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还无视他的存在,对那俩人笑得灿烂。
习洛桀不由得阴下脸来,轻轻一咳嗽。两个文官在官场打滚多年,一看习洛桀的神色,那里还不知道习洛桀的意思,连忙说府衙还有事情须得处理,下官这就告辞,多谢夫人指点,辞了习洛桀和沁舞而去。
沁舞见没自己的事情了,偷偷抬头看了习洛桀一眼,发现习洛桀也正在看着她,沁舞脸一红,转开头说道:“要是没事的话,我也下去了。”
习洛桀“嗯”了一声,沁舞心里有些失望,其实她是比较想给他按摩下,最好是能够金针过穴,缓解下他的疲劳的,但是他不说话,沁舞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是告辞。
习洛桀看着沁舞关上门,隐去了那纤柔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如果她表现出那怕一丝想要和他说话或者是和好的征兆,自己都会把她留下来或者是撤了惩罚,但是她却没有,似乎很不屑的样子,习洛桀心里有些失望,有些沮丧,还有些生气。
最近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无由来的回想起这个女人。
管家却无视习洛桀一脸的哀怨,紧紧跟在了沁舞身后,他有看到沁舞刚刚望向他的眼神,肯定是还有事情的。
果然,管家在出科松院后,就看见了站在了外边等他的沁舞。
“顾管家,沁舞还有一事想要麻烦管家。”沁舞屈身行了个礼,客气地和管家顾维益说道。
“不敢,夫人但有吩咐,小老儿无有不从。”管家闪开了沁舞的礼,恭敬地说道。
“是这样的。”沁舞理了思路,道:“这个蛇儿是极名贵的一种药材,所以沁舞想抓到它,故而希望管家能帮我把这蛇儿咬过白菜的地方全都记下来,沁舞想找到它栖身的地方,好去抓它。”
管家顾维益自然是欣然答应,沁舞再三感谢过,便回了落风院,她还在禁闭期间,可不能乱跑,虽然她是极想打晕习洛桀从而再把那些巫咒磨一磨的。
哪知道,晚上等她吃过饭以后,习洛桀却忽然出现在了落风院,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头疼”,便坐在了她的床上不动了。紫苏对天翻了个白眼,霹雳哐当伺候沁舞洗漱完,理都不理习洛桀。
沁舞心里叹息一声,吩咐恪儿打水,让习洛桀洗漱完,这才自己却柜里取了金针盒子,对习洛桀说道:“躺下吧。”
习洛桀有些羞愧,“头疼”,不,他现在头不疼,但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女人清闲,见不得这个女人无视他,但是看见那满盒子寒光闪烁的金针的时候,习洛桀悄悄打了个寒战,怀疑地看了沁舞一眼,她不会是干脆想扎死他算了吧。
不过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会说不,似乎有些丢面子,习洛桀只好闷哼一声,乖乖躺下。
沁舞见了习洛桀的神色,大职业猜到了点,习洛桀是在怵这明晃晃光闪闪的金针呢,沁舞坏心眼地放下金针盒子,去吧烛火挑亮了,移到了床头。
满盒子的金针,在烛光下更是毫光四射,沁舞抿着嘴,把一根三寸长的金针取出来,捻在手指中间。
白皙的手指,细长的金针,组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吓人,至少在习洛桀看来是这样的,他宁愿面对三尺青锋剑,也不愿意面对着三寸小针。
沁舞却依然坏心眼地拿着金针在习洛桀眼前比划来比划去,就是不下针。
“女人,你不会是不懂怎么针灸吧?”习洛桀实在有些受不了一直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尖尖金针了,闷声问道。
“怎么可能,习洛桀,你不要忘了,你的命就是我这金针救回来的,要不是我这金针,你早就找阎罗爷喝茶去了。”沁舞冷哼一声,道。
说完才反应过来,习洛桀确实是忘了自己了,沁舞心里有些气苦,左手用力,金针就照着习洛桀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习洛桀被吓了一跳,待针刺进去,习洛桀才嘘了一口气。看见沁舞脸上的神情时,习洛桀有些愧疚,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其实可以不选择嫁给自己的,是她自己贪慕虚荣硬要嫁的,但是习洛桀其实也觉得这个理由并不成立,毕竟沐王府似乎比起自己来,更加显赫,奈何自己心里就是老存在着这样的疑惑,习洛桀有些苦恼。
不过一会,习洛桀就开始犯困起来。沁舞的手法极巧妙,刺穴加上按摩,习洛桀觉得浑身轻松,也有些迷糊。
“对不起。”半梦半醒之间,习洛桀忽然低声说道。
沁舞手一抖,金针差点刺在习洛桀的肉上,半晌,沁舞红着眼道:“对不起有什么用。”
不过,这算是他们之间在半年后的冰释征兆么?沁舞一边慢慢磨着习洛桀身上的巫咒,一边有些痴痴的想到。
半夜,沁舞睡得正熟,却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勉勉强强睁开眼,却只觉得习洛桀像是痴缠在自己身上,沁舞低叹一声,反手抱住了习洛桀火热的身子。
等到第二天沁舞浑身无力,睡到中午方才起来的时候,沁舞却被恪儿取笑几句,紫苏则是冷着脸不理她,但是沁舞分明能从紫苏的眼中看到一抹欣慰。
更让沁舞意外的事情是,傍晚的时候,习洛桀竟然命人给沁舞送了一直通体雪白的小兔子过来,沁舞惊喜地看着这个红眼睛、三瓣嘴浑身雪白在屋里到处乱跑的小家伙,连紫苏和恪儿也俱是一脸兴奋地拿着萝卜逗引这小家伙。
紫苏更是坚持要给这个小兔子取名:小洛洛,让恪儿和沁舞都是满脸黑线,但是看紫苏喜欢,沁舞也就闭了嘴,她知道紫苏总是想保护自己,所以不忿习洛桀对待自己的方式,这个,就算是紫苏小小的报复吧。
自那以后,习洛桀隔个两天,就会在沁舞这儿宿一宿,越是在沁舞这儿宿,沁舞越是能够多多的消除习洛桀身上的巫咒;巫咒的影响力越是小,习洛桀便越是喜欢和沁舞呆在一起,这样的良性循环,让沁舞喜上眉梢。
等到两个月后乐雯郡主自她父亲张都尉的家乡祭祖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习洛桀会陪着沁舞一起看医书,当然,是沁舞看医书,习洛桀处理皇上摊派的政务,有时候,沁舞还会给习洛桀出出主意,习洛桀也不避忌沁舞,反而在沁舞处理了几件事情,都颇为妥当后,还会主动的把自己觉得难以决断是事情告诉给沁舞听,让沁舞帮着想点子。
乐雯郡主忽然发现,自己在他们两人之间好像是多余的一般,竟然没有了立足之地,虽然习洛桀待她还是千依百顺,但是乐雯郡主心理就是莫名的焦躁恐慌,但是也没有办法,她也不想离开,但是祖制,出嫁的女儿要给老祖宗上坟祭祖,好告知老祖宗,自己成人了,让老祖宗不再担心。
乐雯没有办法,只能去父亲的家乡去上坟祭祖,但是心里却把那些老祖宗骂了个半死,好在,婚期将至。
想到自己终于快要嫁给习洛桀了,乐雯郡主心里才舒坦起来,开始专心跟着母亲十三公主置办嫁妆,赶制绣品之类的,偶尔上将军府的时候,也少了许多的颐指气使。
但是这对沁舞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即使是被关在落风院里,沁舞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将军府的热闹。
每日来送饭的婆子脸上满是喜悦,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喜气儿,夸赞这乐雯郡主的好,能不夸么,人还没嫁过来,红包已经撒开了。
门外的侍卫有时候也会小声议论,还会和紫苏说话,自从沁舞救了那个侍卫之后,这些侍卫也不再老是板着脸了,总会告诉紫苏一些京城的新鲜事儿,他们所崇拜的虎威大将军的婚事,自然是重中之重,被那些侍卫常常挂在口上。
每次听到这些话,沁舞心里便会针扎一般的疼,为什么,明明习洛桀是自己的良人,最后却变成了别人的丈夫,而自己,只能是作为一个妾室,看着他披上新郎袍,用一根缎带牵着另一个女人,堂而皇之祭拜天地祖宗。
噼里啪啦,阵阵鞭炮声惊醒了有些伤心的沁舞,今天,是黄道吉日,也是,习洛桀向乐雯郡主“纳征”的日子,将军府的人,会带着满满的彩礼,正式向十三公主府下聘。
虽然是皇上指婚,但是这些的俗例,却是不可不尊的。
沁舞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心里的痛,如何止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