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以酒送服,不仅有避孕作用,若是以人血做药引子,饮这种酒的人眼前会真切地幻化出滴血之人的音容相貌。
为了不让儿孙延续自己的痛苦,楼西元一意孤行,不肯在楼兰留下后代。
而今,尊从父皇的旨意在大汉安身立命,更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事。
难以禁欲的冲动使楼西元暂时忘却了眼前的痛苦,刹那间浮想联翩。当太子妃妩媚的身躯不时在眼前闪现时,这种由心而生的熟悉与亲切,让他有种回到楼兰的错觉。
西凤送来的酒里有魅仙?片刻的清醒让楼西元一阵惶然。
为什么?西凤为什么要这样做?
楼西元不敢过深地揣测楼西凤的用意,毕竟那是他谪亲的胞妹。为了不受魅仙所控制,他极力稳定心神,从梓桐木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解药吞了下去。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楼西元微闭双目侧躺在床上,解药还未起到作用,魅仙的蛊惑让他有种难以禁欲的冲动。
绮钰忍着强烈的冲动,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楼西元的房门。难以自持中,她的身躯柔若无骨地扭动出致命的诱惑。
“媚琳?”
楼西元一阵恍惑,身披锦袍,煸情地扭动着腰身走近眼前的分明就是太子妃媚琳。
“太子……”
绮钰娇喘嘘嘘,难以遏制的欲望与喜悦由心海深处迅速升腾。
因为对太子的爱慕,加上体内的魅仙在做怪,亦真亦幻中,绮钰果真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妃。
“媚琳……”
楼西元热切地呼唤着,不由自主地抬起身子,牵起了绮钰的手。
“太子……”
绮钰嘤咛一声,身上的锦袍滑落在地。
皎皎月光,透过丝质的窗纱照在绮钰光洁如玉、玲珑妖娆的身体上。楼西元一阵眩目,凭着三分清醒,他竭力遏制着心底的那股冲动。
“太子……”
醉心的母语含羞带涩,绮钰生动的面庞上挂着媚惑人心的笑。
“媚琳,真的是你?”
楼西元情不自禁地把绮钰揽在怀里,轻轻地托起了她的脸。
长睫毛,大眼睛,微俏的鼻头,娇喘而感性的唇。还有那熟悉的眼神和暖心的气息……
难以抑制的冲动让楼西元一改忧柔的本性,在强烈的冲动与魅惑中,忘却了所有烦忧,与绮钰在蚀骨透心的销魂中抛洒着自己欲望。
“是你!”
解药起了作用,楼西元猛然惊醒。
拥在臂弯里的并不是太子妃媚琳,而是一脸魅相,仍想极尽缠绵的绮钰。
“太子……求你……怜悯臣妾……”
为了让绮钰魅住楼西元,楼西凤在酒中多加了一倍的魅仙。
“求你……太子……臣妾把持不住,是公主……”
不为自己的情欲所控制,周体发红的绮钰像一只发情的母豹子紧紧地附在楼西元身上,扭着妖媚的身子在蛊媚人心的放纵中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楼西元喟然不语,想起相师的预言,他突然厌了这世界。
如果可能,他宁愿在这种麻木的销魂中了断自己的一生。
伊都县城东街,原是前朝富贵人家的聚集地。
随着城南新街的扩建,一部分有钱去了城南置业,这里虽然没了往昔的繁华,但是那些高门大院仍然在静谧中保持着昔日的尊严。
秦福顺酒楼座北向南,位于东街中心路的东南首。它的后面是前朝的一座王爷府,由于子孙不争气,一个月前买给了楼姓主人。
新主人大手笔的修复了这座府院。紫漆的大门上方,两个赤金的‘楼府’画龙点睛般点缀其中。就连门前那两只原本不精神的狮兽,也在那两扇紫气袭人的大门衬托下,显得神采奕奕,威武不凡。
柳紫彤一身男童的短衣打扮,足蹬一双从西域流行过来的圆头皮靴,懒洋洋地来到了福顺酒楼。
她,中等的个子,身体柔弱而纤细,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即不像富贵人家的子弟也不像普通的平民老百姓,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混迹于社会上的小哥。
“柳公子,我们三少爷在二楼等你呢。”酒楼的小厮看到紫彤到了门口,连忙点头哈腰地打恭作揖。
西下的阳光照在紫彤那张点缀着黑色麻点的脸上,凸出唇外的两颗暴牙在夕光下愈显滑稽可笑。
秦三少一脸坏笑地端坐在二楼北窗的桌子旁。他是东街的纨绔子弟,两个哥哥都去了城南置业,他却甘愿留在东街,守着父亲留给他的这座酒楼。
他长相英俊,聪明过人。很小的时候被在洛阳城里当官的叔叔接到洛阳给自己的儿子做陪读。二年前父亲去世时才从洛阳回来。
回伊都后,出手阔绰的他网罗了一批街头混混,自然而然的,他成了东街无人敢惹的三少。
一个月前,柳紫彤女扮男装,在东街上滋事取乐。把秦三少的手下耍得团团转,三少不得不出来收拾残局。
紫彤的武功虽然不及三少,但她身体灵活,加上修缘传授给她的一些轻功技巧,两人的功夫竟也旗鼓相当,战到最后彼此哈哈一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笑什么?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吗?”
柳紫彤噘着嘴,上牙板两颗疵出的前牙更显突兀。她一屁股坐到三少对面的椅子上,透过北向的窗子,气派的楼府尽收眼底。
秦三少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盯着紫彤说道:“柳老弟,实话告诉我,你打听的这么细……县令家的小姐是否有前来相亲之意?”
柳紫彤一瞪眼,刚想说本人就是县令家的小姐,哪有什么相亲之意?猛然想起自己一直以县令的侄儿自居,县令家的小姐,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小堂妹。
“县令家的小姐容貌娟秀,举止娇媚,呵呵……”
秦三少摇着折扇,极有涵养地呵呵一笑,停住了话头。
紫彤吃了一惊,以为秦三少看破了自己,脸上的黑色斑点夸张地变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