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乜冥拥着子阎,看着她眉头一直皱着都没放松过,手指也在他手心里发凉,怎么也捂不热,“娘子,怎么了?”她的不安让他竟感觉到不安。
子阎摇摇头,只是越接近皇宫,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没事,有我在呢。”乜冥轻轻拍着子阎的背。
子阎瞧了他一眼,他小小的一句话竟让她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子阎闭上眼睑,靠在乜冥的胸口处。
两人在宫外下了马车,由公公领到大殿之内,两人来的时候算是比别人晚了一步,大多数大臣都已经站在大殿内谈笑风生,看见子阎和乜冥从殿外进来,连忙热情的迎上来寒碜几句。乜冥和子阎本就是不爱热闹的人,对着这些想奉承的人最多也就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晾着一群人尴尬的站在一旁,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三皇弟可真是和弟妹如胶似漆啊。”赫连煜坐在子阎和乜冥身边,看着两人走过来,满脸笑意的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南贤王也不必羡慕,等皇上给南贤王婚事定下来以后,也可以这样。”难得乜冥开口说话,似乎是赫连煜的话取悦了他。
子阎听着乜冥的话,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正看见对面躲在丞相身后的叶夫佩看着她,叶夫佩看见子阎看向了她眼神变得躲躲闪闪,她这次的打扮显得简单的多,脸色看着也不太好,似乎这次丞相只带了叶夫佩一人。
“三皇弟可真是会说笑,先皇定下来的婚哪有弟妹这般绝色。”赫连煜瞥了一眼子阎,轻佻的笑。
子阎笑了,赫连煜说话轻浮可那眼神透露的就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各位大臣王爷皇子公主,皇上请各位移步到御花园去。”站在高处,公公尖锐的说话声让四周的人都静了下来。“这次我们可都是跟着这位公主饱了眼福。”赫连煜嗤笑一声,首先抬步向外走,各大臣也说说笑笑笑跟上前。
一群人来到御花园,一眼望去,美酒美食都已经摆设好了,点亮的灯烛在暗黑的夜里散发着淡淡朦胧的光,御花园的大庭院中,皇上和太后已经坐在那里了。
“参见皇上,太后。”众人齐齐跪在庭院之外。
“平身吧,众爱卿请上座。”赫连君傲依旧保持他那不咸不淡的儒雅之风,“去把牧思舞公主请来。”赫连君傲对身边的小太监说。
小太监俯了下身,走出御花园。
众人都站起身,按照官职大小都能有顺序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上。
不一会儿,小太监带着人来了。
转过头,姗姗来迟的牧思舞站在池塘边外,一身宝蓝色轻纱衣裙透着如水一般的美感,月光洒在她隔着白纱的脸色,神秘而又迷人。
牧思舞走到赫连君傲面前,细软的声音弱弱的说:“思舞参见皇上。”
“嗯。”赫连君傲点了点头。
牧思舞身边的小丫鬟给她寻了个位置,位置靠近子阎他们,让她坐下。
“公主来了,可是给我们了一个极大的福利。”调戏美人可是赫连煜最爱干的事。
“王爷说笑了。”显然不明白赫连煜话中的意思。
赫连煜也不再说话,仰起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今夜的月光显得特别的亮。
“皇上,快了。”一直站在赫连君傲身边的小太监,压不住心中的激动在赫连君傲耳边说。
子阎听见了小太监的话,看向赫连君傲,见他也盯着池塘,什么来了?
“哗······”
安静的御花园顿时出现了惊叹的声音。
子阎也看向池塘,眼眸瞪大。原本不起一点波澜的池塘,一刹那间竟全都结了冰,池塘里游动的鱼也被冻起来,像是冰雕艺术的标本一样,在月光下更是亮晶晶的。
“果真是奇观!”赫连煜眼睛一眨不眨的瞪大了双眼,长挂的笑容对这一奇观也难免不惊叹。
子阎准备走上前去看看,乜冥的手却把她拉住,“不必去看,等月亮移开了,这景观也就消失了。”
子阎看了一眼乜冥,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正在池塘中央。
随着月亮的移动,池塘结了冰的水也开始恢复原样,鱼也开始游动,只是水面上还冒着丝丝寒气。
子阎想上前看看,却被乜冥的手拦下来。
“水上的寒气一般人受不了。”
子阎往后退了一步,不再向前。
“这等奇景也就是昙花一现。”牧思舞开口。
众人都赞同的点点头,就算是昙花一现却也给了人心中无限的震撼。
“每年都有这样的奇观吗?”子阎问乜冥。
“嗯,每年都有,都是这个季节会发生。”
“怎么?弟妹不知道关于澈冰的事?”赫连煜看着子阎。
子阎不动神色的皱了眉,“什么事?”
“世代君王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欣赏这番美景,也只有君王见过,连本王都还是第一次见呢,所以本王才说我们都是沾上了公主的好福气。”赫连煜向牧思舞挑一挑眉。
牧思舞笑了笑。
“摆膳!”奇观也见了,赫连君傲吩咐人准备开宴。
众人在刚才的奇观中都还没缓过神来,在歌舞昇平中谈论起了如此的奇观。
“炎王妃,思舞想敬你一杯。”牧思舞拿着酒杯走到子阎面前。
子阎抬眼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本王妃并没有做什么事还让公主来给本王妃敬酒吧?”
“思舞在来孝冷国的途中就已经听不少的人谈起王妃,今日所见王妃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拟的。”
听到关于谈论她的?真不知道她听到的又是怎样的版本,说来,孝冷国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还是挺多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难得去管。
“王妃是看不起思舞是个和亲公主?”牧思舞见子阎坐着没动,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不少的人将目光转移到她们这边来。
“本王的王妃看不起你怎么了!”乜冥在一旁开口。
众人都偏过头,不看都知道这和亲公主此时有多尴尬。
子阎咳嗽两声,瞥了眼一脸淡然的乜冥,呵呵,她还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厮了。
“公主的酒,本王妃怎会不喝呢?”子阎做做样子站起身,走到牧思舞面前,就手里的一杯就一仰而尽。
牧思舞也举起酒杯,放在一抹诡异的笑容的唇边,轻抿。
大臣都热络起来,赫连煜走到牧思舞身边和她说说笑笑,有佳人相陪好不惬意。
在众人都放开的时候,一声吼叫响彻在御花园中,“狗皇帝纳命来!”
“快,护驾!”太后瞬时反应过来,一群御林军将赫连君傲护在身后。
乜冥皱起眉把子阎搂在怀里,面前瞬间出现几层举着长剑的御林军。
“哼!”赫连煜冷笑一声,嘲笑刺客的不自量力。赫连煜拿起桌上的折扇和刺客玩起来。
“皇上,还是避一下的好。”太后的手一直拉着赫连君傲,语气颇有些急促。
赫连君傲望着不断从皇墙涌进来的刺客,冷声说:“不必。”
刺客不似以前的黑衣人,像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几人配合下一起完成,看不出什么破绽,倒是面前御林军在不停后退,不断减少。
“皇上,这御林军依本王看是该好好练练了。”赫连煜展开折扇手向面前刺客脖子一划,脖子上的动脉血立刻喷射而出,手上的动作不慢不缓,还有心思和赫连君傲开起玩笑。
赫连君傲面色凝重,抿嘴不语。
赫连煜撇了撇嘴,继续做他的事,是有多久没杀人了,倒忘了这种感觉了。
牧思舞身边的小丫鬟也不简单,功夫丝毫不亚于三个御林军,护着牧思舞。
乜冥搂着子阎的腰突然,伸出手,一根银针向赫连君傲射去。
“唔。”一个不知何时在赫连君傲身边的刺客倒在赫连君傲脚边,银针从刺客脖子左边穿透到右边,射到亭子的木柱上。
乜冥只是看了一眼赫连君傲。
“护驾,护驾······”太后扯着嗓子喊。
刺客在赫连君傲身边越涌越多,赫连君傲从护着他的御林军中跳出来,伸手拔出一个御林军的剑,手指灵活,一招致命。
子阎一直看着那一支配合极其默契的刺客,眼神轻眯从乜冥怀里跑出去,祭血丝直接向刺客最中央的一个人去。最中央的刺客没想到有人会看出破绽,来不及避开,祭血丝直接进他的眉心。
周围的刺客看着阵法乱了,用不来什么阵术,拿起剑向子阎去。
子阎往后跳,一下,身体被一股寒气侵入,刺痛了骨头。
乜冥看着中央被逼到了水池边,冷下眼,快速移动,一手震向和子阎打斗的刺客,手一出,胸口就隐隐作痛,乜冥阴着脸。
子阎转过头只见乜冥站在原地不动,微眯起眼看着她。
刺客见子阎闪了神,手里的剑丝毫不犹豫,找准致命的点,一剑刺出。
乜冥收缩了瞳孔,垂下的手伸向向子阎刺去的刺客,‘啪’刺客瞬间粉碎的身体,血溅在了子阎的身上。
“咳咳······”乜冥脸色渐渐泛白,捂着胸口,敛下眼眸。
刺客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乜冥,那极致的杀人手法让他们忌惮。
子阎也不动,看着庭院中央绝色男子,一股弑杀的气息却让她被池水的寒气刺得已经没有感觉的身体不经意间暖了起来。
子阎正要跳下池台,眼前却猛然一黑,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进寒池中,静静的寒池扬起层层波澜······
一处奇异的地方,满山开满了不符合时节的梅花,漫山遍野都是,不似初春似那般寒冷,甚至还有阵阵暖意从林中传来,走进林中深处,整片梅林中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楼。这个被梅花缠绕的小楼,此时从里面发出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女子的欢呻和男子低低的沉吟,许久,这阵男女欢愉的呻吟才渐渐淡了下来,最后在这梅林中消失。
‘吱’小楼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披散着柔和顺发的男子,顺发不乱,只是搭在双肩上。半掀的衣襟裸出布满紫红痕迹的性感的锁骨,白皙到透明倾城的脸透着刚刚欢愉过的红润,性感的薄唇勾起了一丝媚笑。男子一步一步走出来,速度不快,甚至感觉走一步都很艰难。
“主上·······”一个男子出梅林外走进来。
男子抬头看着跑进来的男子,“伤涯,我可好看?”乜冥抚了抚胸前的吻痕,如此暧昧。
伤涯看着乜冥,明明脸色苍白到透明脸上却还挂着一种叫幸福的笑容。
“咳咳······”乜冥埋下头咳嗽了几声,口腔里顿时出现一股血腥。
“主上!”伤涯上前一步。
“伤涯你知道吗?阎儿一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主动吻我。”乜冥轻轻的说。
伤涯很想说“那是夫人中了毒”可他说不出口。
子阎在这次的宫宴上中了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叫“殇情”的毒,是春药中的一种,可致命,如果不与人交配的话一定会全身腐烂而死,而交配后,中毒的人不会有事,而有事的则是解毒之人,因为交配,中毒人身上的毒素会全部转移到解毒人身体内,由解毒人承受一切。这件事子阎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命一直就是他的命。
“伤涯·······”乜冥身子一晃,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主上!”伤涯移动到前,接住乜冥晃下的身子。
“他倒是当那女人的命这般值钱。”墨七染从林中走出来,冷着脸嘲讽道。
“墨少。”伤涯扶着乜冥看着墨七染。
墨七染搭上乜冥的手腕,本不放松的眉头在把脉时渐渐紧锁,接着从伤涯怀里接过乜冥,“寒毒,情毒,加上原来的病症,这次不死也只有半条命。”
伤涯听着墨七染的话,心头猛然一跳,连忙问;“怎么治?”
“无药可治。”墨七染虽说说话冷绝,可他眉间是担忧,这身子怕是······
“那主上······”
“带他走,如果他在和那女人呆在一起,怕是连原来仅剩的时辰都不够了。”
伤涯知道墨七染话中的严重性,点了点头,“走!”
——一卷完
------题外话------
唉唉,晓晓好像很久没更新了,希望宝贝表拍我,晓晓是一定不会弃文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