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皇上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蓝冰剑又作何解释呢?东离晚,别说朕不向着三皇弟,可你已经拿了二皇弟的蓝冰剑,又早对他以身相许,所以一定不能再嫁给昕洛!知不知道你若嫁给昕洛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皇上,蓝冰剑是瘸,呃,是二王爷自愿给的!况且我根本没对他以身相许,是他污蔑我!”
皇上扫了一眼静坐的云司烨,而后掷地有声的问离晚:“凡我龙煜之人都知道,蓝冰剑乃是先皇特意赐予二皇弟的,用来作为他娶亲的聘礼,而如今被你收入怀中,不是对他有意是什么?至于以身相许么,东离晚,你确定你还是处子之身?”
“呃,这……”那位皇上,要不要如此直接啊。
云司烨在此关键时刻终于放了个屁:“皇兄,这样的问题要晚儿怎么好意思回答?皇兄既然早已了解事实,就请赶快下旨赐婚吧!要是三皇弟闹了起来……”
哎等等,这殿内的兄弟俩玩儿的这是哪出啊?双簧吧……
可是离晚已非处子的事情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那日李太医进府替她把脉时把出端倪?
其实皇上也闹心的慌。
本来他是百分百的“洛洛派”,昨天晚上都拟好旨准备正式赐婚了,可自从今早云司烨把那张按有离晚手印的“烈女誓言”拿给他和太后看得时候,他的心就开始摇摆不定了。
东离晚这个女人,也不知她到底哪里好,怎么自己的两个皇弟偏偏围着她转?明明已经快要跟三皇弟成亲,连洛王府也都住了好几天了,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又扯出了一档子险些尘封的秘密情史--就是她跟他的二皇弟云司烨早已生米煮成熟饭,熟到发烂,嚼到发粘……总之,一点贞洁观念都没有。
前段时间他还纳闷呢,李太医报告说东捕快已非处子,听了这个消息时自己还暗暗佩服了三皇弟一把,都成傻蛋了还那么刀锋锐利、勇猛不衰,唉,原来呀原来……
东离晚啊东离晚,要是换做别的女子敢这么做,朕早把她发配边疆充军妓了!你也就是有二皇弟和三皇弟撑着,美死你 ̄
不过朕还真想不明白你的心思,一个傻蛋,一个瘸子,啧啧,按说,要攀权贵你也攀个像样点的,像朕这样的花花美少年才对嘛。难道你这女人就喜欢处男?
皇上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离晚,他沉声说:“这件事情比较麻烦,太后的意思是你还是嫁给三皇弟,他比较黏你,没你他会死;朕的意思是,你嫁给二皇弟,毕竟肌肤相亲,不好让别人戴了帽子(至于是什么帽子,大家自己理解吧。)今天先不说了,太后还等着朕用午膳呢,不过二皇弟放心,三日之内朕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个黑锅灶。
承乾宫门外。
“二王爷,何苦这么作践自己呢?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无是处,也已非清白之身,而你英俊潇洒,大好年华,挥一挥手就有成群的粉蝶争相采蜜……”
说到“采蜜”俩字的时候,离晚心底“咯嘣”了一下。
娘的!马大囤不是说采蜜是男对女吗?那她这里用的不对,应该说是……吹箫。
离晚当然说不出口。
云司烨细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轮椅上,看样子准备自食其力:“本王不管其他人,谁拿了蓝冰剑谁就是本王的王妃,就算她死了,本王也要得到她的尸体。”
丝 ̄离晚倒抽了口凉气。
就算她死了,本王也要得到她的尸体。着实有些狠戾。
谄媚的跑过去,离晚一边伸手帮他推轮椅,一边凑近他耳边低声的讲道:“哦呵呵,二王爷别那么固执嘛 ̄我知道这事还有商量余地滴,对不对?其实--娶我并非你的真实目的吧?” “二王爷,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没必要娶我这么麻烦。”
轮椅中,云司烨的脊背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真是聪明的女人!怎么办?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皇宫,东门口。
一轮烈日,一对金门,一个太监,一匹瘦马。颇有“日照当空,古道西风瘦马”之意。
马公公强憋着小便焦急的徘徊着步子,在看到由远及近的离晚之后便慌忙撒腿奔过来:“东捕快,不好啦!跟你来的那位小兄弟被文珠公主带人给抓走啦!”
“什么!他们去哪儿啦?”
“呃,坐着马车好像是往南走了。东捕快,赶紧追吧!瞧,马都给您备好啦!”
真乖。
“我知道了,多谢!”
离晚赶忙爬上马背,然后策马狂鞭。
文珠母老虎,你要是敢把小七怎么样,我就让你在街上L奔!
马公公望着离晚远去的背影,再想想刁蛮泼辣的文珠公主,然后嘴边泛起一阵阴笑:臭公主,再叫你骂人家臭东西,我,我打你小报告!哼哼,让你未来的三皇嫂治你!
时至当午,离晚赖赖的牵着着那匹瘦马在皇城大街上瞎转悠。
丫丫的,文珠母老虎到底把小七绑架到哪儿去啦?马公公说人是往南走的,可自己骑马往南一直到了城门口也没看见“嫌犯”的影子,对方该不会出城了吧?
要出事儿了。
离晚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文珠公主一定会把对离晚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到小七身上,照那个母老虎的狠样儿,她不把小七碎尸万段才怪!
正巧经过一家大酒楼门口,离晚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眼前一阵眩晕。别说午饭了,她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不行,必须得吃点儿东西,要不然找不到小七自个儿就先拜拜了。
可是身上没带银两怎么办?她可没力气回六扇门去取了。眼前又是一阵眩晕,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谁知却被人用胸膛轻轻拥住。
“温香软玉在怀,可惜地点不尽人意。”声音低柔酥媚,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离晚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谁。
“小晚儿,睁开眼,我知道你没晕。”
离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勉强稳住身子站起来,定定的朝身后望去:司徒逸仍旧一副美死人不偿命的绝色女相,只不过,今日他出奇的穿了件白色的锦缎长衫,淡绿纹饰的腰带束身,腰间还挂着枚通透晶莹的美玉,那气质,那身姿,那举世无双的风华容貌,真如降落人世的翩翩仙子,羡煞离晚也。
呜呜,这烂古代就连一个男人都这么销魂,怎么她东离晚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娃娃反而却缺少那股子灵气呢?
鄙视他!
当下,嫉妒成恨的某女口气也显得十分冷淡:“司徒逸,你怎么在这儿?”
司徒逸挑挑眉毛:“本来是不在这儿的,可下人向我报告说有人故意牵匹马妨碍他们做生意,所以我就亲自来解决了。”
“?”
“喏。”司徒逸伸手轻轻一指,离晚仰头朝着面前那家挂着大牌子的酒楼望去,立刻,心底塌了大半。
“富云酒楼?不要跟我说……你,是这酒楼的老板。”
哇靠,您司徒大老板的产业也忒多了点儿吧,遍布龙煜,遍布天下,以至于她现在连稍微停停脚都妨碍了人家做生意。
司徒逸不失所望的点点头,趁机刮了离晚的鼻子一下:“小晚儿,你还真猜对了。”说罢,笑靥如花。
“木天理呀木天理!”离晚仰着脑袋一阵哀嚎。
这一嚎,用尽了她仅余的体力。
富云酒楼。雅间。
“油焖肘子、糖醋鲫鱼、八宝蒸虾、红烧腊肉、青葱鹿茸、香菇鲍鱼、甜煲燕窝,司徒老板,这是您要的菜。”
“嗯,下去吧!小晚儿--”
话音未落,对面的离晚便拿起筷子在饭桌上疯狂的扫荡起来。
其过程惊心动魄,其场面惨不忍睹,其结果让人“自愧不如”。
许久之后。
那饭桌前肆无忌惮的打着嗝的女子,一边用犀利的目光搜寻着残羹剩饭的影子,一边拿起筷子紧紧追击,最后甚至恨不得放下筷子把每只碗碟舔的干干净净。
要不是司徒逸拼命阻止,估计某女都能把碗碟给吞进肚子里去。
“嗝 ̄好吃!下次我还来!”当然,人家指的是--再来吃白食。
司徒逸眉尖上挑,目光落在刚刚被离晚扫荡过的饭桌上,再看看酒足饭饱之后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中休息的那人,失笑:“今日总算长见识了,这世上吃得最多原来不是猪,而是--”
“是什么?”一个眼神狠狠瞪过去,“司徒逸,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又不是白吃你的,用门口那匹马抵了!”
马公公,你是不会计较的,哦 ̄
随即又勾勾手指头,朝司徒逸低声喊道:“过来。”
司徒逸微微一怔,如花的俏脸便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帮我找个人,找到了就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某男的口吻不觉变酸:“哦?是什么人能让小晚儿如此上心?”
“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小七同学是她东离晚此生不变的忠实跟班。
那边,酸意继续泛滥:“男的女的?”
“男的。”
某男甚至架起了醋锅:“年轻的男子吗?多大?”
“十七。”
鼻孔一张,醋锅顿时在冒泡:“哼,还用找吗?年轻人放浪形骸是常有的事,随便到藏娇阁、百花楼里一转就能看到他了……”
是啊,如今的世道还有几个能像他司徒逸这样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好男儿?没有了,要绝种了哇!
离晚自信满满:“他不是那样的人。”小七可一直都是个乖孩子 ̄
“哈,”司徒逸不可思议的干笑一声,嘴巴都要歪了:“你这么相信他?”
“是的,我相信他。”
靠,小七这个蛋瓜能从文珠母老虎那里逃出来就很不错了,他还有心思去逛青楼?干脆叫上罗大人、麻子、豆儿,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的去“团嫖”算了。
司徒逸还想再问些什么,离晚慌忙双手一阵乱舞,不耐烦的喊道:“哎呀你别再问啦!文珠那个母老虎凶的很,要是她把小七先那个再那个,就完全来不及啦!快点,帮我找几个人四处找找看,再查查文珠公主在宫外有没有什么私宅之类的,别让小七遭了黑手!”
离晚一讲完,司徒逸的脸色就好看很多了。
原来是小七童鞋呀,呵呵,根本不构成威胁。好吧,这事儿咱一定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