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兰,送客!”她反感地瞟了紫彤一眼,兀自转身,回了前厅。
楼西兰正在佩服玉娥的自知之明,冷不丁紫彤又在姐姐面前露出这么一副让人啼笑皆非的嘴脸。这回,她真猜不透女扮男装的紫彤是个什么人物。
热脸贴了冷屁股,楼西凤的反应虽然在紫彤的意料之中,可楼西兰那股怪异的表情又在无形中招惹了她,“臭丫头,以后不准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我用什么眼光看你了?”楼西兰竭力忍着笑,不满地反驳道:“再说了,你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看到紫彤那张被咽绿了的脸,她学着紫彤的口吻俏皮地说道:“臭丫头,你们家小姐都走了,你还在这得瑟什么!”
“呸!你是哪座庙里的神?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告诉你,本小姐长这么大没人敢说我得瑟,你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柳紫彤恼羞成怒,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猛地从袖筒里抽出紫犀木剑,指着俏笑依然的楼西兰气极败坏地道。
“呵呵,小姐?原来你也是一位小姐!我问你,大汉的小姐都是你这德性吗?”
楼西兰不愠不火的一句话,一下子点了紫彤的软肋。看看自己这副不入眼的扮相,她还有什么资格嘲笑那些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小姐?
“闭上你的臭嘴!大汗的小姐再孬也比你们这群西域蛮子强!”柳紫彤被抢白的羞愤难当,她舞动着紫犀木剑,指着楼西兰恨恨地道。
“真真的野蛮!”看到这把袖剑,楼西兰又想起了那匹闯祸的马,心里又恨又无奈地娇喝道:“收起那东西,让我姐姐看到你会没法收场。”
“我倒要试试看,会怎么个没法收场!”
楼西兰越是一本正经,紫彤越想把事挑大,她暂时忘了那个蔑视自己的男人,也顾不得眼前的楼西兰,反而和冷艳的楼西凤较上了劲。
“小姐,又要死一次啊,你若死了,老爷会杀了我的……”
门外突然传胖丫杀猪般的哭嚎,紫彤一愣,难不成那位玉娥小姐又死了?
“喂,她不会又死了吧?”紫彤一惊,望着同样惊愕的楼西兰脱口而出。
“出去看看!”
楼西兰果断地一挥手,两个人这回倒统一了战线,蜻蜓点水般齐齐地向大门外跃去。
秦三少一直在二楼的后窗前悄悄地观察着楼府的动静,看到第二辆马车上的小姐探出脑袋怒掷银两的情形后,他捂着嘴巴偷笑了好几回。
那种长相的女人前去相亲,如果不是为了一百两银子,一定是位像玉娥一样,被家人吹捧着长大的‘美人’!
玉娥是秦三少的姨表妹,仅比三少小一岁。姨妈曾经很正式地说起过要把玉娥配给他,并许以继承百万家财。
三少虽然重利,但是对这位表妹没有太多的感觉。遇上他心目中的县令千金,他的抵触之心愈加严重。
秦三少是个很现实的人,老父留给自己的财产,不用努力也够吃喝一辈子。更何况秦福顺酒楼一直在盈利。
人,无非是忙活一张嘴,就算是县令的千金一分陪嫁都没有,娶了她也是一种荣耀。若是娶了表妹,自己这张嘴又能吃多少?她带来的百万家财还不得留给和她一个模子扣出来的子孙后代?
秦三少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也不喜欢自己的后代如玉娥这般不受人待见。以现在的观点看,在财富与爱情上,秦三少选择后者。
玉娥迟迟没有出府,三少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表妹这次相亲,有戏!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刚刚还想着有戏呢,王府的家人就把玉娥那匹光了腚的马拉出楼府,拴在了门旁的垂杨柳上。
马出来了,车和人呢?秦三少心里惴惴不安。
不会是那小子闯祸了吧?他挖空心思地去楼府,肯定有他的目的。想到这里,秦三少急急忙忙地下了二楼,直奔后街的楼府。
胖丫扶着柳腰轻摆,端着架子走路的玉娥走出楼府时,秦三少刚巧转过街角。
不对劲啊!秦三少把脖子伸得老长,表妹怎么越看越不顺眼?衣服为什么是湿的?当他看明白浑身狼狈还在装淑女的玉娥时,差点笑喷了。
玉娥昂首挺胸地刚走出楼府,猛然发现抻着脖子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的秦三少,委屈与愤怒一齐涌上心头。
她是个比秦三少还现实的女人,既然梦灭了,秦三少就是她后半辈子最想抓住的希望。
悲催的,怎么说那位赶车的衰神也是秦三少介绍的,借着他赖上表哥可是当务之急。想到这里,玉娥两眼一翻,双腿一软,歪歪斜斜地倒在了胖丫的身上。
“小姐,又要死一次啊,你若真死了,夫人会杀了我的……”
胖丫的这声猪嚎不仅吓到了柳紫彤和楼西兰,也吓坏了抻着脖子扬着脸的秦三少。
又要死一次?难不成在里面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那个惹事精为什么没出来?会不会是被人砸死了?想到这里,秦三少额上立时沁上了细密的冷汗。
看样子表妹只是虚惊,若是死了里面那位,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紫彤和楼西兰几乎同时奔出楼府大门。
柳紫彤是个人精,一看眼前的状况顿时明白了一切。只是她不会戳穿,只会越描越深。
“胖丫,试试你家小姐有没有呼吸?在荷塘里差点淹死,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让……让我试?”胖丫一紧张,脸上的肥肉绷得紧紧的。
“快试呀?”紫彤暗骂胖丫是个呆瓜,总是在关键时候冒傻气。
“我……我试!”胖丫把两根粗得像棍子般的手指伸到了玉娥的鼻子下,玉娥为了唬住秦三少,竟然紧闭鼻息。
“我的妈呀,这回是真死了……”胖丫放声大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