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听,七岁就进花满楼了,那得该有多早熟啊!
“吹箫、采蜜算什么!更好玩儿的是策鞭!”
某女抚抚下颚:“说详细点儿!”
“就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个人轮流玩儿,谁先受不住谁就输。输了就得被压一整夜,不许反悔 ̄”
离晚蹙眉摇摇手:“这个也没意思,再来点重口味的!”
“呃……”那犯人一时犹豫起来,略带佩服的望着离晚:“策鞭的口味还不够重吗?你行!我玩策鞭玩了十几年都还没玩够,没想到你却连听都不想听……”
“哎,别丧气嘛!”离晚朝那犯人挥挥手里的鸡蛋,像诱惑哈巴狗般:“瞧见没?说到我满意就把它给你,吹箫、采蜜、策鞭,它随便你玩儿……”
“你还想听什么?”
“呃,那就跟本姑娘讲讲你是怎么入狱的?”
隔壁的犯人还没开口,刑部牢头儿忽然走过来,面色凶狠的一棍子敲在隔壁的牢门上,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嘭嘭”响声。
“都给我老实点儿!特别是你马大囤!得罪了公主有你受的,等着被凌迟吧!”
牢头走后,离晚捏着鸡蛋缓缓凑近隔壁:“你叫”马达臀“?”
“是的。”
“你得罪了公主?”靠,是公主还是宫主?离晚都快糊涂了。
马大囤十分凄惨的讲:“唉,别提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入狱的吗?我就是被刑部的人从花满楼里拖来的……”
“哦?细细讲来!”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花满楼正值生意兴隆之际,我正准备上楼去找娇艳艳玩策鞭的游戏,忽然被旁边的小子撞了个满怀。当时敏锐的我就察觉到很不对劲,那柔软的身躯,那迷人的香气,分明就是个女人嘛 ̄”
“我马大囤是个实诚人,有话说话,有事说事,于是便当下拆穿那”小子“的身份,随即还很有”诚意“的拉着她一起去楼上玩儿……其实策鞭这种游戏,人越多越好……”
“谁知那”小子“死活不从,还对我一通猴抓,可把我惹毛了……”
“纵横花丛数十年,谁敢不买我马大囤的面子!就算是贞洁烈妇,我也有法子让她乖乖求饶,哼哼……”
“那”小子“嘴巴厉害,手也很毒,可毕竟还是柔弱女子,哪里敌得过我的霸王硬上弓?但就在我剥下她的外衣准备将她”正法“时,忽然一大队士兵涌进来把我狠狠踹开,然后跪在地上直呼”公主千岁“。那时我就懵了……”
“可是公主没事儿你跑花满楼来做什么?这不耽误我事儿么……最后我就被关在大牢里了,顺便补充一句:被拖来的时候我没穿衣服,身上这件囚服还是我在角落里捡到的。说完了,女侠,你还满意吗?可不可以把鸡蛋递给我啊,我好饿。”
离晚听了马大囤的陈述,憋着气儿直想笑,不过她怕牢头儿会揍她,所以忍住笑意,颤着肩头问了最后一句:“你知道你得罪的是哪位公主吗?”
马大囤立刻忿忿道:“死了我都记得!她就是龙煜上下谁都不敢要的母老虎文珠公主!哼,我他娘能碰她就不错了,还要凌迟我……”
“哇哈哈 ̄嘻嘻嘻嘻 ̄哈哈哈 ̄嘿嘿嘿 ̄呜呼呼呼……”离晚终于忍不住仰头肆无忌惮的大笑,差点没在地上滚起来。
原来文珠那个母老虎这么不受百姓欢迎啊。
“喏,赏你吧!”
把鸡蛋扔过去,马大囤捡了就吃,连蛋壳都没舍得剥就吞了。妈呀,也幸亏他能吞得下去。
离晚看得直摇头,啧啧,纵横花丛的一代“花骄”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好生凄惨哪!
不过想想文珠公主当时被人欺负的样子,心里头那个爽啊 ̄啧啧,堂堂公主女扮男装逛妓院,不知有没有经过皇上的允许?
按说离晚跟文珠没有太大的仇恨,本不该如此放肆的嘲笑对方,但是此刻呆在这个鬼地方,暗无天日,无聊乏味,一点儿维持生命运行的乐趣都没有,她笑笑以此打发时间也不犯法嘛 ̄
“笑,笑!笑什么笑!”
不好,离晚笑得太大声了,惹得一名狱卒走过来猛敲她的牢门:“都到这里了,还笑得出来!再笑就不发你的饭!”
对哦,还没发晚饭呢,离晚把这茬都忘了,今天可是自己第一次在大牢里吃牢饭哪!
屁颠颠的扑到柱子上,离晚眨着好奇的眼睛巴巴的问:“狱卒大哥,我们晚饭吃什么呀?”狱卒一下子脸青了:“什么我们,谁跟你我们!吃什么和以前一样,不吃拉倒!”说完,跩着罗圈腿慢腾腾地走了。
隔壁的马大囤很诚实的告诉她:“今天可能吃不到美味的窝窝头了。”
美味的……窝窝头?
“据我猜测,伙食跟昨晚的一样。”
“?”
“呆会儿来了你就知道了。”
少刻。
两名狱卒抬着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汤水走进牢房,一个负责舀汤,一个负责端给犯人。
所谓汤水,就是清水里飘着几片枯菜叶,连个油星都没有。不光如此,盛汤的碗缺了三个大口,装在碗里的汤只有碗的四分之一,漱口都不够。
“太腐败了……”
六扇门牢房的伙食都比这强。
离晚皱着整张脸盯着面前的一碗汤,心里把刑部头头骂了数百遍,最后终于忍不住一脚把碗踹开,汤水瞬时流了出来。
之后,离晚又在稻草堆里躺下,一整夜都无人问津。
第二日,阳光透过牢房的天窗照射进来,离晚醒来后趁隔壁还在沉睡之际悄悄解了把手,然后便感觉肚子瘪瘪的,饿得不行。
现在想一想,昨天马大囤形容得还挺对的--美味的窝窝头。
窝窝头啊,此刻给她半个也行啊。
“咕咕 ̄”肚皮叫唤的受不了了,离晚无比凄惨的趴在稻草上祈求着皇上能尽快放自己出去。还有云昕洛,他怎么也不带点好吃的来看看她呢?哪怕是他做的大饼子……
一阵低喊传来:“喂!你想不想吃窝窝头?”
离晚马上精神抖擞的坐起身子,声音的来源是隔壁的马大囤。
“你有办法?”
马大囤抠抠鼻孔,又扒扒乱草样的头发,接着神秘兮兮的讲道:“想吃窝头也不是很难!知道吗?这里的牢头儿有个嗜好,没事儿就喜欢赌两把,在外面跟有钱的人赌不起,所以他便经常在牢里跟囚犯赌。他赢了,打和骂你随他处置;他输了,便赏你俩窝头……况且,我看姑娘你尚有几分姿色,赌钱的资本是铁定有了……”
“把你的贱嘴给我闭上!”离晚看着马大囤那下流的贱样儿,骂道:“本姑娘有没有姿色还轮不到一个种马来评论!少给我放臭屁,要是你敢得罪了我,信不信我能让你提前凌迟?!”
马大囤竟被离晚的气势唬住,口气也软了下来:“是是,姑娘你别息怒,我说错了还不行吗?那,你要不要跟牢头儿赌一把呀?”
离晚饿得不行了,心里一横,奶奶的,不就是赌博吗,谁不会啊!
“赌!当然要赌!给我喊牢头儿来!”
马大囤喜上眉梢,狗腿子般的接应着:“好好,我帮你喊!呃,姑娘,能不能再跟你商量个事儿?”
“有屁快放!”
“要是你赢了,可怜可怜我,赏我一个窝头儿吃。”马大囤目光凄楚,眼眶雾蒙蒙的。
“行了你,快给我叫唤!”
请注意,半盏茶之后。
昏暗潮湿的刑部大牢里,某间牢房。
“大!大!大!一定是大!”
“小!小!小!啊哈,我又赢啦!哇哈哈!窝头归我啦!”
下面,咱们把场景放大--
离晚坐在铺好稻草的地上,牢头儿坐在她对面,他身旁有一大盆刚刚蒸好的窝头。而离晚身后,也有一排可爱又小巧的窝窝头整齐的摆放着,像是一只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头尖尖的,等待着它们主人的发落。
那是她的战利品。
隔壁的马大囤呢,则扒着结实的木柱子往这里巴巴的瞧着,嘴角边还流着晶亮晶亮的哈喇子。
牢头儿五十多岁,胡子拉碴,面貌沧桑,却独独长着只好赌成性的心。本来离晚找他来赌时,他还以为自己能占点这小妞的便宜,结果没想到却被这小妞赢去二十个窝头 ̄
他有史以来最最惨败的一次!可是越惨败他就越想翻身,于是便越来越输,他盆里那窝头像长了脚一样直往离晚那儿跑。
说到这儿,大家一定都以为离晚在跟牢头儿赌骰子的大小,不好意思,东女侠她不擅长骰子,所以--人家赌的是窝头的大小。
怎么,不知道怎么赌?
喏,瞧瞧,又一局开始了。
男的说:“我还是赌大!”
女的说:“那我还是赌小。”
大盆里窝头数数,牢头儿先扒拉出一只,离晚随即也伸手探寻,几番慎重思量之后,把选好的窝头跟牢头儿的一对比……
“哇哈哈!吼吼!又是我赢!不好意思,这两只窝头都归我啦!”离晚兴冲冲的夺去牢头儿手里的窝头,然后连带自己手里拿着的把它们摆放在身后,呼呼,又多了两个,够吃一个星期的了。
“奇怪呀,厨房做的窝头大小都是一样的,怎么你每次拿的都比我的小呢?”牢头儿挠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哼哼 ̄离晚在心底一阵坏笑。丫的,牢头儿大爷,你当然想不透啦!她为嘛要求用刚出炉的窝头来赌?为嘛每次选窝头的时候都往最里、最底掏?为嘛每次陶窝头的时间都比你久?
那是因为呀,刚出炉的窝头比较软,她在盆地下偷偷地把窝头给捏小、捏紧、捏实在喽,不怕最小,就怕更小……
你不输谁输呀?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