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怀抱恰似避风的港湾,醒过神来的一刹那,紫彤感觉很委屈,想到绮钰那双鄙视的眼神,漫腔的怒火又不可遏制地油然而发。
“告诉我,她是谁!”紫彤冲动地推开楼西元,一拧身子跳到了三丈外。
楼西元喟然长叹,他再也不能逃避与绮钰的关系。
自从被紫彤撞到那难堪的一幕后,他的心里就像揣了个炸弹。而今,炸弹终于引爆,只是,他不希望炸弹的冲击波再伤害到单纯的紫彤。
“她,是我的侍妾!”既然瞒不住,不如实话实说,说出实话后的著多问题,楼西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化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侍妾?紫彤的大脑一片空白。能拥有侍妾的人非王即贵,他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带着侍妾来大汉明目张胆地选亲?
“彤儿……”
“别叫我彤儿!”紫彤冷漠地指着楼西元,“你究竟是谁?”
“楼西元!”
“谁问你的名字了?这个我早就知道!”紫彤更加怒不可遏。
“我是楼兰国的楼西元,一个没落的贵族。”
“是皇族吧!”
楼西元愣了愣,愕然地盯着紫彤那张仍然在愤怒中绷得紧紧的脸。
“别这样看着我,是皇族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更何况是没落的!有什么了不起?”
楼西元哭笑不得,这个彤儿,虽然天真的可爱,却弄得自己虚惊一场。
“干嘛那种表情?”紫彤越发得理不饶人,“一个落没的什么族,竟然敢在大汉摆谱,你一个出门带着侍妾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大汉的女子挑三拣四?”
“我有在挑吗?”看着紫彤那因为生气而有些泛白的脸,楼西元感到从未有过的欣慰,紫彤的这种态度,恰恰说明她在乎自己。
“还说没挑?皇帝选妃也不过如此!”
楼西元暧昧中带着戏嘻的反问,惹得紫彤肝火两旺。幽兰谷里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在她的潜意识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以那个时代的道德理念来衡量,楼西元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她名副其实的男人。
楼西元敏感地觉察出了紫彤心中的愤怒与不平,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不再让她产生误解,他急忙上前拉起她的手真诚地道:“彤儿,来大汉相亲非我本意,因为相亲而认识他你,却是天缘。忘了那些不痛快的事吧,你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能拥有你,将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
“荣耀?”紫彤一直未从内心深处的愤怒中解脱出来。她狠狠地甩开楼西元的手,冷笑着道:“别高抬我!如果说让我撞见你和侍妾的好事也是天缘,那么我告诉你,我的男人是专属于我自己的,我不会与任何一个女人分享!”说完,她不再理会呆呵呵发愣的楼西元,扭转身形扬长而去。
柳紫彤神情恹恹地半躺在床上,早晨的太阳在浓重的阴云中透出惨淡的光,恰似她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
因为不堪忍受楼西元与绮钰的关系,冲出楼府的一瞬间,紫彤冲动地想过要断绝与楼西元的联系。就是因为这个念头,楼西元竟然一宿入梦,极尽缠绵。
难道真是天缘?郁郁中紫彤悲酸地享受着梦中的甜蜜。
“小姐……”秋兰轻手轻脚地推开绣房的门,看到神情黯然的紫彤不免有些意外。
“还叫小姐!”紫彤强掩心事,嗔怪地瞪了秋兰一眼。
秋兰脸上又泛起彤云,虽说柳县令也笑认了她这个女儿,柳府的家人也一口一个二小姐地叫着,但是,每每来到紫彤面前,她还是习惯性地在姐字面前冠上一个小字。
“姐……”秋兰羞涩地唤了一声,不自然地绞着手中的丝巾。“姐,今天贺长卫将军要带部队征战西域,老爷和夫人亲自去送行,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紫彤懒懒地翻了翻身子,因为心里俱是楼西元的影子,此时此刻再热闹的地方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姐,听老爷说贺将军年轻神勇,还是名门之后,本来……”秋兰顿了顿,隐去了柳县令想把紫彤许配给贺长卫的想法,叉开话题道:“本来老爷想让你一起去送行,可是母亲说你身体没有完全复元,所以,老爷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紫彤暗想父亲真是无聊,还是母亲理解自己。既然出去玩没有心情,在家里干躺着又摆脱不了楼西元萦绕在心田中的影子。看到有些不安地盯着自己的秋兰,一个报复楼西元的想法浮上心头。
“秋兰,换身好点的衣服,叫上香婷,我们去秦福顺酒楼。”
秋兰脸上一片赫然,听到要唤上香婷,心里又有着说不出的不舒服。
香婷是伊都城公认的头牌美女,虽然柳夫人在自己面前很认真地说过,只要秦家来提亲,她就会应下这门亲事。
秋兰很在意自己的出身,即使做了柳府的二小姐,自卑感极强的她也不敢保证秦三少在一个貌美如花的才情女子面前,会不会转移了心思。
“秋兰,想什么呢?”看到心思不定的秋兰,紫彤莫名其妙地问。
“没……没什么,姐,我还是留在家里吧,你和香婷姑娘去就成。”
“真的不去?不去你可别后悔!”紫彤似乎看穿了秋兰的心事,硬梆梆地道。
秋兰委屈地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转。
“瞧你那点出息!”性情直率的紫彤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来直去地道:“你也知道香婷除了王公子谁都不嫁,再者说,他秦三少若是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一定活拨了他的皮!”
一想到楼西元就是这种情况,紫彤的脸又沐上了冰寒。她咬牙切齿地腹诽着,‘楼西元,对待你这样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即使是假戏,我也得让你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