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雯郡主早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他们一伙的人,但是宰相他们可能是还不放心,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宰相他们都是让乐雯郡主用着旁敲侧击吹耳旁风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而这一次,乐雯郡主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怂恿他要回孩子的时候,他怎么会不知道乐雯郡主和宰相一伙打的是什么主意。
自己和沁舞的儿子,现在是皇家血脉的唯一继承人,如果能够把孩子控制在手中,那就算是控制了一半的皇位继承权,再加上宰相所谋划的想要让皇后腹中的孽障来继承皇位的打算,这可就算是双管齐下来保障最后皇位能够落到他们的手里了。
既然他们觉得皇位是十拿九稳,而且宰相他们也认为自己早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那么,和皇上商议后,习洛桀决定将计就计,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不是想要把孩子夺回来么,可以,但是自己是毅王爷的养子,所以这孩子是毅王爷的孙子,自然是要送到义父毅王身边去养育的。
他倒要看看,把孩子放在义父身边,看谁还能打他孩子的主意。只是,委屈了沁舞,让她和孩子分离一段时间。
听到沁舞要抱孩子,习洛桀犹豫了一下,便把孩子交回了沁舞的怀抱。
一旦把孩子抱回自己的怀里,沁舞便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一般,轻轻拍打着君昊,而后冷冷地看着习洛桀说道:“习将军,这儿不欢迎你,你请吧。”
习洛桀无奈一笑,道:“沁舞,我……”
“习将军,沁舞不是你能叫的,请叫我三小姐。”三小姐,自然是以沐王府的排行来说了。
习洛桀一愣,他知道沁舞一定很恨他,但是当他真的面对沁舞的怨恨的时候,习洛桀觉得万分的不舒服,万分的沮丧,只能是无奈地道:“沁舞……”
“三小姐!”沁舞坚持地说道。
习洛桀叹息一声,只能是顺着沁舞的意思叫道:“三小姐……”
“夫君怎么叫妹妹三小姐呢?这样显得好生分啊。我说沁舞妹妹,好歹是夫妻一场,妹妹难道就不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习洛桀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乐雯郡主却忽然从外边施施然走了进来,一张口便是呼唤沁舞妹妹长妹妹短的。
沁舞心里一阵刺疼,是啊,他们曾经是夫妻,而现在,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说那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更让人难堪么?所以对上乐雯郡主的笑脸的时候,沁舞只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是啊,曾经是夫妻一场,而如今只是陌路人罢了,没什么情分不情分的。”
夫妻,那是过去的事了;情分,是夫妻的时候她都没有体会到习洛桀的一丝情分了,更何况如今人都不在了,再说情分可不就是徒惹人笑话。
哪里知道乐雯郡主却依然是笑眯眯的,不紧不慢地说道:“妹妹怎么这么说呢,好歹你和洛桀之间,还有一个血脉连着,不是么?”
“什么意思?”沁舞听到了乐雯郡主的话的时候,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立刻警觉起来,孩子,难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襁褓中的孩子?
沁舞看向习洛桀的时候,却见习洛桀低垂着头,仿佛是在寻找地下掉落的宝藏一般,对乐雯郡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过问,沁舞心里一疼。
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但是看着习洛桀如此表现,沁舞还是觉得锥心刺骨地痛,痛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乐雯郡主却不管沁舞和习洛桀之间的暗潮,先是在屋子里随意游走着,便走边“啧啧”叹息,批评着这禅房的简陋,随后娇笑着做到了沁舞的床边,道:“妹妹,沐王府就让妹妹和孩子住这样的屋子?要知道,小孩子最是娇贵了,要好生伺候这才行,如今住在这样的地方,宝贝儿皮娇肉嫩的,如何能受得了,你这个当娘的,也真忍心?”
沁舞却不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乐雯郡主,任由她假惺惺地表演着。
反而是闵卓莹冷哼一声,道:“此乃佛门清净之地,怎么能比得上公主府里仆役成群,金银珠宝堆满地。”
乐雯郡主却不答话,只是娇笑着拍了拍手,外边便有几个丫鬟婆子鱼贯而入,有的提着小藤篮,有的捧着托盘,一字儿排在了沁舞的床前。
乐雯郡主起身,笑吟吟地一一揭开了藤兰和托盘上盖着的红布,然后挽着习洛桀的手臂,说道:“我和夫君听说沁舞生产后身体不适,所以特意带着这些补品来,给沁舞妹妹补补身子。”
“多谢习夫人美意,不过,沐王府并不缺这些。”沁舞淡淡扫了一眼乐雯郡主和习洛桀相互挽着的臂弯,心里撕裂一般地痛,却只能是别开眼,淡淡拒绝道。
她还没可怜到需要他们施舍的地步。
“沐王府缺不缺,那是沐王府的事情,我和洛桀送沁舞,那是我和洛桀的心意。沁舞妹妹就收下吧。”乐雯郡主不理沁舞的拒绝,笑着示意丫鬟婆子把东西全放下,然后接着说道:“对了,我和洛桀商量了一下,关于孩子……”
说到这儿乐雯郡主顿了一顿,看了习洛桀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心中大定,看向沁舞的眼神便有些不屑了。
沁舞和乐雯郡主均是心里一凛,暗道来了。她们才不相信乐雯郡主会好心好意地送沁舞这么些药材,也不相信,今天乐雯郡主来到这清凉山上清凉寺,乃是路过。
原来她在图谋孩子,那怎么可能,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果然,就听见乐雯郡主继续说道:“我和洛桀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孩子么,跟着沁舞,可是会耽搁了沁舞再找好人家的,所以决定把孩子接回将军府去,让孩子和洛桀在一起。”
“不可能!”沁舞昂起头,看着乐雯郡主和一直低头不言的习洛桀,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