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品诰命夫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件好东西?这就是那个妇人聪明的地方了,闵卓莹出身王府,什么东西没见过,要是礼送的重了,就有巴结的嫌疑了,徒惹人不喜欢,这样反而即表示了亲热又不会被看轻了去。
果然闵卓莹见这位夫人如此的懂事,心里也很是有些好感,再加上在人家的院子里住着,便也愈发的客气了,直请她回京后多多到沐王府走动。
那夫人见目的达到,就识趣地告辞了,只是闵卓莹却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那天青石板上有石子呢,踩上去硌了我的脚一下。”
那夫人便愣了一愣,迷惑地道:“怎么可能呢?我知道有客人来,还特意吩咐丫鬟们洒扫干净的。”
闵卓莹便没有再说什么,那妇人却是一个晓事的,联想到沐王府三小姐的早产,再看看闵卓莹的态度,那夫人便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家本来留着伺候的几个仆役丫鬟全都带走了。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闵卓莹刚刚睡着,便听见外边吵成了一团,闵卓莹急忙穿上衣服出去,却看见紫苏也是衣衫不整地冲进了沁舞住的屋子里,皇后也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了,只是皇后的身上,衣物要整洁许多。闵卓莹急忙抓住那个出得门来急吼吼要丫鬟们去烧水的稳婆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稳婆只是急急忙忙说了一句血崩了,便推开闵卓莹进了屋里,同时把紫苏也撵了出来,“啪”地一声关上了门。两个住在外院的御医赶来的时候,一盆盆的血水正在往外端,那御医便背着箱子急急忙忙地推开了门进去了。
整个院子灯火通明,吵吵嚷嚷的,闵卓莹却觉得浑身发凉,握住紫苏的手浑身不住颤抖。不是已经没事了么?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可能血崩?闵卓莹虽然不像沁舞一样懂的医学,但是也知道这样应该是不合理的。
时间在流逝,血水依然一盆一盆地往出倒,只是屋子里边,除了御医偶然发出的声音之外,就只是丫鬟宫女们沉默的进进出出。
闵卓莹被这气氛压抑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察觉到身边又有人来的时候,闵卓莹回头,便看到了也是一脸凝重的皇后。闵卓莹心里本能的怀疑这皇后的,不是么?这儿只有她的嫌疑最大,但是皇后在看到闵卓莹那戒备的目光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吩咐嬷嬷拿两把把椅子出,自己先坐了,又示意闵卓莹也坐下,闵卓莹眯了眯眼,看了皇后肃然的脸色一眼,也便做了下来。
时间在沉默压抑中慢慢流逝,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闵卓莹忽然觉得,那就像是沁舞不停流逝的生命力一般。心便揪得紧紧的。
终于,房门开了,闵卓莹霍得站起来,抢到御医面前问道:“御医,沁舞怎么样了?”
那御医满身是血,看得闵卓莹心里一阵阵紧张。
御医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下臣已经尽力了,血崩已经止住,但是……”
那御医住口不言,差点急死了闵卓莹。
“但是什么?”闵卓莹真的想揪住御医的脖子让他赶快把话说完。
“但是夫人本来就体弱,生产的时候失的血还没养回来,今天便又是大失血,现在虽然血是止住了,不过,能不能醒过来……下臣也不敢保证。”那御医说完,摇着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另一个却是与闵卓莹认识的,所以说话也直接一些,道:“郡主,我看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闵卓莹听的御医的话,终于在也支持不住,软倒在侍女的怀里昏了过去。还没走多远的御医 便重新被叫回来给闵卓莹诊治。
等到闵卓莹被急救醒之后,不顾丫鬟的阻止,急忙到了沁舞屋里。
烛光摇曳,映照着躺在床上不言不动的沁舞。
因为失血的原因,沁舞今日的脸色看起来竟然是透明的一般,在灯光下,沁舞脖子上,手上等裸露在外地皮肤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一道道青色的丝线,闵卓莹看得眼睛一酸。自从她认识沁舞以来,便总是见沁舞多灾多难,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从来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可过。心里便是可怜这个比自己小一点的女孩,再加上哥哥闵卓煌喜欢她,所以自己便也刻意亲近于她,慢慢地相处下来,闵卓莹却是越来越心疼沁舞。这个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上天总是让她灾祸不断,难道上天一定要看着她受苦才高兴?
就算是天妒红颜,也不该如此折磨于她啊。
看着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沁舞,闵卓莹握着了她冰凉的手,忍不住哭了出来。身后的紫苏见闵卓莹哭,也是“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见紫苏哭,闵卓莹反而是慢慢收住了自己的泪水,冷静下来,道“紫苏,一会天一亮,你就回去一趟京城,让哥哥多派些人手过来,还有……”
没注意犹豫了一下,才让紫苏附耳过来,交代了紫苏几句。
紫苏含着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