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脱?是,全脱吗?”楼西元以为刁蛮的紫彤是因为在水中的情不自禁而报复自己,故而嘻笑着问。
“无赖!只脱外面的!”楼西元刚把湿漉漉的外衣脱下来,紫彤趁他不备劈手夺了过去,“背转身站好,不准回头。”
紫彤披着楼西元的外衣,把换下的衣服晾到风口处。心,咚、咚、咚地跳得厉害,她清楚这不是误食醉仙散的结果,而是心虚的表现。纵然外表强硬,但是,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她还是怕楼西元起了歹意,自己吃亏。
时间在带着不安又怀着遐想中悄悄流逝,因为无法把握自己的心态,也弄不明白一直静静地背对着她的楼西元究竟在想些什么,柳紫彤等不急地换上未干的衣服,蛮横地对他说道:“还算老实,暂且饶你一次,乖乖地呆在幽兰谷,本小姐什么时候消气了,什么时候再来带你出去。”
因为怕楼西元跟着,柳紫彤仓皇地钻进了洞口。
楼西元缓缓地回过身子,看着瞬间隐没在山洞里的紫彤,脸上浮起一股怅然之色。难道做个平民就该隐忍自己的情感和心底深处那份强抑着的冲动吗?刁蛮,神秘而又霸道的柳紫彤已经激起了他久违的热情,就连这个留有她气息的幽静之所,也让楼西元感到莫名的亲切。
柳夫人疑虑重重地来到紫彤的绣房前,看到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的秋兰,不由地簇紧了眉头。
“秋兰,小姐不是要去伊犁山吗?天都这般亮了怎么还不起床?”
“夫人,小姐说她不舒服,今天不去伊犁山了。”
“不舒服?”柳夫人一阵发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秋兰,小姐不舒服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秋兰虽然表面镇定,心里比柳夫人还要紧张。看到仆仆归来,一脸疲惫与惶恐的紫彤后,她的心里就没有安稳过。
“夫人……”秋兰低眉垂眼地看着柳夫人,懦懦地辩解道:“小姐一直关着门,只说不舒服,我怕夫人担心,所以没敢告诉你。”
“彤儿,开门……”紫彤的反常让柳夫人很是不安,她顾不得审视秋兰的神情,一边砰砰地敲着房门,一边急呼紫彤。
紫彤强打精神开了房门,看到她一脸的倦容,柳夫人吃了一惊。
“彤儿?”她连忙伸出手,额头稍稍有点烫。“彤儿,到底怎么个不舒服?”
紫彤撇撇嘴,看了看寸步不离地跟在母亲后面的秋兰,突然附到柳夫人耳边,低低的耳语了一句。
“傻丫头,该嫁人了!”柳夫人疼爱地搂着紫彤:“这是女红,是女孩子长大成人的标志,也是必需经历的一个过程,以后的日子里,这个过程每个月都会有。”看着面色羞红的紫彤,柳夫人又嗔怪地道:“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让家人去伊犁山告诉修缘师傅一声。”
“母亲,我才不要嫁人呢!”
紫彤强做不悦地挣出了母亲的怀抱,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她刚才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被楼西元看了走光的身子才会突然初潮,既然女孩子都要经历,自然不必再担心。
“你个傻丫头!”柳夫人疼惜地笑道:“我去给你调碗糖水,喝了会好受些。”
柳夫人前脚刚走出秀房,秋兰便凑到紫彤面前,好奇地问:“小姐,你和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孩子家,该你知道时自然会让你知道,好了,我要睡觉,别惹我!”
紫彤抬了抬眼,一瞬间,她有种长大了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的后面居然出现了楼西元的影子。
楼西兰一脸忧郁地驾着马车,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玉娥的府邸。
楼西元一夜未归,楼西凤的脸就像结上了三层冰。最终,她还是把所有怨气撒向了楼西兰,怪她鼓动哥哥留在大汉,怪她没有把那个吹萧之人打发走。末了,留下狠话说,如果哥哥有个三长两短,就要楼西兰自行了断。
这样的结果即使楼西凤不说,西兰也不会苟且偷生。毕竟,是自己一时大意,在没有完全了解那个女扮男装之人时,冒然地让她魅惑哥哥留在大汉。
玉娥没想到楼府那个面相俊美的小管家会主动找上门来。她的内心深处还在痴想着楼府中那个玉树临风的主人,所以,玉娥对楼西兰的到来显得异常热情。
“胖丫,上茶!”玉娥端着高高的架子,一边礼让楼西兰落座,一边吩咐胖丫上茶。
“玉娥小姐,不麻烦了!”心神不宁的楼西兰急忙截下玉娥的话,勉强微笑着说道:“冒昧打扰,实在有愧。在下这次来是为了玉娥小姐的那个车夫?”
“车夫?”玉娥不解其意,微蹙着眉头盯着楼西兰。
“哦,就是相亲那天为玉娥小姐赶车的车夫。”楼西兰按着事先编好的谎言,不慌不忙地道:“他第二天带人相亲时曾对我说,因为让玉娥小姐受了惊吓,怕保不住饭碗,想到我的府中做车夫。我家的车夫恰好辞了工,我在伊都城又没有太熟悉的人,所以想问问玉娥小姐,如果你对他不甚如意,可否相让于我。”
“他还想到你的府中做车夫?”一想到掉到荷塘中的狼狈相,再想到他带来的那位令表哥神魂颠倒的县令小姐,玉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车夫,而是县令的侄儿。他为了去你的府上,通过我表哥临时做了我的车夫,至于什么动机,我不得而知。”因为恼怒,玉娥把紫彤的底细一口气地兜了个底朝天。
“原来如此,谢过玉娥小姐!”有了紫彤的下落,楼西兰连忙起身告辞。