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人吩咐她,要对“寻妻”的那则启事上点心,最好快些帮人家找到老婆。离晚白了个眼,压根儿没想去查那件案子,不,那根本不算件案子,肯定是某人的恶作剧。
至于是谁,离晚在极大的程度上蔑视他。
还有云昕洛,离晚答应了童汶今早会去看他的。
至于倾冥嘛,她掂了掂手里的青锋剑,也好,现在她有了最厉害的兵器,武功又与他不相上下,反正不会输,怕他干嘛?要来就来,老娘才不怕!
“妹妹你大胆滴往前走啊,走到了悬崖也不回头啊……”
吃完早饭哼着歌,本来准备先去洛王府看洛洛傻蛋的,但没想到刚出了门,豆儿便呼哧呼哧的跑过来,焦急的说:“老大,西街出事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等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到西街时,一位约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子正站在一处豆腐摊前满面委屈的望着位大娘,那大娘五十左右,小眼宽鼻,圆圆的包子脸让人看着甚是纠结,还有那“伟岸”的身材,凸起的肚腹简直像十月怀胎一样……
离晚想:母猪也就如此了吧。
“小婉,你怎么样?”豆儿上前关切的问那名年轻的女子。
离晚淡淡的扫了眼旁边的豆腐摊子,心里猜测:她就是最近跟豆儿谈恋爱的那个豆花妹了。
“怎么回事?”离晚握着剑,抱着双臂,颇有气势的扬起下巴,语气甚是威严:“来个人把事情说清楚!”
“哎哟,是东捕快呀!”立刻,那包子脸大娘谄媚的凑过来:“东捕快,您可要给我评评理呀!我跟这个臭丫头买豆腐,明明已经给了她钱,她却说没给,还要我再付一份!我不给她,她就拦着我不让我走,你说说,这不是讹人嘛!”
包子脸大娘扯着尖锐的嗓音向四周围聚的路人高喊:“让大伙儿说说,这样的豆腐摊子谁还敢再来买?哎哟,真是坑人哟!”
“你!你胡说!”豆花妹立刻激动地反驳:“东捕快,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她是东城的马媒婆,前几日到我家来替混混孟九说媒,我不答应,她就骂我是小蹄子,还骂我娘……东捕快,她今日一定是来找茬儿的,我李小婉敢向天发誓,她刚才买豆腐真的没有给过钱,真的!”
离晚听后,心里有了几分思量。
仔细的盯着那马媒婆,却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笑得很淡定的朝着众人说:“大伙儿听听,给人说媒说了三十年,我马媒婆是怎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别说是遭人冷脸子,就算是被人用棍棒赶了出去,我也绝不会埋怨半个字!你这臭丫头,今儿胆敢如此污蔑我,小心遭报应!”
马媒婆显得很是气愤,圆圆的包子脸上一片怒红。
李小婉也好不了哪儿去,急得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你说谎!”李小婉冲着马媒婆愤恨的说:“明明做了不承认,还要诬陷别人,马媒婆,该遭报应的是你!我李小婉行的端做得正,不怕你!”
“你这个臭丫……”马媒婆叉起腰刚想要回击,却被离晚喝住:“住口!”
这一声喝的实在是太有威严,连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都安静了下来。
豆儿问离晚:“老大,要不要把人先带回衙门?”
“不用!”离晚摆摆手,挑眉邪笑:“小事一桩,哪儿值得打扰罗大人!”
慢慢踱步到李小婉跟前,离晚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你确定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真话?”
李小婉毫不畏惧的望着她,坚定地回答:“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抿抿嘴,离晚又迈至马媒婆面前,十分“坚强”的盯着她的包子脸:“你也确定自己所言非虚?”
马媒婆一副自信的模样,还当场伸出三根胖胖的手指头信誓旦旦:“东捕快,要是我老马说了半句假话,我就剁掉一根手指,从今往后再不说媒!”
围看的众人都点头唏嘘,大多数人是赞同她的。
离晚却摇头轻叹,一副十分感慨的样子道:“唉,马媒婆,其实本捕快也是向着你的。不过……你不觉得那豆花妹实在太可怜了么?”
她指着孤零零的豆腐摊子对马媒婆哭兮着脸说:“你看,人家一大早开张才卖了你这五文钱,还被你狠说了一通,你就不能包容包容么?别跟她计较了哈!”
“东捕快说的是,我老马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东捕快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但要我再付一次钱,没门儿!”
离晚听了,邪笑立即挂满嘴角。
此刻,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那本捕快现在就命令你--付钱给豆花妹,并且剁掉自己的一根手指,从今往后不再给人说媒。”
“什么?!”
不仅是马媒婆,就连豆儿、李小婉,还有围观的众人都一片惊呼。
“东,东捕快,您刚才说什么?您不是向着我的吗?怎么还……”马媒婆实在不解。
离晚冷哼一声,只手拍着她的厚肩幽幽启唇:“老马啊,你玩儿什么花样我小东会看不出来?想骗别人容易,但要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你丫还差了点!”
接着开始胸有成竹的分析:“一开始,本捕快也只是怀疑,因为我仔细观察了你的全身,发现你腰上并没有系着钱袋,又怎么会付钱给人呢?但也许你把钱放在了衣袖里也说不定,所以本捕快才没有妄下论断。”
“然后是你发誓的时候,伸出三根手指,食指却不自觉的微微发颤,很明显这是心虚的表现……”(根据她在现代的心理课上学到的)
离晚望着马媒婆已经冒出细汗的额头,狡黠一笑:“且不管你先前是否真的付了钱给李小婉,但你发誓时心底在害怕、心虚--定是事实吧?”
马媒婆无言以对,咽了咽口水,庞大的身形稍显不稳。
“最后一点就是,刚才本捕快曾对你说--李小婉一大早开张才卖了你这五文钱,而你听后却没有任何的反驳,甚至还与我言语附和着想把事情给解决了……马媒婆,试问,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买了多少钱的豆腐呢?”
“对啊,东捕快怎么会知道呢?”
“哦,原来马媒婆她说谎!”
一片哗然。
李小婉也很快恍然大悟:“东捕快根本就不知道马媒婆买了多少钱的豆腐,你只是随便说个数试探试探她而已!”
豆儿大赞:“老大,你真聪明!”
“东捕快英明啊!”
百姓颔首赞然。
马媒婆见此情景,双腿一软“扑通”跪地,胖胖的脑袋嗑在地上直喊:“东捕快饶命,东捕快开恩!小的是一时昏了头,小的愿跟小婉道歉,求您千万莫要剁了我的手指头啊!”
她这一说离晚倒来了兴致。
今早满心郁闷正愁找不到乐子轻松轻松呢,眼下真是个好机会。
“不行!”离晚利索的拔出青锋剑准备剁手指,锋利的剑光在太阳下刺眼到不行,“说话要算话!况且你连誓都发了,哪能言而无信?要不然老天爷会代表月亮惩罚你的!”
别反抗了,您老就让她剁吧 ̄
“不要啊!东捕快您大恩大德,您,您饶了小的,小的,小的发誓,永远不再来西街找小婉的麻烦,求您了!呜呜……”马媒婆悲戚着圆包脸皱成一坨,顿时让离晚想起了刚来六扇门时天天啃包子的日子。
妈的,有点反胃。
“东捕快,算了,”李小婉对离晚说:“她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况且又没有伤害到我,这次便饶过她吧!”
离晚皱眉不语,心底一阵失落。
豆儿见她没反应,慌忙替他的小情人开口:“老大,就听小婉的吧!幸好马媒婆没有真正犯罪,咱们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好。”
离晚这才收了剑,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向众人宣布:“马媒婆今日午时之前一定要把豆腐钱还给李小婉,并向她郑重道歉!”露出一个剁肉的表情狠狠瞪着地上的马媒婆,“要是这么不做,你就死定了!”
“谢东捕快大恩!谢东捕快大恩!”马媒婆连连磕头,而后站起身狼狈的跑去。
李小婉走过来,热情的把捆好的两块豆腐塞到离晚手里,感激地说:“东捕快,多谢你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这几块豆腐你就收下吧!”
“呵呵,哪里的话?”离晚望着手里的豆腐怔了片刻,随后贴近她的耳畔悄悄对她讲:“只要你能跟豆儿永远好,就是对本捕快最大的报答啦!”
李小婉当即红了脸,望了眼不远处的豆儿便害羞的低下了头。
而豆儿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顾在那里挠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