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深了,歇歇吧!”孝冷帝身边最得力的公公为孝冷帝换了一盏烛灯,小心的说。
孝冷帝放下奏折,捏了捏眉心,招了招公公来到自己身边,“李公公,你呆在朕身边多久了?”
李公公佝偻着身子,“皇上,已经二十四年了。”
孝冷帝的眼神有些飘渺不定,望着陪自己走过年少的那张脸,“都这么久了,朕也年迈了,也是时候换人了。”
“皇上这是什么话,皇上还年轻,太子爷还年少,您还能继续下去。”李公公感觉到了孝冷帝的悲伤,他伺候他时还在他幼时,他想什么他都知道。
“这话我都听了无数遍了,当初父皇也是这样,你这样的人也不愿对我说实话。”
“老奴说的句句属实。”
“朕也想多活几年,可是不能了。”
“皇上!”
“他不会放过我的。”
李公公抬起身,皱了眉,“皇上说的是何人?”
“那个人啊······那个人不久就会来杀我的。”孝冷帝口气淡漠,看透生死的淡漠。
皇上说的人他应该知道的,从“他”出现到大殿时,他就知道了皇上的害怕,“他”才是真正控制一切的人。
“老奴也活了这么久了,这一辈子也就跟着皇上过了。”
“你知道的,朕最不想的就是你跟着我去,就算这世上也要留个念想我的人才好!”孝冷帝向后靠,隐隐嘴角有丝苦笑,顿时像一下过了几十余年。
“皇上这是不愿老奴跟着?”李公公说话有了些鼻音,说话的声音不再那样尖声。
“李俗,你的前辈子也就是败在我手上了,后辈子的事我真不愿误你。”孝冷帝认真的语气如同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多少年他没真正叫过他名字了,他倒还未忘。
李公公抚了眼,“皇上不让老奴跟着才是误了老奴,老奴在皇上身边也有几十年了,有些事也都习惯了。”
孝冷帝看着身旁的老朋友,“哎……”长叹一声,“罢了!你,我都知道。来,我交于你几样东西,跟着我也是无用,帮我做些事吧!”
李公公站到孝冷帝身旁,勾着身,“皇上有何事?”
“在架子旁的画后有两道圣旨,一道我用红绳系着,把那道圣旨交到丞相手上,另一道黄绳系着的,在后日招来全部大臣和皇子宣了!”
说着,李公公已经将圣旨拿到手上,捏得紧紧的。
“还有,架子第二层有封书信将它交给丞相府大小姐。”孝冷帝看着李公公手上的圣旨和书信点了点头,“出去吧!”
李公公双腿咂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皇上,老奴告退!”
孝冷帝闭上眼,挥了挥手。
李公公眼泪流出来,转身离开。
“不要把他的事和任何人说。”他们惹不起,“李俗,谢了!”
李公公低下头,走出去关上门。
一个帝王的骄傲!一个帝王的悲哀!
风,吹过了靠在椅上的老人,老人挣开眼,白发落在眼角,干涩的嘴浮显了最后的笑。
“你来啦!”
眼前的男子如当初看到的一样,同样的玉华紫衣,同样的绝貌,还有同样的金瞳……
一点没变,而他年华已逝。
男子没说话金瞳比往时都浓。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孝冷帝撑起身子,笑笑,淡然。
“你不派人去动她,这天也不会这么快。”男子幽清的嗓音透着死亡,却依然那样的惑人。
“是啊!帝王都是这样贪心,你的存在对每个帝王来说都是威胁,好大的威胁!”
男子瞬间闪到孝冷帝身前,修长白玉的手指掐住孝冷帝的脖子。
“莫名地觉得那女子能牵动你……”孝冷帝继续说,“甚至于你的,命!”
脖子上的力又紧了几分。
“咳咳……”孝冷帝呼吸困难的咳嗽两声,“那样的女子让身为……”
孝冷帝没说完的话就这样消散在风中。
男子收回手,没看一眼靠着的老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