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天后,把十三公主府里能摔得东西都摔了,把侍女挨个训斥打骂了个遍之后,乐雯郡主终于消了点点气,然后想起了还在将军府里的沁舞,她现在肯定很得意吧,乐雯郡主这么想着,难道不是么,那个女人本就看自己不顺眼,当然,自己也恨不得把她除之而后快,这样看着自己在婚前被晾在了一边,肯定是在一旁笑翻了天,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乐雯郡主越想越不是滋味,换好衣服带着雪竹雪菊直奔将军府。
自己被人看了笑话,风沁舞,你也休想舒舒服服过日子,说到底,我才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
反正已经和那个女人撕破了脸,乐雯郡主也懒得再装出一副贤淑端庄的样子,只是带着一脸的鄙弃高傲,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站在了落风院的中庭,居高临下地看着沁舞。
“沁舞妹妹,我看了一下,发现这将军府太大了,而下人又太少,那些可怜的下人们有时候忙都忙不过来,我看了一下,妹妹的院子里,也没有多少的事,既然妹妹现在是将军府的人了,那,就劳烦妹妹也分担点杂务事吧。”乐雯郡主带着些得意的笑容,看着沁舞,然后朝旁边的一个中年婆子一努嘴,接着说道:“妹妹,这是将军府里管洒扫洗漱的李嫂子,以后妹妹就跟着李嫂子干活吧。”
“凭什么让我们夫人干杂事,乐雯郡主,你不要忘了,我们夫人也是沐王府的小姐,比起你来,只高不低,你凭什么?”紫苏看见乐雯郡主气就不打一处来,杏眼一瞪,盯着乐雯郡主质问道。
乐雯郡主看见紫苏的时候,就想起了那天紫苏那凶悍的样子,脸上后背被鸡毛掸子打过的地方似乎有开始隐隐作痛,乐雯郡主不由得朝身后退了退,躲到了人堆里,这才朝紫苏吼道:“没大没小的丫头,我和你们主子说话,你乱插什么嘴?果然是主子没规矩了底下人也没教养。沁舞妹妹,我们将军府可是大家,妹妹这样放纵自己的丫鬟,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本来就没有规矩呢,妹妹不在乎,我和洛桀可丢不起这个脸。”
最后几句,乐雯郡主是冲着沁舞说的,她还真有些怵紫苏那股子狠劲,是以不和紫苏多说,却转而挤兑沁舞。
沁舞刚刚一直有些发呆,昨天管家顾维益说本来地图已经弄好了,但是好像有户人家家里又出现了那种白菜,沁舞便告诉了管家顾维益如何在没有人中毒的情况下识别被那蛇咬过的白菜和被普通虫子咬过的白菜有什么区别,等管家走后,沁舞有些兴奋,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没睡着,直到今天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一会就被紫苏叫起来了,所以到现在,沁舞还有些迷糊。
她自然是看见乐雯郡主进来了,也听见了乐雯郡主再说什么,但是沁舞实在是不想理她她现在全副心神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把那蛇儿捉到手。
直到乐雯郡主指名道姓和她说话,沁舞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乐雯郡主一眼,问道:“你在和我说话么?什么?麻烦你再重复一遍,我没听清楚。”
那模样,无辜又迷糊。
乐雯郡主几乎被沁舞的样子和话语气晕,感情自己在一边说了半天,人家根本没听进去啊,看自己耍猴戏呢?乐雯郡主气急,但是也不愿意上前去和起舞理论,毕竟紫苏还在哪儿站着呢,只能是强自压下火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心里暗暗决定要让沁舞好看,这样做了半天自我安慰,乐雯郡主才压下火气,皮笑肉不笑地道:“沁舞妹妹,我是说,这将军府啊,不养闲人,既然要吃饭,那就得干活,我看妹妹身娇体弱的,也干不了重活,这样吧,以后将军府里浆洗衣服的事情,就妹妹和你的两个丫鬟干吧。”
沁舞这才反应过来,乐雯郡主这是趁着习洛桀不在来折磨自己的,不过沁舞还是拉住了想要冲上去和乐雯郡主理论的紫苏,平静地道:“你也不必找什么借口,事情你我二人心知肚明,三年而已,我还熬得起,只是,郡主,你能熬得起么?三年之后呢,你要如何自处?”
沁舞带着些嘲讽意味看了乐雯郡主一眼,成功让乐雯郡主心一跳,不过乐雯郡主还是昂着头,道:“这个不劳你操心,做好你的事。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妾,只是个妾。”
“你连妾都不是。”紫苏不屑地接了一句,讥讽道:“这位姑娘,你还没嫁进来呢,就迫不及待指手画脚地指挥将军府,看来你是十分想嫁给我们习将军了,怎么,难道姑娘你除了没人要了么?这么积极?”
姑娘两个字被紫苏咬的字正腔圆,既重且清。
乐雯郡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紫苏实在是可恨,牙尖嘴利的,乐雯郡主故意没有理紫苏,而是盯着沁舞看。
小家伙白雪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扒着沁舞的裤脚让她报,沁舞眉开眼笑,抱起那个三瓣嘴红眼睛的家伙,小家伙便舒服地蹭在沁舞的怀里,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看的紫苏有些牙痒痒,明明是自己照顾它比较多诶,可这可恶的小东西,除非饿了,不然一定是往沁舞的怀里爬,紫苏气哼哼地拽了拽小东西的长耳朵。
乐雯郡主心理先是一阵快要压抑不住的怒气,这些人,把自己当什么了,竟然敢无视她说话,转而去逗一只畜生。畜生?兔子?哪里来的?乐雯郡主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家伙白雪已经叼着一块金丝软糕跑的不见踪影了,乐雯郡主想起了那兔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了,上次他们去狩猎的时候,习洛桀打到了一只狮子,狮子面前就是一只受了伤的雪白的兔子,习洛桀抱走了它,乐雯郡主因为自己不喜欢这些小动物,便没有多在意。
原来却是送给了这个贱人。乐雯郡主心里一阵气苦,太过分了,这么长时间,习洛桀除了她自己看上要求的东西之外,从来没有主动送自己一个什么礼物,估计他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乐雯郡主本来觉得这很正常,男人么,自然是无需把心思放在这些小地方的,官场战场才是他们的志向所在,但是现在却让她看到了这一幕,习洛桀竟然会细心地送这个女人东西,乐雯郡主心里气、急、苦、嫉、恨交加,看着兔子走得方向,神色怨毒。
乐雯郡主被这么一打岔,心里便觉得,是沁舞抢走了自己的丈夫,心里对沁舞的恨,无以复加,当下招过李嫂子耳语一番,神色怨毒地看了沁舞一眼,道:“妹妹,怎么,难道你就打算这么着在将军府吃闲饭?”
沁舞知道自己现在不答应做这个,乐雯郡主也还会想出其他花样来,所以无所谓地点点头道:“浆洗便浆洗吧。”急的紫苏直拉沁舞的衣角,沁舞却答应了下来。无所谓,反正就算自己只做一点点,这将军府的下人还真敢饿着自己不成,只是要是不答应让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地,也是很烦的。
乐雯郡主不知道沁舞心理把她比作苍蝇,还以为赢了沁舞,趾高气扬地带着人走了,只剩下满脸为难的李嫂子。
李嫂子心里叫苦不迭,这大妇小妾吃醋,怎么就牵扯到她这个婆子身上了,两边都得罪不起,但是乐雯郡主的吩咐李嫂子可是不敢不听,但是现在院子里坐的哪一位,近来将军宠爱的很,现在将军不在了自己要是真的怠慢了这位如夫人,将来要是将军回来以后,这位如夫人在将军耳边吹吹风,那自己……
李嫂子被乐雯郡主的吩咐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沁舞的眼神就有些哀求的样子,没办法,听说这位如夫人本来是不招将军待见的,但是被关了三个月下来,将军反而和她如胶似漆,要是没点手段,哪里能这样的,李嫂子暗自揣度,她看多了大家族里的争宠斗爱,有些胆战心惊的,所以才辞了其他事,到了将军府,本就是图将军府里主子经常不在,清净,谁知道现在这戏码又重新上演了。
沁舞看见李嫂子的样子有些奇怪,满头大汗的,就像是生病一样,沁舞随口问了一句:“李嫂子是吧,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
李嫂子听沁舞这么一说,还以为沁舞是撵她挤兑她,哎呦一声就跪下了,道:“夫人啊,这可不是婆子我的主意啊,婆子我也是没办法,对婆子来说,您们都是主子,主子吩咐下来,婆子也不敢不听啊,夫人,您不要生婆子的气。”
李嫂子打算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和沁舞这么一通诉苦,想来这个如夫人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她了吧。
李嫂子这可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沁舞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嫂子刚刚那副样子,只是笑了笑,道:“李嫂子不必如此,我相信李嫂子很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