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阎,哦……不……是奴婢嘴贱,炎王妃,丞相让您去大厅用膳。”矫红没有以前的熟络,恭敬的说,几个丫环不动声色走进来,拾收了被子阎拍碎的桌子,几个奴才又抬了张新桌子进来。
“让他们自己吃!”她可一点也不愿看到那些嘴脸。
“可是……”矫红现在算是子阎的丫环。
“炎王妃这么不给老夫这个面子。”丞相带着一群的人走进来,不大不小的房间此时挤满了人。
“丞相言重了,我只是不饿而已。”子阎坐下,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完全不管其它站着的人。
叶夫佩看不惯了,凭什么一个丫鬟还爬上主子头上来了,一脸不满的站出来,“不要以为当了王妃,山鸡就能变凤凰,你骨子里依然是个卑贱的奴才。”
‘啪’子阎拿着杯子,杯子在手里碎了,缓缓站起身,走向叶夫佩面前,冰冷的手抚上叶夫佩的脸,“我是皇上亲点的炎王妃,我不是凤凰,难道你是?”子阎话一落,屋里的人都齐唰唰的跪下,只有丞相还站着。
“炎王妃恕罪,小女还不懂事!”丞相开口,眼里看着被子阎捏碎了的杯子,一道光从眼底闪过。
“恕罪?呵呵,皇上的金口是你能以一句不懂事来搪塞的?这是对帝王大逆不道之罪,诛九族的大罪。”子阎看见了叶丞相的眼神,但……那又怎样!
叶夫佩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惹来大罪,她从不知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丫环竟能发出震摄到让人心寒的气息,叶夫佩跪到子阎面前,带着哭腔,“王妃是臣女的错,念臣女是初犯请恕罪。”
“丞相找我并不是吃饭那么简单吧!”子阎看了看跪在自己脚下的人,不理会,反而问起丞相来。
“皇上请来宫里的宫衣房的人为王妃制嫁衣,请移步到内厅。”听子阎问自己,丞相就已经知道她不再追究此事。
“恩。”
子阎被丞相带到内偏房,接着对着子阎笑笑,就退下。子阎是第一次踏进这地方,以前倒没太主子,这偏房虽说是一个简单的裁衣房,却也清幽得很,倒是一个好地方。她正要推门进去,一女子就打开了门,看向她的一瞬间,半身俯下,“夫人。”
子阎抬眼向里望,五个素衣女子都低眉附声,“夫人。”
子阎皱起眉,心里丝丝疑惑,却也没说出口,提步向里走,刚一进,房间角落里还倒下的有三五人,都是些身着宫装的女子。
俯身的女子看出子阎的疑问,站起身,走到里子阎一米外,“主上说了,宫里做的嫁衣都是俗物,夫人的定是不凡之物,虽然奴婢几人不能做出能配得上夫人的嫁衣,但奴婢会尽力而为。”
“炎王让你们来的?”子阎拿起铺在玉石上的丝绸,细腻的手感像是触摸到了水,但又没有水的硬。这恐怕是愈州最好的丝绸也比不上的。
几人并没有接子阎的话,互相望了望,一个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说:“夫人,做嫁衣吧!”
子阎瞥了几人一眼,眉再说什么,放下手里的丝绸,坐在木凳上。
“开始吧!”
五人就开始行动起来。‘啪啪’一个女子双手拍了两下。从屋外又走进来几个男子,步伐轻扬。前面的几个男子小心翼翼的往桌上搬起几块价值不菲的玉石,后面的男子都捧着不同色纹的丝绸进来,把丝绸放于玉石之上,又逐序离开。
子阎在现代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没见过,也没这排场,这都是些什么丝绸,每件都还要用稀有的玉石垫上。炎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她越来越感兴趣,她突然觉得这赐婚也不是那么讨厌。
“夫人对这些可满意?”
“还行。”
几人动手起来为子阎裁衣,每一针一线都巧夺天工,子阎只是坐着,吃吃点心,喝点茶,有时几人会问问她的意见,而她只是耸耸肩,没太大的意见。
几人将嫁衣做好就已经天黑了,本来打算明天再做的,可子阎不想明天再这样坐下去,干脆今天全部完事。
月光淡淡,吝啬撒下微光,子阎扭了扭脖子,坐了一下午已经僵硬的身体格外的不自在。子阎回到丞相重新给她安排的房间。
“子阎你给本小姐站住。”
身后的杂音,子阎直接忽略,不赶不紧的往房间里走。
“卑贱的奴婢叫你给本小姐站住。”叶夫佩见子阎没理她,今早被羞辱的怒火更上一层,如果不是爹在的话,她一定不会向一个下人跪下,这是她一辈子要记住的耻辱,所以带着一群人来这儿。
子阎清灵嗓音轻溢,“大半夜,什么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跑出来乱嚎了。”
“你……”叶夫佩挡在子阎面前,“贱人!见了本小姐还不行礼。”
子阎微眯起眼,“我没看见我面前还站了一个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子阎装得特别好奇,看起来是真想知道自己面前是个什么。
“本小姐不是东西。”叶夫佩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哦~”子阎拉长了尾音,装作矜持的捂上嘴笑,“终于承认你不是个东西了。”
听了子阎的话,跟着叶夫佩来的一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叶夫佩被子阎的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小姐这样说话!”
子阎眨巴了一下眼,笑容绝美,“我无法与不是人的东西交流。”
叶夫佩本就是没脑子的女人,一伸手就往子阎脸上扇去。
‘咔’“啊!”一个声响,一声尖叫,让身后的一大群人瞪大了眼睛。
叶夫佩痛苦的神情呻吟在地,没有任何支持的手吊在身前。子阎站在叶夫佩面前,笑得阴森,“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我,这就是碰我的下场。”
“贱……贱……贱人。”叶夫佩额头上都是汗,恐惧和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子阎。
痛苦的表情,恐惧恨意的眼神,子阎开心的笑。如果有人要问她最喜欢看什么表情,而她一定会答,叶夫佩此刻的表情令她最满意。
“还不快把你们家小姐送回去,小姐出了事你们到时候也难辞其咎。”
几个丫环婆子回过神,不敢看子阎,匆匆越过子阎,扶起地上的叶夫佩。
“贱人,来人!来人,给我把这贱人抓起来,来人!”
不知道叶夫佩是被气疯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没分寸。丫环们都低着头,怕叶夫佩把子阎惹火了涉及到自己。子阎走到叶夫佩面前,伸出手,叶夫佩以为子阎要动手打自己,闭紧了眼睛。子阎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手直接伸向一个丫环,从丫环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抓过叶夫佩的手,模样嚣张得很。直接向屋内走去。
屋外,叶夫佩叫嚷的声音也逐渐远离。
火黄的光在台上闪烁,忽艳忽暗,烛台上的蜡流着蜡泪,空气中散露着一股茉莉花的馨香。子阎坐在凳子上,那股火焰闪烁了她的眼,如星星般闪耀。子阎抬起手,用手指拈起一块手帕,在烛火一点,烛台上本是一点的火星,顺着手帕往上爬,火焰也逐渐大起来。子阎的眼睛被火照得微疼,却也不眨一下,盯着它,盯着……
“烧死你,哈哈,烧死你。”一个男人疯狂地笑着,拿着被点燃的蜡烛站在门外,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被火团包围住的小人儿。
“那女人跑了就你来陪葬,哈哈……100个了,终于100个了,100条人命能换她一条命,值了!哈哈……”男人睁大眼睛,整双眼都是血丝都是眼前的红。
被火包围的小人儿不哭不闹,看着近乎疯狂的男人,眼里却没有男人的身影。小人儿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站起来,不顾眼前的火势有多大,从火中跑过跑向男人。
‘呲’一把尖刀刺向男人的大腿。
“啊!”男人吃痛的倒在地上,小人儿身体敏捷的坐上男人的身上,一刀向男人的心脏去,男人想甩开小人儿坐在身上的小身体,尖刀又从侧面一挡,男人手臂上的血直喷在小人儿小脸上,又一刀一刀往下捅,血溅在了脸上,手上,身上没有哪一个地方不是鲜血,男人瞪大了眼睛,没有气息。血浇滴到了火上,满滩的血,小人儿站起来,拖起比自己手臂短上一截的尖刀,踩着血印向前走。
“呼”火已经到了手帕的顶端,烧烫到了她的手指,收回手,看着被烫红的手。这种烫有多久没体验到了?好像就是在那男人自己,自己越过火的那一刻感到了此时的烫。那还是她第一次有记忆,她第一次的记忆就是她三岁杀了那个男人,也是第一个杀的人,她那时拖着满身是血的身体,被那个人带到了杀手组织。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子阎还是看着自己的手指。
“子阎?”
这俩姐妹可真好笑,姐姐刚走,妹妹又来了。两个姐妹一台戏。
“有事?”子阎拉开门,叶夫矜一个人站在门外,红着眼好像哭过。
“子阎。”口气悲伤,本就楚楚可怜的脸更惹人怜。
别人不知道这丞相二千金的真实面目,她可清楚得很,“什么事?”
“子阎,皇上赐婚是把你赐给十五年都没出现婚的炎王啊。”
子阎翻了个白眼,说得像她被赐婚她还不知道一样。
“那又怎样?”
“他,他,进去的官家女子都没有再出来过的,我担心你……”说着,眼泪朦胧了双眼。
子阎抱起双臂,好奇的思量叶夫矜说的话的目的。
叶夫矜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子阎,无比真诚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爹去求皇上退了这婚。”
子阎总算还正眼看着叶夫佩,她的花给她的直觉她是认真的,可……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不想自己嫁给炎王?如果不是所有进去的女子都没出来过,她会认为她贪图炎王妃的位置,可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毕竟你也是丞相府的人。”
子阎冷笑,担心她?呵呵,这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这女人的虚伪又露出来了,就算她不说,她也会知道的。
“二小姐,天色晚了。”说完,将叶夫矜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