走到他边上问道。
“这里不是有你想要嫁的傻子吗?这次来怎么没有想到嫁人这一招。”
“倪镐容,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再一次追问。
“我要做什么事情,就看你说什么话了。”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孤儿院。
听见外面有响动,睡午觉的院长坐起身来,就看见从外面进来的两人。
“谷雨啊,这位先生是上次那个。”院长依稀记得倪镐容的样子,毕竟长得这样漂亮的男人并不多见。
“院长,我是来接谷雨回家的。”他这时像转变了个人似的,彬彬有礼。
“哦,你是…”院长被眼前两人的表情和倪镐容的话弄糊涂了。
“我是她的先生。”
“倪镐容,你胡说什么。”她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先生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的关系,难道不是丈夫和妻子的关系。”
他好看的脸上笑起来,真真是帅气无人能敌。可他说出来的话,真真是叫宋谷雨哑口无言。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要乱讲。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流离失所,你预备把这里都买下来吗,你是黄世仁吗?”
“黄世仁的做法现在当然不存在了,当然如果你想当巧儿的话,我很乐意的。事实是你正是我的巧儿。”
“我跟你走,立刻就走。”她有预感再不离开这里,倪镐容一定会做出更可恶的事情。
“刚才你不愿意主动跟着我走,就是一个错误,你每次都是吃亏了才回头。你说,我会每一次都纵容你的抵抗吗?”
“你哪一次纵容过了,每次都是用卑劣的方法。”
“所以,这一次我也要用卑劣的方法。”
她的预感真的很准,倪镐容笑着笑着,突然转身对院长问道:“这里的婚姻登记所怎么走呢?”
“啊?”院长被他一句话问得立刻闷掉。
“倪镐容,你要做什么。”
她被他满脸笑容搞得不知所措,他口中的问话像个闪电一样,在盛夏的天空划过,每时每刻都可以将她劈死。
“当然是去结婚啊。”
他笑语盈盈的盯着她看,眼角眉梢的情真意切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