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人怀里别人的孩子,这让习洛桀愤恨欲狂,但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习洛桀都没有能够说服自己把那个让他蒙羞的女人扔出去,上祠堂、浸猪笼,一洗耻辱,甚至,他都不愿意休弃了她,想到如果自己休了她,她立马就会和那个人走到一起,习洛桀心里更是不愿意。
那只有让那个孽障消失了。这是习洛桀最后想到的办法。
所以,习洛桀带着那碗乌漆抹黑的打胎药,来到了落风院里,然后把下人赶了出去,把药碗放在了沁舞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沁舞在看到习洛桀黑着的脸的时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是,很快沁舞就反应过来,习洛桀这是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沁舞脸白了一白,说道:“桀,你听我说,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习洛桀以为沁舞要狡辩,脸色愈发的难看,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日久生情?还是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事情的结果是他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事实,无可否认。所以习洛桀冷声制止了沁舞想要说的话,寒声说道:“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你和闵卓煌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把这碗药喝下去,我就当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依然是我将军府对策如夫人,依然是我习洛桀的女人。”
沁舞脸色苍白,不能置信地看着习洛桀,他在说什么话,她没有听错吧?他竟然说自己和哥哥有染,沁舞脸色苍白地看着习洛桀,却见他只是目光森冷地盯着她看。沁舞心里便知道,他是认真的,他真的认为自己和闵卓煌发生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沁舞怒极,她以为,即使他忘记了他们的曾经,但是自己现在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把对他的爱恋表现得明明白白了了,不是么?难道他都感觉不到么?还是,她感觉的到,但是乐雯郡主和那三个异族女子共同组成的温柔乡,已经让他对她的真心毫不在意,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沁舞却不知道,习洛桀用三个异族女子试探她的反应,她却变现的很平静甚至是冷静的样子,让习洛桀认为她不在乎他。所以才会有这番话。
习洛桀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看着沁舞雪一般惨白的脸色,也有些后悔,但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后悔的样子,所以只是冷冷地看着沁舞,心里却希望沁舞表现出哪怕是有一丁点的悔意,这样,才能让他在外边抬得起头。
只是沁舞却也是怒极,同时也伤心已极,她想要托付终生的良人竟然如此说话,沁舞想哭却哭不出来,至于后边习洛桀说的什么“就当你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话,沁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看着习洛桀。
习洛桀冷着脸一挑眉,他本来是很后悔刚刚说的那番话的,心里有些抱歉,但是沁舞的反应却让他心里的愧疚消散无踪,怎么,舍不得打掉那个男人的孩子么?习洛桀只觉的心里一把火越烧越旺,快要湮灭了他的理智。幸好,习洛桀还记得,眼前的女人是自己所爱,所以即使是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习洛桀也无法做出休弃她,让她离开的决定,而是打算打掉孩子,让后粉饰太平,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妥协了,让他养着别人的儿子,那,不可能!
至于沁舞,习洛桀昨天却想的很清楚了,他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爱她,真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或者,就像有些人口风中所露出的那样,他们本来就是爱侣,所以虽然他失去了对她的记忆,但是本能的自己的心还是向着她的。
但这绝对不包括,别的男人的孩子让他来养,他没有那么广大的胸襟。
无疑,自己爱着沁舞,但是乐雯呢,自己不也是爱着她的么?习洛桀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放置这两个女人的位置了,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他爱沁舞,是真真实实的爱着。
“喝了它。”习洛桀想到是自己先忘了她的存在,然后接着又爱上乐雯在先,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也就没拿么强烈了。
“不!”沁舞忍着愤恨,忍着伤心,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么一个字。
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即使这个人是孩子的父亲也不行。
习洛桀却坚持地看着沁舞,把药碗推向她,沁舞昂起脸,面对着习洛桀的满脸寒霜,固执地说道:“我要留下他,他是我的孩子。”
习洛桀的理智被沁舞的拒绝一点点的焚烧,等到沁舞再次说不的时候,习洛桀忽然端起药碗,卡住沁舞的脖颈,让沁舞因为窒息而不得不张开嘴,然后把碗里的药给沁舞一股脑往下灌。
沁舞使劲挣扎,摇着头不让药汁灌进嘴里,但是女人的力气怎么比得过男人,沁舞的花拳绣腿不但没有给习洛桀带来任何的伤害,反而还让习洛桀愈加的愤怒,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三分。
在感觉到苦涩的药汁进口的时候,沁舞终于不再挣扎,呆滞地看了习洛桀一眼,昏了过去。习洛桀,你会后悔的。
“紫苏,你怎么在外边?难道不知道三小姐怀孕,你要多加小心,寸步不离地跟着……”闵卓煌带着稳婆和药材来到沁舞居住的落风院的时候,发现落风院院门紧闭,紫苏正在门口走来走去,恪儿则萎靡不振地歪坐在门口,立即责备道。
习洛桀让她们出去的时候,紫苏自然是不可能听话的,她见习洛桀脸色不好,沁舞现在又是病人,立即挡在了沁舞身前,但是这次习洛桀却毫不留情地把她和恪儿扔了出去,关在了门外,是以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隔着一道厚实的院门和院子,紫苏并不清楚。她也想撞开院门,但是院门里却有一个习洛桀带回来的兵士把守着,紫苏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所以看到闵卓煌来的时候,紫苏虽然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让流言的另一个主角出现在习洛桀面前并不是什么好事,极有可能会进一步激起习洛桀的火气,但是现在紫苏却顾不得其他了,习洛桀阴沉的脸和那碗漆黑漆黑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药汁,让紫苏觉得很不好。
故而紫苏打断了闵卓煌的长篇大论,立即指着院门道:“小王爷,快,快点啊,夫人在里边,习洛桀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你快去就夫人。”
紫苏的话,把闵卓煌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慢点说。”
紫苏急得直跺脚,推着闵卓煌,道:“慢点说就来不及了,习洛桀好像要打掉夫人的孩子,小王爷,你快点救救夫人。”
紫苏知道,沁舞极端欣喜于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小家伙的到来,如果一旦习洛桀不听沁舞的解释就打掉了这个孩子,沁舞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
闵卓煌这才知道事情紧急,使劲踹开了院门,门开处,那个兵士想要阻拦,却被就像一头小老虎一般护主的紫苏扑上去抱住了,闵卓煌顾不得纠缠在一块的紫苏和那个兵士,急忙冲进了院子里,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
“习洛桀,你干什么?”映入眼帘的画面,让闵卓煌急火攻心,冲上前去扒开了习洛桀,把沁舞从他的怀里抢过来。
习洛桀在看见闵卓煌的时候,一只苦苦克制的理智之弦,忽然断了,红着眼看了闵卓煌一眼,讥讽道:“我干什么,你没看到么?我在打掉那个孽障啊,你的那个孽障。”
闵卓煌倒吸一口凉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不要急,这主要是事情没有说清楚,所以习洛桀才着急,只要说清楚了就好,所以闵卓煌强制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道:“习洛桀,你胡说什么?”
习洛桀阴阴一笑,道:“没什么。”手中的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变成满地的碎片。
白色的碎片四溅,变成一朵白花,似乎在哀悼着那个小小的,无辜的生命。
闵卓煌这才注意到沁舞和习洛桀身上均沾满了乌黑的药汁,瞬间明白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迟了,他迟了,他没有能够保住沁舞的孩子。
闵卓煌破口大骂道:“习洛桀,你这个禽兽,刽子手,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
习洛桀却依然不阴不阳的道:“我禽兽?你也不差,咱么彼此彼此。”
闵卓煌正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习洛桀,让他知道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却忽然感觉到怀里有人拉他,低下头,看见沁舞哀求地看着他,像是再说,不要说。
“你现在还护着他?”闵卓煌有些难以置信,沁舞虚弱地摇摇头,道:“一切,都结束了,无所谓。个,我想回家。”
哀莫大于心死,她可以接受习洛桀被巫咒所侵蚀,所以娶乐雯郡主为妻,但是她不能接受,习洛桀竟然和哪三个异族女子在一起,他明明是清醒的呀?沁舞更不能接受,习洛桀的不信任,他怎么可以这样?
“好,我们会家。”闵卓煌看着沁舞虚弱的样子,心一疼,点点头答应,眼见沁舞闭上眼不再说话,闵卓煌抱着沁舞便往出走。
“想走?”后边却传来习洛桀阴恻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