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形容在真正踩上这片土地上时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内心翻腾,一步一脚像是踏着战士的尸体。?
微微一声叹息。
?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孝冷军队已经成了一片散沙,哀嚎声敲打着每个士兵的心,营帐外东倒西歪的都是伤兵。几个军医根本看不过来,伤兵互相上着药,药帐里熬着药对现在来说本就是供不应求,在外面架着不少的药罐子。四处的血腥味和草药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刺鼻地厉害。?
一个头上裹着一圈一圈纱布的士兵拦在前来的子阎面前。?
“何人?”
?子阎拿出皇上给的令牌。士兵瞧了一眼,心里有些疑惑,一个姑娘为啥来这,但也放下手,向子阎勾了勾身子行了个礼。?
“小姐。”?
“高将军在哪儿?”
?士兵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帐篷,“高将军在中间那个营帐中。”?
士兵打算带着子阎前去,被子阎拦了下来,“你好生休息,我自己去就行。”?
子阎走向中间稍微大点的帐篷,人还未进去,沉重的呼吸声和浓浓的血腥传出来。
?一下掀开帐篷,这一幕在子阎心中深深留下了印。
?曾经那个威武的大汉却在短短几个月白了发,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那个强悍的男人,正趴在地上,手努力向那桌子上的那杯水伸去,那个一身正气的男人,胸口被血染的鲜红。?
子阎感觉自己眼睛涩涩的,不出声,也不出手帮他,那是一个男人的骄傲。
?高铁面也一直没发现站在营帐门边的子阎,撑起身子喝了水,好像是用完了力气,靠在石桌边休息。
?片刻,子阎才往里面走。?站在高铁面面前勾起笑,半开玩笑的说:“怎么,几日不见高将军就这副德行了?”?
高铁面惊愕,想不到子阎突然出现,随后,盯着子阎那张似乎永远都是平淡表情的脸,深深叹息,仰起头,不去看她。
?“孝冷国终是要毁在我手上了。”?
子阎笑出来声,一手搭上高铁面的手臂,用力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高将军这是应了王副将的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高铁面一屁股坐上床,“我三十万大军,如今还剩多少,你知不知道!不足四万,是不足四万,不是不足十万!咳咳咳……”高铁面望着子阎,越说越激动,眼睛整个都红了,恶狠狠的瞪着她。?
子阎冷眼看着高铁面,“卧薪尝胆,釜底抽薪,这样的道理将军竟然不懂,四万人对四十万人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条命,反正什么都没有。”?
高铁面愣愣的瞪着子阎,想反驳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话。
?子阎拿起石桌上的纱布和药膏,拍了下高铁面的肩。
?高铁面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涨红了一张脸,“成何体统!使不得,使不得。”?
子阎微微皱了下眉,没太多的耐心,一手按在高铁面胸口的伤口处,血流的更急,高铁面本来涨红的脸顿时变得苍白。?
“坐起来。大夫眼前没有性别。”?
高铁面又狠狠瞪了一眼子阎,坐起身,解开衣衫,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
?子阎慢慢解开纱布,一道紧挨心口深深的伤口,血肉模糊。
?子阎脸色不变的涂上药,高铁面盯着自己的伤口,喃喃道:“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夏树挡在我面前,一刀下去直接砍下了他的头。”
子阎仔细地缠着纱布。
“皇上不派兵,任这个王朝慢慢走向消亡,究竟怎么想的?”
子阎没答高铁面的话,缠好纱布,看高铁面拢起衣衫。问道:“现在赫连煜和尚帝是怎样的关系?”
“同盟!”说到这个高铁面忍不住的咬牙切齿,“那杂碎许尚帝半壁孝冷江山,比起和苏土去抢,还不如有人乖乖送到手上来,这样还来得愉快。”
半壁江山……苏土不断攻陷孝冷城池,而半壁江山最后剩多少大多数人心里都有计较,而尚帝这般做法似乎是旁边看戏的人,时不时插一脚,并非其中下棋的人。
高铁面见子阎皱着眉头,想是应该在想这事,“这次战役好像牵扯到了江湖上的力量。”
“为何这么说?”
“我派去的探子隐藏在赫连煜身边,几次看见与江湖上的某些帮派有点关联。”
“君未殇?”
“司空名门之后?”
赫连煜和君未殇是好友,除了这个人,她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这里面的复杂不是我们眼前的这些,可能更复杂,从孝冷灵石消失的那一刻,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暗中的力量开始显露,而我们连孝冷皇帝心里暗暗琢磨的事都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感。”子阎勾起嘴角,“结局早已经被人写好了。快了,快知道一切了。”
显示出来的越多就越接近答案了。
“接下来如何?”
“我去看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